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不是下雨天

所以、只要有人承担痛苦不就好了吗?
  第二天的校園相比於第一天要熱鬧不少。除去活動後就放假的因素外這一天也是為數不多的、學生時代最有意義的一天。
  第一天會被校規約束、第二天則是可以完全放飛自我。其實大部分學生都想過要在學校做一些什麽一戰成名的事情。
  比如我們班的某位男生今天帶來了打碟的機器、一副今天的氣氛就由我來營造的氣勢。
  女生們把桌子拚到了一起開始和面,她們想要在教室中開個小吃店。
  我的妹妹把家裡的卷毛帶了過來,理子老師則是買了一提啤酒放進了後備箱中。不忘初心的理子老師。
  總而言之,今天沒有規則也沒有束縛,但是太過分的也不可以。比如在天台上燒烤什麽的。
  那幾名高三的學生在學校門口被扣留時的沮喪表情凸顯出他們是真的想要這樣做的決心。
  今天的表演不只是會堂,班級也是表演的地方。所以學生們可以選擇到會堂觀看表演或是到教學樓參觀其他班級的節目。
  工作量要小上不小,冰莉彩加召集我們開會的時候只有一點讓我們注意,如果你問我育西那個擔任執行委員長的女生為什麽不來開會的話,我可以很明確的說出原因。
  從一開始就逃避的人即使中途強迫自己參加也不會很順利,更何況還在人群前出了那麽大的醜態。對那個自尊心極強的女生來說是最不可能饒恕的事情。
  所以她不會出現,直到活動結束致辭的時候她也不會出現。她會一直逃避下去,直到這件事不了了之。但是這樣做的話就必須有一個人頂替她的位置,那個人不管怎麽想都只有冰莉彩加一個候選人而已。
  “各位。今天是活動的最後一天。希望大家一起努力到最後,我會和幾位學生會的成員巡視教學樓是否有違規或是未上報的節目。其余的各位要維持好校園的秩序。解散。”
  簡短的發言,隻說出終點從不拖泥帶水這一點是她的作風,沒有結果的會議就盡早結束,想不出解決方法就今早散會,不耽誤他人時間也不佔用他人時間。
  “鶴軒”就在我朝著會堂走去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叫住了我。
  “有事嗎?”
  “你見到執行委員長了嗎?”
  “沒、從昨天中午過後就沒有見到過她了。”
  “是嘛,那問題就有些嚴重了。”
  她開始思考著什麽,學姐向她搭話。
  “我有她的聯系方式,說不定可以聯系上她。”
  “那就拜托學姐了,如果她一直不出現的話那最後的評獎就沒辦法了。最後的數據雖然我也有過手但總數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談話聲越來越遠,我朝著後台走去,今天的這裡和昨天不一樣的是只有零零散散的四五個人。相比於第一天的十幾個人而言落差實在是太大了,但考慮到工作量的因素也不是不能接受。
  因為工作量減少了所以適當的介紹人手開支也是正常不過的操作。
  和其他人打了招呼後會場陸陸續續的有學生進來。
  沒有第一天的開幕式,準點播放演出,今天有充裕的時間調整失誤。所以我這個職位相對寬松一些,但是又不能別人工作我在歇著,所以只能詢問是否有我能夠幫助的部分。
  最後的結果是坐到了倉庫面前統計道具情況,和第一天一樣的工作,不過我也並不討厭就是了。這裡人很少,只有負責送道具的學生會出現在這裡罷了。
  我也樂得清閑,這種輕松的工作並不讓我討厭。
  偶爾還能看到散發著青春氣息的女高中生。雖沒能看到演出總覺得青春不完整,但似乎也沒什麽值得紀念的事情。如果說青春一定要有什麽值得紀念的話那我的經歷已經足夠了。
  從口袋中掏出剛買的書坐在門前看了起來,用筆壓著記錄表。
  不過三年級生直接就自己填了表然後將服裝疊好歸位了,我安心的看著手中的書,不知是第幾個班級的負責人來送服裝了。
  “原來你負責的是這種工作啊。不是很符合你的性格呢。”
  嗯?是誰啊?穿著表演服裝的超短裙做到了我面前的桌子上。雪白的大腿在陽光的照射下更加白嫩了一些。
  “川崎?”
  聽到我叫出了她的名字她從桌子上直接跳了下來雙手在背後緊握著靠近我做了下來。
  “還以為你已經忘記了我的姓名了呢。”
  她翹著腿右手搭在了我身後長椅的靠背。
  “你不是一年級生嗎,怎麽現在才來歸還服裝。”
  我拿起桌子上的記錄表尋找著一年級的表單。
  “我記得我從未說過我是一年級生吧。那這是誰告訴你的。”
  她湊近了臉注視著我的眼睛。這種算是自來熟嗎,我們有過一面之緣或者兩面之緣。應該不算吧,關系也緊緊是知道對方的姓名。
  “你之後沒有事情要做嗎?”
  聽到我這麽說她直接從口袋中拿出手機玩了起來。
  “啊、沒有啊。表演完後就沒有了。班級裡的女生要舉辦時裝秀,我不想參加所以擔任了後勤的工作。”
  時裝秀嗎.我下意識地掃視了一眼川崎的身材。
  “把頭扭過去。”她平淡的說出了這句話,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毫不在意但又不想被人注視著。
  “下午有什麽計劃嗎。比如參加活動之類的。”
  “沒興趣。”
  她‘啪’的一聲合上了手機。然後起身伸了個懶腰。
  “你要在這裡待到什麽時候。”
  “待到午飯那一會兒吧。或許會提前一段時間。取決於那邊的命令。”說著我敲了敲別在耳朵上的藍牙耳機。
  “這樣啊,那就下午再見吧。”她走了幾步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轉過身看向我。“我好像還沒有你的聯系方式,方便留一下嗎?”說完這句話直接將手機遞了過來。這麽做的話我從一開始就沒了選擇。
  接過手機新建了聯系人後她在胸前擺了擺手離開了這裡。
  川崎沒有把服裝放進倉庫中,而是直接放在了椅子上。是要我收拾的意思嗎?我將服裝疊好後按照歸類放在了屬於它那一欄的位置上。既然是倉庫,工工整整才叫做倉庫。
  滋滋滋~~~~
  耳麥傳來了電流聲。
  “-——有誰看到了執行委員長嗎?或者有誰知道她在什麽地方-——”
  是巡學姐的聲音,看樣梓電話並沒有打通,這麽問的緣由是因為她那兩個形影不離的小跟班也不知道她身在何處嗎?我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這可不妙啊。
  如果她一直不現身的話我豈不是要舉辦一場鋼琴會?那太累了,我不要。
  根絕節目表上的時間來看,活動結束是在第四節課下課前五分鍾,現在已經是第三節課上課的時間了。
  “-——是請假了嗎?”
  “-——沒有,並沒有請假,老師那邊我確認過了。”
  “麻煩大家分頭找一下育西同學。一定要趕在活動結束前找到她。”
  冰莉彩加直接下達了命令,我看到後台的志願者全部出來了。
  但是今天的校園人這麽多,碩大的校園要從何找起。大海撈針的成功率無限接近零。看著他們忙碌奔波的樣子我心底做好了打算。前提是沒有人找到她的情況下才會這樣做。
  當然成功找到並讓她鼓起勇氣再次上台的願望是美好的,也是最希望的一種。
  我繼續低著頭看著手中的書,靠在椅背上像一個早晨在公園裡看著別人打太極的老爺子。
  耳麥裡不斷的傳來他們交流的聲音。
  學姐代替我看守了一會倉庫,我上台救了一下場。不過下台的時候發現他們都聚在了後台,看樣子誰都沒能找到那個人。理子老師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我身邊,右手拿著一罐啤酒喝著,同時將左手的啤酒遞給我。
  “都沒有找到她嗎?”
  理子老師看著圍繞成一圈的各位提議道:“要不再打個電話試試看。說不定她那時只是比較忙沒能注意到。”
  巡學姐點了下頭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但沒多久就滿臉難色的說:
  “您所撥打的電話沒有信號或已關機。”
  直接複述了原話嗎。
  “我再打打電話問問其他人,育西再舞台亮過相,應該有人記得她的樣子。”
  她又打了幾個電話,結果都沒變。
  “要不用廣播怎麽樣,先讓之後表演的學生上台。”
  我提出了中肯的建議。十分中肯且目前只能這樣做的建議。
  廣播室的同學接到消息後立刻喊了話,但是還是沒有回音。
  這條計劃也失敗了呢。畢竟想要可以隱藏自己的人是不會那麽輕易的被人尋找到的。或者說很希望被在乎自己的人找到,被那種有著影響力的人找到。對抱有好感的男生找到。
  真是麻煩。
  與狂熱的觀眾席正相反,後台的溫度驟然下降。時間不斷流逝,齒形委員長不在的事態嚴重性也在家具。
  “麻煩了這樣下去閉幕式就辦不成了。”
  “的確.”
  巡學姐有點為難的點點頭。
  不過也還是有辦法的吧。
  “找人代替她的工作不就可以了嗎。”我開口說到,既然結果大致確定那麽就要思考補救措施。
  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所有人都怔怔地看向我,理子老師小口押了一口啤酒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可以的小軒。”
  “我不同意這個計策。”
  冰莉彩加斬釘截鐵的反駁了我。說起來,我和她向來意見不合,所以她會反駁我也是意料之中。
  不過也是呢,雖然這樣做能夠完美的解決問題,但面子上會掛不住。相反會把知道這件事的育西同學推向深淵。
  沐梓曦舉了舉手:“那!那麽我去找她!”
  “最後一場表演結束後就只剩下不到十分鍾的時間了。我覺得找到她的可能性已經不大了。”
  理子老師分析了當下的事態。
  確實如老師所說,剛剛出動了那麽多人都未能找到就說明現在去找也不會有結果。
  既然如此,假定那個人不會回來,在有限的時間內考慮下一步的對策才更有意義,總不可能落得‘人財兩空’的局面。
  “最快的方法就是找人代替,得獎的結果瞎編就好,反正票數不會公布,沒人會知道這件事,只需要.”
  低著頭思考的我停下了發言,不是想要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而是感受到了再一次驟然降低的溫度。
  大家都露出厭惡的表情看著我。
  “鶴軒.”
  “這樣做”
  “有點惡劣吧”
  嗯?這難道不是現在最可靠的方案嗎?雖然會損害一些人的利益,但保障了大多數人的利益不就是這個社會的準則嗎?
  這種情況下。總是和我針鋒相對的冰莉彩加卻沒有開口,她手點著嘴角,像是在思考什麽。
  “鶴軒、”
  “怎麽了?”
  “如果再原有的時間上再拖十分鍾的話,你能找到人嗎?”
  我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只能回以不確定的答案。
  “不確定,但有了些許頭緒。”
  這場表演結束後還有十分中的時間,如果他們能夠再拖十分鍾的話就有十五分鍾的保險時間。我開始思考著可能性,不算微乎其微,但也說不上確定。
  “不確定啊.”
  “是嗎?沒說不可能啊,這就夠了。”
  她拍了拍手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有會演奏樂器的同學嗎?”
  原來如此,是要這麽做啊。我拉開啤酒的拉環喝了一口理子老師遞給我的啤酒。冷靜了一下大腦朝著出口的方向走去。身後的聲音漸漸聽不到了。
  聚光燈照射下的舞台不是我該呆的地方。
  昏暗的出口外冷冷清清的道路才是我該去的地方。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人選了。
  這才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是現在的我能夠做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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