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付塵雨說,“有點發燒,想吃冰激凌。” 向陽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踟躕了幾秒後,他迅速跑去了領冰淇淋的櫃台。 回到原位,付塵雨依舊趴著,眼睛也閉上了。 “學長你還好嗎?”向陽把裝著冰激凌的紙杯放在了桌上,伸手去摸付塵雨的額頭。 他的手剛拿過冷飲,此刻涼涼的,襯得付塵雨的皮膚愈發滾燙。 “你好像燒得很厲害,”他擔憂地說道,“要不要去醫院?” “去過了。”付塵雨抬起頭來,捉住了他的手,“沒什麽大事。” 怪不得他今天一整天都悄無聲息。 “既然知道自己生病了,就不該再出來了呀,”向陽皺眉,“你告訴我一聲就好了。” 付塵雨直起身來,一手拉著他,另一隻手拿起了杓子,把冰激凌舀進嘴裡。 “那就見不到你了。”他對向陽說。 向陽頓時哭笑不得。 付塵雨的手也是熱熱的,牽在一塊兒,感覺和平時很不一樣。向陽回握住他,在他身旁坐下,說道:“那現在見到了,吃完這些,趕緊回去吧。” 付塵雨側過頭看他。 他們此刻緊挨著,透過付塵雨的微卷的發絲,向陽看見的是一雙濕潤又漂亮的眼睛。 “我們才剛坐下,”付塵雨說,“多待會兒吧。” 他的語調比平日更柔軟,楚楚可憐,讓人不忍心拒絕。 向陽的臉也跟著紅了起來。他心中十分狀況外地想著,難怪付塵雨今天一句奇怪的話都沒說,大概是腦子裡的邪念都被熱度燒光了。 他不由得產生了一些令自己感到慚愧的念頭。 此刻的付塵雨完美符合他曾經的想象,實在迷人。 他打心底裡願意和這樣的付塵雨多相處,卻也知道不該答應付塵雨的任性要求。 “生病了一定要多休息,”他試圖給付塵雨畫餅,“你早點回去睡上一覺,等身體好了,有的是見面的機會。” “可是我並不覺得很難受,”付塵雨說,“一個人待在家裡才不舒服。我睡了一整個下午,沒用,見到你以後感覺一下子就好多了。” “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可不像是‘好多了’,”向陽搖頭,“你都快暈在桌上了!” 付塵雨不承認:“看到你覺得放松,所以才困。” “困就回去休息呀!”向陽說。 “不。”付塵雨拒絕。向陽為難之際,他又說道:“除非你陪我。” 向陽遲疑了。 付塵雨收攏了手指,眼睛濕漉漉地看著他,說道:“陪我回去,好不好?” “……” 見向陽不出聲,付塵雨失落地低下頭去,改口道:“那就再多待一會兒吧。見不到你,我不會好的。” 向陽滿心為難。 付塵雨的高熱絕不可能是裝出來的,就這麽讓他獨自回去,向陽必然放心不下。 可向陽又不太敢送他。 冰涼涼的冰激凌似乎讓付塵雨感到十分舒服。他很快又吃完了一杯,放下杓子後側過身,依靠在了向陽的肩膀上。 他的個子比向陽略微高一些,姿勢因而有些別扭。 向陽不得不努力把背挺直,才能更好的支撐他。 應該沒關系的吧?向陽在心中對自己說,付塵雨的樣子看起來如此虛弱,若真的發生些什麽,自己不至於反抗不了一個發著高燒的人。 “……那、那好吧。”他說。 付塵雨動了動。 “我還是覺得你應該早點回去,好好休息,”向陽說,“不要孩子氣了,我送你。” 萬萬沒料到,付塵雨還是搖頭。 “你還想怎麽樣?”向陽不滿。 “你沒吃飽吧,”付塵雨向著桌上還剩下不少的盤子示意,“會餓的,你先吃。” 向陽頓時心頭一暖。 “那我趕緊吃,”他站起身來,“吃完我就送你回去。” 付塵雨點了點頭,再次趴在了桌上。 向陽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肚子填到了八分飽後便急著同付塵雨一道出發了。 付塵雨依舊是那副沒什麽精神的樣子,向陽試著主動牽他的手,他便軟綿綿地回握住。 “你的手那麽熱,我都不習慣了。”向陽嘀咕。 付塵雨低著頭,“唔”了一聲。 “你要是一來就拉住我,我早就該發現了。”向陽又說。 付塵雨又“唔”了一聲。 向陽偷偷看他一眼。 付塵雨毫無所覺,一副迷迷瞪瞪的樣子。 有點可愛。 不會突然對他做奇怪的事,也不些說讓人不知所措的奇怪的話,安安靜靜的,特別乖。 那天他們約好了,如果想做些什麽,要提前申請。付塵雨今天一句都沒有提,可見連腦子裡都是乾乾淨淨的。 要是他能一直保持這樣,倒也挺好的。 向陽為自己的這般念頭產生了一些罪惡感。 “你家在哪個方向?”他問付塵雨。 付塵雨報了個地址,離這兒倒是不遠,正常速度走過去大概十多分鍾。 但以他現在的狀態,估計得更久一些。 所幸出了火鍋店後被風吹了一陣,他變得精神了些,臉上的紅潮也稍稍散去。 “小陽。”他輕聲喚。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