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吹得人心煩意亂，卻又念念不忘
  出了一次摸底成績考試後，學校突然要求要上晚自習。
  教室裡大多數人都在痛苦的哀嚎，除了幾個成績好的。
  外面是個雨天，這樣的天氣很適合睡覺，知道葉歸音有起床氣，所以沒人敢叫醒她。
  醒來已經是下午，她迷迷糊糊的抬起頭才發現沒有人在。
  腦袋昏昏沉沉的，她站起身走到窗前呼吸新鮮空氣。
  葉歸音站得筆直，窗戶開的大外面又吹著風，頭髮散開披在身後。
  她仰頭看著烏雲密布的天空，聽著雨滴拍打在樹葉上。
  身邊不知不覺多了個人影，她轉頭正巧對上葉淮一的目光。
  “你站在這裡幹什麽？”他也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
  興許是剛從外面回來，校服外套被雨水浸濕了一塊兒。
  側臉的那一顆淚痣好看又耀眼，美的驚心動魄。
  葉歸音收回視線，笑著道：“看雨。”
  他輕輕地“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兩個人就這樣並排著站著，什麽都不說，卻又好像勝過千言萬語。
  “葉淮一，你有喜歡的人嗎？”她退半步坐在身後的桌子上，雙手撐在身後。
  葉淮一雙手插兜，背對著她站在窗前。
  “沒有。”聲音很輕，沒有波瀾，“以後也不會有。”
  “嗯。”葉歸音低下頭，看著地上的樹影愣了好久，“可是我有，以後也會讓他有。”
  葉淮一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轉身，沒說話。
  心裡像是突然刮起了一陣風，猝不及防。
  吹得人心煩意亂，卻又念念不忘。
  葉歸音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站到了他身邊，散著頭髮扎成了好看的高馬尾。
  窗外的雨下的更大了。
  她輕拍葉淮一的肩膀，忽的彎唇一笑：“你以後要過得好一點，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在愛你。”
  對上葉淮一的目光時，她還是微微一愣，突然之間，好像時間都靜止了。
  “你嗎？”他笑著問。
  葉淮一拉開椅子坐下，興許是在開玩笑，神情也不再緊繃。
  被人看穿了心思，葉歸音還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
  看著他的樣子，不知道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是我，有什麽問題嗎？”
  葉歸音也不再掩飾，雙手往懷裡一橫走到他的跟前。
  樣子囂張的不可一世，像是在說什麽不起的話。
  “…………”
  頓時陷入了尷尬的局面。
  葉淮一抬頭看著她，眼裡多了些難以置信。
  也許是真的很驚訝，他愣是半天沒說話。
  “我說真的，”葉歸音靠近一些，雙手撐在他的兩側，語氣輕巧：“葉淮一，談戀愛嗎？不許說自己對談戀愛過敏！”
  突如其來的告白徹底讓他整個人都傻掉了。
  窗外雨勢驟然變小，教室裡安靜的只能聽見牆上的時鍾走動的滴答聲。
  葉歸音下意識的咽口水，一雙大眼睛直直的盯著他，一瞬間連呼吸都忘了。
  半晌，葉淮一起身，眼神直視：“不談，如你所說，我還小。”
  結局就是被拒絕了。
  他這個人很遲鈍，覺得這個世界不會真正有人愛他。
  直到葉淮一走出教室，她都還沒反應過來。
  活了十多年了，頭一回表白被人拒絕。
  平時只有她拒絕別人的份，今天倒好，人生圓滿了。
  人生中第一次表白，被拒絕了，感覺很不好！
  她極為勉強的扯了扯唇角，自言自語道：“淮作精真的是瞎了眼。”
  葉歸音也沒有上晚自習的心情，一個人去了“前途未卜”喝酒。
  今天沒有什麽人，她單手撐著頭看著手裡的酒一直歎氣。
  “你今天怎麽回事，一直歎氣？”溫鳴不知道什麽坐到她的旁邊。
  溫鳴是這家店裡的老板，年紀不大，聽說是一邊上大學一邊開的這家店。
  葉歸音來這裡的次數多了，一來二去兩人也算的上是熟人了。
  她歎了一口氣：“哎，表白被拒了。”
  溫鳴顯然很驚訝：“你這長相還有被拒絕的時候？”
  葉歸音點頭：“我也覺得難以置信，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讓我猜猜，不會是在我這裡兼職的那個男生吧？”
  溫鳴笑著解釋：“你每次來這裡都是他在的時候，而且視線一直聚集在他身上，連彎都不轉一下。”
  葉歸音眨眨眼：“真的有這麽浮誇？”
  “嗯嗯，真的就是這麽浮誇。”
  他繼續說：“他這個人平時也不怎麽說話，有時候來的客人會找他要聯系方式。”
  聽到這裡葉歸音來了興趣：“然後呢？”
  “誰知道那小子硬是一副別人欠他錢不還的表情，聲音冷冷的。”
  溫鳴學著葉淮一的樣子：“不好意思，我們店裡沒有這項服務。”
  瞬間葉歸音就被逗笑了，原本還鬱悶的心情也好了大半。
  “他真的好可愛哦。”
  聽到這裡溫鳴差點驚掉下巴：“你管這叫可愛？為了這件事兒，我沒少跟別人賠不是。”
  他打量了葉歸音一番：“你這眼光還挺特別的。”
  “你不也是嗎？”葉歸音彎唇，“就算知道他脾氣差成這樣不也沒辭退他。”
  溫鳴解釋：“我這是因為他技術好。”
  說完之後發現葉歸音眼光不對，他笑著道：“你想什麽呢？我說的是他調酒的技術。”
  “我說的也是，對了，”葉歸音像是想到了什麽，“為什麽這家酒吧叫前途未卜啊？”
  這個問題她很早就想問了，只是每次都沒有機會。
  溫鳴難得認真一次：“為了未卜。”
  葉歸音沒聽明白，皺著眉頭“啊”了一聲。
  “我喜歡的女孩子就叫未卜，名字有些奇怪。”
  他笑了笑：“但她是個很不錯的女生。”
  葉歸音點頭：“那她人呢？”
  溫鳴搖頭：“不知道，我找了她很多年都沒有消息。”
  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他說：“當初我們說好要一起考嘉禾大學，後來她就沒了音信。”
  葉歸音在心裡感歎，原來考大學的季節也是個分手季。
  “那你上大學了也沒見到過她嗎？”
  溫鳴回答：“沒有，我去查了檔案也沒有她，我問了好多人都說不知道。”
  他歎了歎氣：“就好像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她一樣，突然之間，關於她的一切都沒有了。”
  葉歸音沒吱聲，安靜的聽著溫鳴繼續說。
  “但是我還想再等等她，所以我開了這家酒吧，就是想告訴她，她在我心裡和前途一樣重要。”
  前途未卜，前途和未卜一樣重要。
  突然之間，葉歸音被這個故事感動到了。
  她笑著道：“就算前途未卜，也祝你柳暗花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