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自己還不睡,我的手指很好玩?”紀伯倫鎖定了獨角獸的顯示屏,望向枕旁的辛晨,她正掰著他的手指,表情高深的研究著。 “我只是想不通……”為什麽他的手指一秒鍾能動六百多下,比她觸電了動的還快,這根本不可能嘛! “這有什麽想不通的,你是因為遺傳,我也是因為遺傳,這樣不就解釋的通了?” “你這麽說,也有道理啦,”辛晨松開他的手,轉而張開手指對著床頭的燈光看著自己的,紅潤潤的跟普通人的一模一樣,忽而又道,“可是,為什麽我有魚尾巴,就能放電呢?這之間也沒什麽必然聯系啊!” “你今天是怎麽了,哪裡來的那麽多為什麽,”紀伯倫握住她的手,塞回被窩,“如果這一點我也解釋的通,你就乖乖睡覺,嗯?” 辛晨眼神閃亮:“真的?好啊!” 紀伯倫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一句話,沒聽說過電鰻嗎?” (⊙o⊙)…原來這才是她的近親麽…… 辛晨受到打擊了,眼眶含淚:“可是我的尾巴還蠻好看的,電鰻灰乎乎的呀!” “哦,那也可能是電鰩、電鯰之類吧,這個具體的你可以問問母親。” “算了,不用了。”問那麽清楚幹嘛,還不都是魚! 紀伯倫低頭,伸出手捏捏她的臉:“那可以睡覺了吧,明天還有比賽呢,你答應我的話,不會想賴吧?” “才不會,睡就睡,”辛晨揪著被子朝他吐吐舌頭,可是想到比賽又忍不住道,“明天的比賽我不想讓卡羅爾失望啊,現在臨時抱佛腳真的不行嗎?” 其實她一下賽場就提出了想再試試用電能“動手”的感覺,紀伯倫卻說什麽都不肯,果然,他現在又開始阻止了:“不行,明天能用就用,不能也無所謂,要不是無法已經退出比賽,明天的比賽我都不想讓你參加。藍儂不在這裡,我們最好不要輕易嘗試訓練,我沒有經驗,你也沒有,度把握不好,會對你身體有傷害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辛晨不得不打斷他的重複,這個哥哥就是太緊張她了,那裡就這麽容易出意外,藍儂之前除了壓榨她,哪裡管過度不度? “嫌我煩,就睡吧,你昨晚已經為了卡羅爾就沒怎麽好好睡了。” “我哪裡會嫌哥哥煩,”辛晨笑嘻嘻的撒嬌,“有哥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呢!” 紀伯倫的表情在燈光的陰影中顯得有些模糊不清:“是嗎?” “當然啊,”辛晨見他這話問的奇怪,便故意笑道,“對了,哥哥,有妹妹是不是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啊?” “要看吧……”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歎息。 辛晨莫名,要看什麽,不是在說妹妹麽? 在她提出疑問前,紀伯倫卻又開口了:“你不覺得幸福是兩個人的事嗎?如果你覺得幸福,那麽我也是啊!” “哦。”這算是承認有妹妹是幸福吧?辛晨沉入夢鄉前,迷迷糊糊的想。 然而,到了第二天,她就明白了那句“要看吧”是什麽意思了! 原來,哥哥大人不是她一個人的哥哥…… 她跟著宙比亞皇家學院代表隊的隊伍剛走進比賽大廳,就看到一個金發碧眼如同芭比娃娃的女生衝到陳真面前,拎著裙角,楚楚動人的問:“那個,我哥哥在哪裡,你們能告訴我嗎?我真的很想知道,求你們了!” 辛晨起先還不知道她在問誰,見事不關己,正無聊的在心裡給她打分,心想這個女生長得還真是精致漂亮,身材又火爆,要不是有些地方裝扮的太刻意,簡直可以打到滿分了。 閑適的心情,保持到陳真面無表情的回答她:“巴蓓特小姐,首先,我要再次重申,我院預備役二年級首席生紀伯倫從未承認他與你有任何關系;其次,他不在這裡;最後,他在哪裡我不知道,回答完畢。請您讓開,不要阻擋我們進入賽場。” 她竟然說紀伯倫是他哥哥?! 假的吧,陳真不是說紀伯倫從未承認過嗎? 可是,紀伯倫也沒在外人面前承認過是她辛晨的哥哥啊…… 不會是真的吧? 腦海裡浮現出紀伯倫昨晚說的那句話,不知怎的,想到這個可能性,她竟鼻子有點酸,心裡堵得慌,見那個名叫巴蓓特的女孩失望而去,她也心情失落的跟著隊伍往賽場的大屏幕移動。 陳真見她一言不發,以為她是因為搞不清狀況,便回頭解釋:“巴蓓特是唐朝武則天女子學院的參賽選手,但是,她一直以紀伯倫的妹妹自稱。” 她張了張嘴,想問清楚他們是不是兄妹,但最終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倒是陳真很主動的告訴她:“不過大家都不信的,紀伯倫是以宙比亞帝國大公赫瑟爾義子的身份入學的,大公沒有親生子女,也指明了他是唯一繼承人,這誰都知道。” 辛晨被他這麽一安慰,更難受了:是義子而不是親生,這本身就有問題好不好?就譬如她,養父母是沒其他孩子了,可是親生父母有啊,所以,她還不是有哥哥了! 正想著,周圍突然嘈雜了起來,辛晨抬起頭一看,原來是大屏幕上開始滾動比賽名單和場次了,便勉強壓下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打起精神自己搜尋自己的名字,結果等整個名單都滾動完了,她也沒找到自己的:“奇怪,怎麽沒有我的比賽?” 陳真聽她這麽說,跟著查找了一下,又跑去詢問了一下裁判團,才一臉驚訝的跑來告訴她:“你運氣可真好,竟然輪空了!” 辛晨心不在焉的點頭笑笑:“啊,是嗎,是挺好。” “那今天你是沒什麽事了,要不,你回去休息?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 他話音剛落,辛晨的通訊器便響了,是紀伯倫的,一瞬間,她連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麽要這麽做,只是下意識的掐斷了通訊,匆忙的朝陳真回了一句:“那個,既然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她便擠出了擁擠的大廳,也不管方向,徑自往人少的地方走,越走越快,最後乾脆跑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跑進了圖書館後方的竹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仰起頭:“露娜,拿紙巾給我。” “收到,主人。”聽到她的吩咐,一直跟在她身後屁顛屁顛跑著的露娜,跳到她的腿上,從自己的儲物空間裡掏出一包紙巾舉起來給她。 辛晨撕開包裝,把紙巾頂在臉上:“嘶~,一包……嗚嗚嘶……不夠,再拿兩包吧。” “喵嗚?噢~”露娜乖巧的又掏出兩包紙巾,放到她手邊,然後,歪著腦袋問,“喵嗚,主人,為什麽不接哥哥的電話,還到處跑?” “因為啊,呵呵,呼哧——,”辛晨擤了一下鼻涕,哭著自嘲,“因為不想讓他看到我無理哭鬧的樣子啊~” 是啊,是無理哭鬧。 不就是哥哥嗎? 不就是哥哥不是自己一個人的嗎? 不就是哥哥不是對自己一個人這樣笑,這樣好,這樣溫柔嗎? 誰也沒有規定,他只能有一個妹妹,並且這個人隻準是她,是不是? 她有什麽立場哭呢,憑什麽呢,她自己也是半路出家的,還只是他母親的私生女! 可是,真的好傷心啊,越想越傷心,哇哇哇,呼哧,呼哧,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