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演绎法

我本想写本小说纪念青春,纪念曾经高中时期的暗恋对象,奈何自己又是一个福尔摩斯迷,于是我将这两个人捏到一起,以华生的视角跟她谈一场恋爱,满足自己高中的遗憾,再满足自己多年以后对福尔摩斯的痴迷,好刺激的感觉。

第23章:提前上岸的张珊珊
  No.84
  遊戲可以分為很多種,廣義的,狹義的,變態的,過程千差萬別,目標殊途同歸,都是為了讓自己身心愉悅。
  如果硬把學習也歸類為遊戲的話,下個禮拜的期中考試便是學霸們期盼已久的狂歡,只不過完全是建立在我們這些學渣的痛苦之上。
  這天早上,我伴著上課鈴聲不慌不忙地小跑進教室,時間掌握的恰到好處,有種籃球比賽壓哨三分的快感。
  我正暗自竊喜,忽覺哪裡不對,仿佛吃餃子沒有蘸醋,似乎少了點什麽,下意識看向夏雨的位置,果然不在。
  我在座位上張望許久,想看的更真切,卻和張珊珊的目光空中撞車。
  我扭頭問徐昊:“人呢?”
  他根本不理我,目光呆滯,眉頭緊鎖,下巴頦搭在書桌上,整個人從腰部開始彎成一個直角的形狀。
  頹廢的徐昊著實不多見。
  我敲了敲他的桌子:“國仇還是家很,讓你變成這熊樣,跟我講,哥幫你出頭。”
  ……
  沉默的人最可怕,因為你根本不知如何應對,原因可以有很多,甚至包括你。
  活見鬼了,難不成是我最近迷戀美色,讓他感覺被忽略,所以懷恨在心?不能啊,又不是宮鬥劇。
  上課鈴又在嗡嗡作響,塗慧娟走進來布置學習任務,我雖心有不甘,也只能作罷。
  整節課徐昊都在裝聾作啞,呼之不應叫之不聽,我思來想去也弄不明白,於是寬慰自己不必強求,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讓人擔心的不僅徐昊,還有夏雨,在期中考試的節骨眼兒上,會是什麽事兒能使她不來上學?
  她昨天送的書簽被我擺在課桌中間,幾次總想用橡皮把它擦的更清晰些,主人沒來,我看看相片總可以吧。
  整個早上憂心忡忡,各種不切實際的假設輪番轟炸,腦子裡早已是一片廢墟。
  我就是這樣,謹小慎微談不上,山崩於前面不改色也肯定做不到,大大咧咧但不夠灑脫,能發現生活中的細微之處卻又抓不到重點。
  概括來說便是活的不太明白。
  又度過一個碌碌無為的上午,最後一節課前,我還在收拾課本,徐昊突然站起來:“跟我去廁所。”
  我頓時被打了一針強心劑:“走!”
  廁所裡,他遞給我一張被折成心形的紙,拆開以後我笑了。
  竟是張珊珊的表白信。
  No.85
  女追男,隔層紗。
  男追女,隔車隔房隔她媽。
  眾所周知,體育比賽裡發球很重要,因為可以掌握主動權。
  然而在現實世界中,首先示愛的,總歸要吃些虧。你把球扔給對方,他接不接並不取決於你,你也說的不算。
  我忽然理解徐昊早上的表現,因為那會兒他被張珊珊的球打懵了。
  “今早書桌抽屜裡發現的,你說該怎辦。”徐昊跟做賊似的,說話都偷偷摸摸。
  “你問我怎麽辦?炫耀嗎?這時候不把酒高歌你還想幹嘛?”
  “我……”他欲言又止。
  “你什麽,難不成喜歡男人?”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連連擺手,“我的意思不是說你喜歡我。”
  簡直無法理解,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倘若是夏雨給我來一封這樣的表白信,我定要作為傳家寶珍藏起來,老掉牙的時候拿出來向孫子炫耀,爺爺當年是多麽有面兒。
  反過來又想,如果是我向夏雨表白,結果會如何?光想想就感覺好刺激的樣子。
  “沒啥好糾結的,多簡單的事兒,直接把自己洗刷乾淨送給張珊珊。”
  徐昊回嗆:“這麽簡單,你以為是殺豬!”
  “沒常識,跟殺豬不一樣,你又不用檢疫蓋章。”
  等偷偷抽煙的也狠狠地吸完最後一口,丟掉煙蒂走人。廁所裡終於只剩下我們倆。
  我小心試探:“你……喜歡她嗎?”
  明眼人都知道,這事兒的關鍵就在於此,張珊珊雖勇氣可嘉,但強扭的瓜不甜,總得講究個兩廂情願。
  徐昊似有難言之隱,獨自歎氣,上課鈴響後徑直走出去廁所,徒留我杵在原地,算個哪門子事兒啊!
  整個課間一直逗留在廁所,我們這兩個有‘味道’的人前後腳走進教室。
  這節課是數學,陳旭在門口把徐昊攔下,卻放走了我。
  陳旭不會知道了吧?
  我暗自揣測,如果是這樣,堪稱神速。
  誰料他對徐昊說:“夏雨她生病了,下周期中考試咱們班的日程和具體安排就由你來負責。”
  徐昊聽後如釋重負,馬上應承下來。
  原來是病了,也不說是輕是重。
  我不自覺的望向張珊珊,明明隻間隔十分鍾,她在我眼裡卻變了副模樣。
  我想到皇帝的新衣,敢於把自己袒露給別人的,不是勇士便是傻子.小紅帽裡的大灰狼尚且知道做壞事前披上外婆的鬥篷偽裝自己,我們的一生究竟要穿多少件這樣的外衣?
  張珊珊竟是這樣勇敢的女生,讓我由衷讚歎。直到昨天,我們都同處漩渦之中,她今天率先上岸,盡管前途未卜,盡管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要承擔被毒死的風險,也總算是結束了泡在水裡的日子。
  不像我,淹死也活該。
  No.86
  書到用時方恨少,事非經過不知難。
  如此寫實的一首詩,必定有感而發。我猜陸遊大概也是在期中考試前創作的,不知他那會兒正為哪門科目發愁。
  我是那種雨露均沾的人,從不偏科,所以現在都挺愁的。
  我蠻喜歡數學課,因為陳旭不愛提問,大多數時間都是自己悶頭講上整節課,他隻管認真乾他的,我也埋頭乾我的,互不乾預,其樂融融,簡直新世紀師生關系的典范。
  講台上他真的很賣力,從左邊走到右邊,用他那把萬年不變的三角尺敲著黑板:“看見沒有,這是剛才推導的公式。”
  又從右邊走到左邊,在黑板上畫了一個長長的箭頭:“把公式套裡面,接下來按部就班。”然後習慣性的隨手撣掉身上的粉筆灰:“何難之有?”
  好棒,我真心的為他鼓掌,但是跟我有什麽關系,他說的每個字我都曉得,為什麽連起來就猶如雞同鴨講,完全聽不懂了呢?
  肯定有很多學霸無師自通,甚至嫌棄他講的這些題目過於簡單和直白,根本沒有挑戰性。
  按理說我們的腦部構造應該大同小異差不太多,倘若真的區別很大,學霸們只會存在於實驗室或是動物園。然而我又不願意承認自己不夠努力的事實,只能劍走偏鋒,編出各種理由搪塞自己。比如小說裡平平無奇的主人公都是掉落懸崖,機緣巧合撿到本絕世秘籍,從此笑傲武林。同理可證,指不定某個學霸哪天上廁所抽廁紙的時候發現本數學速成指南,以後考試天天一百五,好命到爆,這種事兒你找誰說理去!
  這會兒他又在講上個禮拜的卷子,我忍不住要批評他幾句,你說當時考完不講非要拖到現在,我早就不知把那張慘不忍睹的試卷隨手丟到哪去了,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你要讓我成天對著它,萬一抑鬱了誰負責?
  在書桌裡翻卷子的時候,瞧見那本夏雨給我看,卻被我打入冷宮許久的《ABC謀殺案》。
  我趕緊拿到手裡擦拭幾下,打狗還要看主人,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到時候它主人把我打入冷宮,我都不知道上哪哭去。
  你的主人現在幹嘛呢?身體會不會好一點?
  我盯著那本書發呆,它若是白雪公主裡可以回答你問題的魔鏡該有多好。
  思緒在教室上空來回盤旋,我如果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她身邊,她應該很感動吧,會不會二話不說便以身相許?
  在我看來私定終身最浪漫。
  在覆滿鮮花的哥特式大教堂,光線穿過彩色花窗投射進來,光和影糾纏在教堂穹頂的下方,讓紅黑色的線條更加豐盈。
  沒有白鴿與禮樂,也沒有父母與嘉賓,就我們倆。
  她穿著純白色的落地婚紗,踩著紅毯緩步向我走來,我一身利落的西裝。握住她的手,花瓣在我們的身邊飄落,此時背景獨白響起:“無論環境是好是壞,無論富貴還是貧賤,無論健康還是疾病,我都會愛著你,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你願意嗎?”
  夏雨說:“我們……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呢。”
  No.87
  什麽是藝術?
  藝術就是那些你理解不了的所有元素的集合。
  讀起來像繞口令,說明這是一個嚴謹的數學概念。
  西方關於藝術的定義很寬泛,時不時還有很多誇張的行為藝術見諸報端,比如看破紅塵跟騾子結婚,比如莫名的裸體在街上散步,他們自鳴得意,殊不知我們幾千年前的莊子,死了老婆還‘蓬頭赤腳,鼓盂兒歌’,比他們不知潮多少。
  莊子是誰?就是那個跟‘子非魚,安知魚之樂’這句話抬杠的人。
  這樣說來,轉筆也算藝術。
  一千個人眼裡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一個班的人有數不清的轉筆手法。
  現在‘工藤新一’就在我手指尖閃轉騰挪,虎虎生風,偶爾失誤甩到徐昊臉上,又能怎樣?
  頂多被揍一頓而已。
  下午前兩節是歷史課。
  歷史老師名叫吳志輝,你可以理解成無智慧,估計爸媽起名的時候沒仔細斟酌,等發現不妥已經為時已晚,乾脆將錯就錯。
  他是一個梳著中分的大叔,四十歲上下,帶著小小的眼鏡,喜歡抹很多頭油,衣服顏色以灰色調為主,像是剛從民國穿越回來。
  沒錯,所有科目除了語文,我們的老師全部由中老年男性組成。
  吳志輝總有一種錯覺,在他看來歷史的重要程度並不亞於語數外,以至於經常跟其他老師搶課上而鬧矛盾, 陳旭和張斌好說話些,惹毛塗慧娟,那真是火星撞地球。
  上歷史課你必須極其小心,他對我們是否在認真聽課的評判標準就是能不能複述他說過的話。
  “周延飛,你站起來把我剛才說的知識點複述一遍。”
  飛哥是被同桌戳醒的,站起來的時候目光迷離,右邊臉上還有紅紅的印子。
  這下有好戲看了,我幸災樂禍。
  飛哥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旁邊人都在七嘴八舌的小聲提醒,片刻,他試探的說:“黃岡起義第一槍是誰開的?”
  他可能是把黃花崗起義聽成了黃岡起義,所以才脫口而出。
  我也想知道當初是誰把黃岡給解放的,導致現在從小學到高中滿桌子都是各種黃岡密卷,既然是密卷你能不能低調點,市場上成套成套的賣,摧殘了我多少年。
  周延飛旁邊的人捶胸頓足,一個個都預感到慘劇即將發生,撇過臉不敢看他。吳志輝臉色不陰不陽:“我說的是黃花崗,你告訴我黃岡,孫中山都不知道黃岡起義誰開的第一槍!”
  教室裡大家都在笑,即使再小聲,匯在一起也聽得真切。吳志輝不放過他:“那你告訴我黃花崗起義第二槍是誰開的?”
  “第二槍?”飛哥的表情仿佛在說,你在開玩笑?
  吳志輝越來越氣,只可惜沒有胡子可以配合:“下課來我辦公室。”
  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問吳昊:“竟然第二槍的事兒,是誰開的?”
  “前三槍都是黃興開的。”
  連開三槍,用的機關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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