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好,慕南哼著輕快的歌兒將大少爺的專車開了過來。 慕南悠哉哉取下太陽鏡,朝顧煜澤揚揚光潔的下巴:“上車啊,看什麽看~今天天氣很好,沒有風、沒有雨沒有雷暴。” 這模樣要多拽就有多拽,小樣兒一如既往忒嘚瑟,嘴角彎彎看著他。顧煜澤簡單掃了一眼那張漂亮的小臉,開車門坐下:“臉上的傷好了不少,看上去終於像個人。” 話畢,還伸手掐了掐慕南的下巴,差點把她的下巴給揪掉。 慕南使勁掙脫那雙魔爪,翻個白眼炮彈:“我謝謝你呐~” 癟嘴,腳猛踩引擎,跑車利劍似奔馳而去。 新的一天照常開始,慕南小奴隸的水深火熱的日子依然在繼續。忙忙碌碌一上午,突然小肚子湧起熟悉的疼意,慕南扶住牆壁,掐指一算——哎喲,大姨媽來看她了。 慕南趕緊鑽了個空子溜去校醫院,找江城哥拿了點東西。還沒來得及寒暄幾句,顧煜澤一通電話又打了過來,嚴厲勒令慕南回教室,再次聲明助理的職責。 無奈,慕南隻得捂著抽疼的小肚子離開。 她發現,顧煜澤十有八九在她身上安裝了GPS系統,每次她往校醫院跑都觸動這位少爺的警報,總能第一時間奪命連環call打過來。 慕南風風火火往教學樓跑著,一路上涼風習習倒也舒服,經過聖華湖邊,驟然覺得後背心發涼,仿佛周圍包裹著千年寒冰。 脖子絲絲涼氣,弄得她耳根子特癢,結果一回頭,赫然對上一副冷冰冰的冰塊臉。 高大身軀將她重重籠罩,黑黝黝的眼睛毫無波瀾看著她。如果不是日照當空,她還真以為撞到鬼了。 “你你你、你怎麽在這裡?”慕南做出防禦姿勢,虎視眈眈瞪著眼前這人。周圍偷偷瞄慕南的女生們,在看到白山的那一刻,瞬間如鳥獸逃跑。 幾天不見,白山的臉恢復得比她還好。原本慘不忍睹的傷痕,居然光潔無暇一點疤都沒留下。 白山不語,僅僅用冷眸看著她,不說一個字,沒有一個表情。 “我告訴你,管你是不是白家的少爺,這裡是聖華學院,不是你囂張的地盤兒!”慕南咄咄逼人,抬起下巴好不怯弱,實際上小腹已經開始抽疼抽疼,大姨媽的後遺症在發作。 白山的嘴角勾起,似乎饒有興致地歪著頭:“我要囂張,即使是顧煜澤來了也沒辦法,更何況你這隻小狐狸。” 慕南皺起小眉毛,揮舞拳頭威脅說:“離我遠點,看著你這張臉就煩。你是剛從太平間出來的?活像個渾身冷氣的吸血鬼,滲人。” 白山黑眼深深,幾天不見,這小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跋扈。臉兒倒是越來越漂亮了,白皙光潔了不少,比女孩子還好看。 “你忘了我的話?” “什麽話?” “我說過——我看上你了。” 天空呱呱呱飛過一群烏鴉。 慕南默了一會兒,頭也不回離開,懶得理會這個腦袋有毛病的人。 結果慕南發現,白山是個很有追求的人,鍥而不舍、時時刻刻喜歡出現在她的視線裡。什麽也不做,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仿佛一個恐怖的監視器。 譬如她去儲物櫃取顧煜澤的衣物,地面飄來一道影子,抬頭,赫然是白山這隻吸血鬼。 譬如她匆匆忙忙去買少爺指定飲料,馬路上直接出現一大箱各色飲料,白山悠哉哉地靠在箱子邊,冷邦邦的看著她——如同看著一個死人。 譬如她在教室昏天暗地給顧煜澤抄學習筆記,窗外直接甩進來一遝五花八門的筆記本。 最讓慕南受不了的是,她偷偷摸摸鑽進廁所,結果隔壁從下面的縫隙裡遞了一張紙過來 “你到底要做什麽!年輕人不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天天晃蕩浪費青春,你至於嗎你!”慕南惡狠狠插著腰,指尖偷偷揉著抽疼的小肚子,一邊頤指氣使戳著白山的鼻梁,“你再這樣下去,信不信我閹了你!” 無時無刻不盯著她,還以為是在追女孩兒? 如果白山不用陰森森的目光盯著她,不是那個剛見面就要弄死她的人,她或許還能心情氣和的坐下來捅他兩刀。 現在,慕南小腹的疼痛越來越劇烈,女孩的通病一下冒了出來,罵人都有些有氣無力。額頭冷汗冒了下來,眼神照樣清亮。 白山是何等的眼睛,僅僅掃過一眼就知道慕南出了問題,唇開了一下:“你肚子痛。” 不是問句,實打實的肯定句。 一句話下來,慕南的小腹仿佛受到感召,居然又歡騰地絞痛起來。 冷汗從額頭落下,幾乎快撐不下去,慕南隻得退後兩步靠在牆上,有氣無力說:“大概是吃壞了肚子——我告訴你,別以為我有點毛病就不敢揍你!” 白山已經走了過來,一步一步沒有迂回的余地。 慕南忙不迭站直身子,眼睛四處瞄出路,還不忘喋喋不休阻止靠近的冰塊:“我告訴你,別過來啊,信不信我真的動手了!靠,你是不是個男人,乘人之危算什麽君子!” 天,這位冰塊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麽東西?要把她綁回去煮了還是蒸了?清蒸還是紅燒? 白山目光鎖住眉目如畫的少年,淡淡說:“乘人之危,我最喜歡。” 慕南已經沒力氣罵了。 她以前一直以為自己臉皮夠厚,遇到顧煜澤後把這個第一的位置禪讓,現在碰到白山,才發現這位才是真正的厚臉皮——靠,他連臉皮都沒有! “我帶你去醫院。” 冰冰冷冷的嗓音,自帶寒冰氣息,白山的手落在慕南肩膀上,慕南頓時覺得泰山壓了上來。 “不用,你丫別碰我。我靠,只聽過光天化日下的調戲一個弱女子,沒聽過男的調戲男的!”慕南揮舞小爪子,使勁砸過去,結果痛經的女漢子都是軟妹子,她犀利的拳頭都成了軟棉花。 白山冷笑:“我說過看上你了。” “看上你妹——手拿開,別碰我。我靠!要不是我肚子痛,今天早就踹飛你了!”慕南終於忍不住爆粗話,她一輩子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一個男人給尼瑪調戲了.這白山敲起來像個吸血鬼,原來本質是流氓做成的? 白山扯過慕南的胳膊,瞧她張牙舞爪的小樣兒,額頭冷汗涔涔唇角發白,估計這肚子痛的毛病挺嚴重,十有八九可能是闌尾炎。 生病起來的慕南,有種說不出的招人可憐,於是白山大發慈悲地豬呢比拖她去醫院。 慕南正準備拚盡畢生精力,踹對方命.根子。 千鈞一發之際,地面上走過來一道黑影,來人淡淡開口:“白山,放了慕南。” 慕南以為是顧煜澤來著,結果聲音一冒出來,清清淡淡,不是林輕羽又是誰? 白山轉過身,手臂依然緊緊箍著慕南的肩膀,冰冷看著來人:“我當是誰,原來是我妹的愛慕者。” 林輕羽身形微動,修長身影靠了過來:“放了慕南,如果你的資料查的夠清楚,就該知道她對澤的重要性。西財集團的吳金成,是最好的案例。” “吳金成?呵呵,我知道這個人。”白山說,“似乎那位也是我死去妹妹的愛慕者,我這妹子真是紅顏短命,可惜辜負了多少人的情誼。” 慕南敏銳地發現,每次白山提到他妹妹的時候,似乎總隔了一層紗,沒有半點兒情感,仿佛說的是一個陌生人。 奇怪,難道白山和顧煜澤的矛盾,不是因為白如雲?想了想,慕南不打算深究這個世紀難題,愛一個人有無數理由,恨一個人只需要一個理由就夠了。 她才懶得理會白山和顧煜澤之間的愛恨情仇。 林輕羽微收斂睫毛,淡然走過來,將白山落在慕南肩膀上的手扯開。 “逝者已矣。現在我眼前只有一個目標,你別再糾纏慕南。”林輕羽說,聲音波瀾不驚平穩有度,“有些人的重要性,金錢地位完全不能比擬。澤的脾氣你深有體會,他要保護的人,你要搶走至少要付出半條命的代價。” 慕南心虛地摸摸鼻梁,然後在心裡呸地罵了一聲,X,你心虛個毛線! “我偏不放,你能怎樣?” 林輕羽悄然眯起眸子。 慕南實在憋不住了,冷汗啪啦啪啦從額頭掉下來,彎腰揉著肚子:“你們能不能晚點聊?我肚子都快痛成麻花了,你們沒吵完,我倒先翹辮子見閻王了!” 十分鍾後,慕南出現在校醫院。 這次她長了個心眼,鑽進江城哥的醫務室,直接一把扣上大門,把兩位冰塊關在門外。 “你們繼續談判,我先看病。” 江城目瞪口呆,趕緊將虛弱的慕南給扶起來,又瞥了眼門外的兩道影子。 “都說了這幾天別太折騰身體,尤其是第一天。你再這樣下去,當心落下病根。”說著,一杯冒熱氣的紅糖茶送了過來。 慕南焉兮兮地歪著腦袋:“這也不能怨我唄,以前一個顧煜澤就夠我折騰的,現在憑空冒出了莫名其妙的白山,弄不死我就說看上我,這上流社會人士的腦回路都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