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語柔的事情,並不需要你在這裡指手畫腳,要打便打。”唐凌鶴的目光同樣落在窗外那片薔薇花上,其實在很多時候,唐凌鶴和顧千昀很像。 或許在他的眼裡,蘇語柔是喜歡顧千昀那樣的人的,所以他常常會不自覺的就做出與顧千昀相似的表情與動作,或許就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 但是即便是再像,他們也不會有一樣的靈魂。 顧千昀冷哼一聲,伸手松了松領間的領帶。 唐凌鶴的眼睛微微眯起,不動聲色的伸向了腰後。 明明是晴朗的天氣,卻突然從天邊傳來一陣悶悶的雷聲。 還駐扎在山裡的工作人員看了一眼遠處的群山,感慨到山間的天氣果然是變化莫測,於是拿起大喇叭招呼著收拾設備。 一時間,所有人的叫喊聲蓋過了遠處的雷聲。 這已經是蘇語柔今天第三次打量面前的許誠與陸大忠,她也不是沒見過這兩人的排場,但是沒想到這兩個人換了一身西裝站在自己面前,反而生出了一種很渺小的存在感。 而這種存在感,不是蘇語柔對他們力量的威壓,而是這個兩個人很努力的在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幾乎要與微塵融為一體了。 蘇語柔現在已經從對顧千昀的憂慮中走了出來,對於她這個從小在家庭的影響中長大的人。 端莊與威嚴是她雷打不動的外表,不時蹦出憂愁的感慨也是順手撚來。但是對於這些性格而言,隨遇而安或者是小活潑才是她最想要的。 她知道什麽時候該擺出什麽樣的姿態,也知道問題想不通的時候該怎麽去排解。 比如現在,她現在和這兩位助理大眼對小眼,蘇語柔倚在一張高高的桌子邊,抱著胸看著兩位跟門神一樣的他們,淡淡說道:“你們顧總最近這段時間有些暴躁了,你們作為最得力的部下,就沒有一點擔心的?” 她的語氣漫不經心,像是朋友之間的打趣閑談,但是面前的這兩位卻毫不所動,話都沒接一句。 蘇語柔長歎一聲,背著手看了一眼被枝丫圈住的一小塊藍天,只聽耳邊似乎呼嘯過一陣風聲,鼻尖飄過了若有若無的花香和淡淡的別的氣味。 “有時間關心我,不如先把自己身上的傷養好。” 身後想起一句不悅的聲音,聽的出來說話的主人心情並不是很好。 蘇語柔閉著眼仔細嗅了嗅,說道:“讓我猜猜是誰來了。” 顧千昀聞言眉頭微皺,還未等他說話,蘇語柔轉身就看了一眼門外,輕飄飄說,“進來吧。” 隨著啊呀的一聲,外面的小姑娘走了進來。 “語柔姐,被你發現了呀,喬姐讓我來照顧你的。” 蘇語柔撚撚手指,斜睨著僵在地下的陶甜甜,語氣並不友善,“你告訴喬姐,勞她掛心了。” 陶甜甜知道蘇語柔最討厭別人擅自替她做決定,於是趕緊憨笑了兩聲,就離開了。 蘇語柔看她這副模樣,也不知道該不該生氣。 “何必跟她置氣?”顧千昀緩緩解下自己的領帶,看著蘇語柔慘白的小臉說道。 “看不順眼而已。” 蘇語柔從在公司見到陶甜甜的第一眼開始,即便是那年她只有十三歲,她依然感覺到了這丫頭腦子不太靈光。 她現在還有點地位能替她說話,可是誰能保證韓傾兒以後不會動她呢? 這丫頭也不知道長進,這麽多年了做事還是不考慮後果。 其實她很清楚,剛開始的時候陶甜甜是韓傾兒安排給自己的眼線,可是這丫頭心思單純,並沒有按照韓傾兒所說的做,反倒成了她這邊的人。 “身體剛剛才有起色,你就又生這麽大的火氣,你還想不想好了?”顧千昀伸手將她拉到床邊,握住她手腕,臉色不太好。 蘇語柔等到坐到他身邊時,才知曉剛才那一抹淡淡的血腥味從哪裡傳過來的。 她拿開顧千昀的手,上下掃了他一眼,伸手想要解開他的襯衫。 “怎麽?”顧千昀握住她的手,將她拉在懷裡,蘇語柔能感覺到自己貼在顧千昀胸口處的濕意。 還未等她說話,就聽頭頂上方傳來一句:“今天不行,你若想要,要等改天了。” 或許是今天的蘇語柔沒有像昨天那般疏遠,所以顧千昀的語氣明顯比剛才好了很多。 蘇語柔反應了一會才明白他的意思,於是手中絲毫沒有留情,狠狠的戳了他胸口一下。 只聽顧千昀悶哼一聲,蘇語柔看了一眼手指被浸濕的血跡,皺了皺眉頭。 和自己推算的差不多,雖然封印解開了,但是顧千昀的身體,還是很虛弱的。 蘇語柔看著手指的血跡有些發呆,顧千昀看著她,眸光幽深。 窗外突兀的響起了一聲鴿子叫,蘇語柔才從剛才的沉思中回過神來。 她抬頭看向顧千昀,眼神有些慌亂,顧千昀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冷呵一聲,他輕輕撫著蘇語柔修長的脖頸,冷聲說道:“剛才是不是想,要在我虛弱的時候趁機下手?” “蘇語柔,我太了解你了。”顧千昀微眯著雙眼,瞳孔閃爍著銀色的光芒。 他眼睛的顏色一直很美,她也知道,他的眸光也十分危險,兩個人僵持了很久,顧千昀的手垂下來,看得出他似乎受傷很嚴重,神情也很疲憊。 “如果你態度再惡劣一點,我不介意實施剛才的那個想法。”蘇語柔將顧千昀的襯衫解開,拿出旁邊的醫藥箱,沒想到他們受傷,也要一起做個伴。 “你不會的。”顧千昀合上雙眼,任由她替自己包扎,蘇語柔聞言手指一頓,垂下頭沒有接他的話。 “蘇語柔,我也挺納悶的,為什麽我從未停止對你的思念。”顧千昀的漫不經心的一句話,讓蘇語柔正在包扎的手不自覺重了一下。 離別的那一天,雖然知道最後會相見,但還是抵死了纏綿,無盡的思念。 或許這就是愛情最磨人的地方,也是心魔滋生的溫床。 在她之前,他從未這麽強烈的,想要佔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