宗門並沒有必要選擇站隊。 沒有選擇陣營之前,他們都是中立的。 中立的好處就是,誰輸誰贏都沒什麽影響,但得不到官家的支持,宗門的發展會受到很大的限制。 所以宗門的態度一般都很曖昧。 秦牧倒首先考慮的就是黑虎寨的利益。 只要對黑虎寨的利益有長遠影響的,都會考慮,哪怕是加入叛軍。 吃過午飯。 秦牧帶著月兒上了街。 中州很繁華。 就他之前去過的江南村根本無法比擬。 這裡的街道都是鋪著青石的,青石主路寬逾兩丈,支路也有丈余之寬。 道路兩邊是商鋪,吃的穿的玩的,極大滿足了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山野丫頭的好奇心。 蕭紅月興奮得像個孩子,蹦蹦跳跳,在各個鋪子間來回穿梭。 秦牧的注意力落到了街道盡頭的廣場上。 那裡有布告欄。 在江南村秦牧也看到過,但沒看到張貼有什麽小廣告之類的,中州的布告欄,總該有些內容吧? 一條不到五十米的大街,硬是逛了半個時辰。 終於到了廣場,秦牧迫不及待地走向布告欄。 果然,中州的布告欄貼滿了各式各樣的小廣告,有找貓找狗,有賣房租鋪,還有秦牧最感興趣的,懸賞任務。 一個天字下品的懸賞任務成功引起了秦牧的注意力: 【采花大盜(追緝)】:采花大盜陽不謂最近瘋狂作案,導致中州婦孺人皆惶惶,城主府特頒此令,懸賞天下義士共討賊人! 任務難度:天字下品。 任務獎勵:活捉陽不謂者,賞白銀800兩,勢力+20;帶回屍體者,賞白銀400兩,勢力+10。 任務無需接取,只要達成目標,帶回提刑司即可。 其他的懸賞都是些人字級的小任務,也就是那些找貓找狗的任務。 秦牧仔細看了兩眼懸賞上的陽不謂,蒙著臉,只露了一雙眼睛。 丹鳳眼,柳葉眉,看起來長相應該十分清秀。 秦牧默默記下。 這任務沒什麽難度,但采花賊神出鬼沒,找到人才是關鍵。 回頭安排羅大頭去打聽打聽。 秦牧也發現了,羅大頭這家夥,是塊當細作的料子,天分很高,就像此次打探宗門的情報一樣,目的清晰,整理的情報簡單明了,讓他對整個宗門大比的勢力都有了一個粗略的了解。 轉了幾條街,秦牧終於看到了子緋雪的客棧。 客棧位於城中軸,地段最繁華的鬧市。 這裡有男人最愛的地方,紅雀樓,銀色賭坊,中州錢莊,還有有一間客棧。 秦牧站在這喧囂的入口,有些歎然,好像來到了一部武俠電影裡。 這裡集齊了電影中大部分故事發生的場景。 “秦牧!紅雀樓是什麽地方?好熱鬧啊!我們進去看看?” 紅雀樓的大紅燈籠透著迷醉的光。 連蕭紅月都被吸引了過去。 “……那是男女相親的地方。”秦牧想了想。 “相親,什麽意思?” “呃……就是男的女的,互相看對了眼,然後就坐到一起,交流一下情感什麽的。” “哦,那我們倆是不是也可以去交流交流?” “……” “算了,我們回家交流是一樣的。” “好吧。”蕭紅月眨巴了一下眼睛,目光又轉向了一旁的銀色賭坊。 “那裡也很熱鬧啊,走走,我們去那裡看看!” “這個可以。” 秦牧笑笑。 賭坊這種地方是一個魚龍混雜小江湖,這樣的小江湖,是一座城,甚至一片天下的縮影。 他們有著最靈通的消息。 “來咯,都把注押上了啊,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一進賭坊的大門,嘈雜的吆喝蜂擁而至,灌進了秦牧的耳朵。 有些烏煙瘴氣。 秦牧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 倒是蕭紅月,沒有任何的不適,反倒興奮得很,這個台子看兩眼,那個台子看兩眼,充滿了興致。 “買大買小,都下注了啊!” “這位小姐,要玩玩兒?” 一名青布大褂的小廝走到蕭紅月身側,笑容滿面。 “這個怎麽玩兒?” “簡單,押大押小而已,你選中什麽,投幾個碎銀上去,等莊家開了,點數在你押的一方,你就贏了。” “哦,這麽簡單?” 蕭紅月露出一抹單純的笑容。 “那我押一個試試!” …… 秦牧的目光在賭坊裡遊蕩。 這個賭坊挺大,有兩層,上層樓梯口有專門的打手把手,應該是有特殊條件才能上上面去的。 恰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上樓走了下來。 秦牧眉頭微皺。 袁世洪。 冤家路窄,哪都能遇到。 “走了月兒。” “啊?這個好玩兒,等我再玩玩兒!” 蕭紅月興奮得小臉通紅,看手裡的碎銀換成了大銀子,看來是贏了點小錢。 “……” 袁世洪也發現了秦牧,看到一旁玩得正高興的蕭紅月,冷冷一笑。 旋即朝著二人走了過來。 “這不是黑虎寨的秦寨主?就你們山寨那幾個小錢,禁得住輸嗎?” “秦寨主?這人就是秦牧啊!” “聽說昨天在城門口打了那個誰一頓,可慘了,尿都嚇出來了!” “哈哈,真的嗎?打的誰,兄弟知道?” “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一個姓袁的,還是宗門人呢!” …… 人群紛紛議論,秦牧淡淡笑著:“袁少門主,怎麽,傷好了?” “嘶!他,他……”剛才議論的兩人悄悄摸躲到了人群之後,生怕被袁世洪盯住。 袁世洪明顯一噎,臉色憋得紫紅,左右瞄了兩眼。 本以為聽到周圍人的議論,這個秦牧多少會給他留點面子。 沒想到,直接往他的傷口撒了鹽! 還搓了搓。 “你,你……秦寨主……” “怎了?”秦牧佯作一臉無辜,“我該怎麽跟你打招呼,袁少門主,還沒死呢?” “……” 蕭紅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也沒想到,秦牧的嘴這麽毒。 袁世洪心口起伏,咬牙切齒了好半天,終於還是忍了下去。 “姓秦的,走著瞧!” 撂下一句狠話,袁世洪便灰溜溜地跑掉了。 “今天怎麽不打一架了?” 有人跟著起哄。 秦牧笑笑。 都是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 不過無所謂了,天合門,確實不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