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問你姐,不就知道了?”沒好氣地冷哼一聲,江小望猛地一翻身。 “誒。”輕輕地推了他一下,薛諾像是來了興致,她齜著小白牙湊到江小望的另一側,蹲了下來:“其實我很想知道,這兩年,你跑哪兒去了,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你知不知道,姐姐找你找了大半年,還以為,你死了,白白地傷心了好長一陣子。” “我這不是回來了。”江小望說著,略顯落寞。 “那這兩年,你都幹嘛了?”曲腿坐下,薛諾打開了話匣子。 “我去山裡抓鬼,被狐狸迷了。那狐狸說我們前世有緣,非要跟我在一起。我看她長得不錯,也就答應下來。就這麽,我們膩膩歪歪地呆了兩年,生了兩窩小狐狸,然後她突然說,我找人算過了,這兩年下來,我們的緣分盡了,再在一起,要遭天譴,你走吧,想我的時候回來看看我。然後,就把我放走了。我尋思尋思,也沒地方可以去,便又回到了師父那裡,找些零活兒乾乾。” “狐狸。”臉色微變,薛諾看著他。 “對,狐狸。”江小望說著,抱著腦袋看著天,“雖是個妖怪,卻生得美豔俊俏,比起你姐,也不讓半分,況且,那小妞兒不單長相出色,平素裡,也溫柔體貼,若不是天長日久必會出事,我還真舍不得這麽離她而去。” “呸。”驀地啐了一口,薛諾撇嘴,“大騙子……當我是小孩子呢!” “哈哈。”正尋思如何往下編,卻不想一下被識破,江小望有些尷尬地拍拍肚皮,轉頭笑道:“說真的,你姐還好嗎?” “她很忙,我也有好久沒見她。”薛諾說著,撓撓頭顯得有些不開心:“我爸說,她在給一個機密部門做事,平素裡不要打擾她。所以,我也不敢多聯系。” “機密部門。”像是想起什麽,江小望微微皺眉:“是那個……那個……1053調查局。是吧。” “你竟然知道。”薛諾說著,挑挑眉毛:“我多方打聽,才知道這麽個名字!你卻一下知道了!看樣子傳說是真的。當初,你跟姐姐一起被征召的,對不對?” “算是吧。”遲疑了一下,江小望苦笑。 “可你被淘汰了。”薛諾說著,托著下巴顯得很好奇:“可我想不通,你為什麽就會被淘汰。他們都說,你是那批人裡的一號種子。一號種子被淘汰,這還有天理?就算別的不顧,為了姐姐,你也應該努力奮進才是!你想,你們兩個在一起工作,相互之間,也有個照應,說不定,爸爸一高興就同意你們的親事了。” “說得倒輕巧。”江小望說著,揉著肚皮略顯惆悵,“你爸是那麽容易動搖的人?” “也是。”像是想起什麽很不好的事情,薛諾的表情也變得複雜起來:“我爸就那樣,獨斷專行慣了。不過你也不能怪他啊,畢竟,很小的時候姐姐已經跟人訂了親,而且,那邊那個,還是他的老戰友的兒子。要說兩個人差得太多,也就算了,畢竟都是從戰火年代走過來的人,還能看開,可,偏偏兩個人生得郎才女貌,確實被人看好。這麽個節骨眼上,要是姐姐,這麽被你拐走了,在戰友面前,他還怎麽抬起頭。” “那個人,你見過?”沉吟半晌,江小望轉頭。 “恩,見過兩次。”薛諾說著,將毛毯裹了裹:“在家裡的時候,見過兩次。高高瘦瘦的,很是帥氣,據說,他在政工系統工作,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少校軍銜了。我爸我媽,都特別喜歡他。他跟姐姐,相處得也不錯,每次回家,看兩個人出雙入對的,附近的人都說倆人很般配。聽說,前兩個月,他也被調到那個什麽什麽調查局去了,跟姐姐在一組,很有前途哦。” “誒?你吃醋了?”看江小望閉著眼睛不做聲,薛諾詭秘一笑,“你也不用太氣餒,隻要努力,總是有機會的!” “你想多了。”江小望說完,枕著胳膊一翻身,“我有點累,想睡會兒。” 看他像冬眠了的烏龜一樣,動也不動。歪著腦袋的薛諾不由得嘟起嘴來,她抱著膝蓋坐在江小望的邊兒上,一邊看著夜空傻笑,一邊帶著幾分溫柔小聲道:“反正,反正,反正我要是你, 我說什麽都要把她搶回來……那麽漂亮的大美人,自己又真心放不下,若一時糊塗松了手,準得後悔一輩子,你說是不是。” “誒!”用力戳了他一下,薛諾顯得很生氣:“人家跟你說話呢!” “別裝睡了好不好,再裝,我可打你了。”薛諾說著,抄起電筒作勢要打,卻不想,回頭一瞥,江小望一個哆嗦,竟猛地睜開眼。 給他的反應嚇了一跳,薛諾瞪大了眼睛。於此同時,江小望的猛地一側頭,抓住薛諾的手腕。短暫的平靜之後,這貨突然一聳,刹那間,他的身子已經彈簧似的翻了起來。 鵲起鶻落,一道身影直墜下去,人見時,江小望已經跑到了池塘邊兒上。 他站在那裡,弓著身子看著池塘裡,耳邊聽得咯噔咯噔地幾聲輕響,這貨的神情立即松了下來。 他轉過身,跟連忙下來的幾個人打了個手勢,小劉會意,趕緊將手裡拿著的電筒扔過去,“怎樣?” “中了。”江小望說著,將電筒接住,又一片腿落在了水池當中。 被掏乾的水池,有明顯的反水跡象,石頭鑲嵌的縫隙裡,涓涓細流隱約可見。他不管別的,徑直走向靠近水池西側的位置,那裡有個石縫兒,長不到一尺,隻有巴掌那麽寬。 可能是聽到了腳步聲,也可能是被電筒的光暈驚擾到,距離那石縫不到十米的位置時,尺底的碎響變得明顯起來,電光所到,正看見那橫在石板上的鐵棍正咯噔咯噔地晃個不停。 “誒臥槽!還真有東西啊!”大嘴一咧,小劉拍著屁股嗖嗖地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