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你這樣可不行,蘇小姐在逃避,你也任由她逃避,一人退一步,你們怎麽可能有結果。”許誠勸說。 “不回來了。”顧千昀緊抿的薄唇幽幽吐出來這麽一個字,隨後眼神殺伐的說道:“好啊,那就把這個房子賣了吧。” 如果自由給的太多讓你留有余地,那麽我也寧願把你逼到無處可藏的角落。 韓山和韓傾兒父女兩個人坐在家中的餐桌上 ,彼此盯著面前的飯菜臉色鐵青。 “那現在怎麽辦?”韓山唯唯諾諾的樣子讓韓傾兒的心中驀然生出一股怒火,她拍拍桌子,怒極反笑道: “怎麽辦?我怎麽知道,你該問問你自己,為什麽該給葛薇那老女人做手術的時候跑了?” “不是你要求的嗎?”韓山反問,他試圖挽回一點作為父親的威嚴,但是掃到韓傾兒那張凶神惡煞的面容的時候,反而放棄掙扎了。 “現在我們兩個身敗名裂了,還涉及到欺詐和醫療事故。”韓傾兒敲敲桌子,扯扯嘴角:“呵,我真的是小看你了,蘇雨柔。” 韓傾兒一掃眉間的陰鬱和沮喪,恢復了之前那副商業精英的模樣。 她韓傾兒從來沒有認過輸,她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失手過。 現在身敗名裂的局面是她輕敵的結果,是她小看了蘇雨柔的手段,但是妄圖以這件事來讓她一蹶不振,未免太可笑。 如果她不好過,那誰都別想過。 蘇家宅院內。 蘇雨柔小口的啜飲著茶杯裡的茶水,看著面前這個端坐的女人。 魏歡在一些神態上和她的母親很像。 或許是因為魏歡和葛薇是幾十年的閨蜜的原因,所以她們在神態和習性上,甚至穿衣打扮上,都有著八分的相似。 蘇安祿可以接受這樣的贗品、替代品,但是蘇雨柔卻接受不了。 她甚至想把這杯滾燙的熱茶直接潑到魏歡的臉上。 “你在這裡幹嘛呢?”蘇安祿攜帶著屋外的寒意,初見蘇雨柔的時候還有幾分歡喜,但是看到魏歡在旁邊的時候,出口的話又變成了斥責。 魏歡挑挑眉,將茶杯放下去就不言不語的上了樓。 這麽多年了,自己還是一個替代品,連教訓一個繼女的資格都沒有。 魏歡拳頭緊握著,修長的指節抵著掌心,讓她美豔的臉上多了幾分陰冷。 “我不可能繼承你的家業。”蘇雨柔眼神平淡的看著蘇安祿坐穩,然後淡淡的開口道。 不是哀求也不是商量,更像是一個通知。 本來還有些欣慰的蘇安祿,在聽完這句話之後,目光驀然變得嚴肅。 他的語氣裡多了幾分探究:“是因為顧千昀?” “跟他沒關系。”蘇雨柔垂著眉:“我只是受夠了什麽都在你的掌控下的模式。” “你受夠了?”蘇安祿驀然的笑了,他眉眼多了幾分陰霾:“蘇雨柔,都三十年了,你還沒有適應這種家族的生活嗎?” “你母親的例子還沒有讓你認識到自由的代價嗎?” “你還沒有資格說我的母親。”蘇雨柔的胸口莫名有些疼,她看著面前的蘇安祿,一時不知道怎麽去面對他。 作為父親,他其實是合格的。 他喜歡掌控大局,喜歡管教孩子,有著絕對的領導權,對於妻子,他對葛薇愛的偏執,愛的沒有原則。 甚至為了留住葛薇所有的相關,不顧一切的娶了葛薇的閨蜜,魏歡。 但是從另一方面上,他又失敗的徹底,葛薇一生從未愛過他,他們之間的結合只會讓葛薇痛苦。 其實說到底,誰都不是個完美的人。 誰又可以去指責別人呢? 蘇雨柔有時候常常也會心疼蘇安祿,他的偏執和愛,換做另外一個女人早會欣喜不已。他對女兒人生道路的鋪設,可以讓蘇雨柔三代不愁未來。 只是這樣的人生,誰會喜歡呢? “她鬧,你也鬧,雨柔,我問你,如果當時你不任由她鬧,在她重病的時候把她帶回來。”蘇安祿的情緒有些激動,他的嗓音激動而沙啞。 “憑我的能力我會讓她死嗎?她的任性害死了她,而你就是幫凶,現在你要走她的老路!雨柔,為什麽……你們都不信任我……不肯將自己的人生交給我。” 蘇安祿的語調哀傷而又無力,像是醉醺醺的老者,喃喃著夢境。 “我是幫凶,我任性。”蘇雨柔望著他灰白的頭髮,喃喃了兩句,驀然笑了。 “是。”蘇安祿說出了蘇雨柔的心裡話,母親的死一直是她的心病,她也無數次假設過, 如果當初自己不顧母親的反對帶著她回來醫治,以蘇安祿的手段,就算治不好,也會讓她多活些時日。 但是她沒有,甚至她還進了韓傾兒的圈套。 金錢、醫療,都讓十九歲的她噩夢連連,如果不是沈言清拉了自己一把,她連看病的錢都沒有。 她是幫凶,害死她母親的幫凶。 蘇雨柔站起身來,緩緩的開口:“現在你也有自己的繼承人了,父親,你放過我吧。” 我隻想過自己的人生了,我不想我所有的人生在如蛛絲一般的束縛裡。 這個冬天還未真正晴過天。 蘇雨柔出來的時候經過廚房,看到從小看自己長大的王媽。 王媽眼神中全是心疼和戀愛,蘇雨柔莫名的眼眶紅了。 沒有人能束縛住我,沒有人能用任何的借口來束縛我。 蘇雨柔掃了一眼在樓上的魏歡,魏歡的眼底充滿了戲謔,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上位者。 而當初受到的傷害,也要讓你們加倍償還。 某影視基地內,顧千昀來探班。 “雨柔姐似乎最近有些麻煩。”陶甜甜看著顧千昀,開始嘀咕。 顧千昀半闔的眼睛張開,看著鏡子裡的陶甜甜,出聲問道:“說。” “聽說最近蘇家的產業開始往雨柔姐繼母的帳戶上轉,而且雨柔姐似乎也和蘇家決裂了,我已經好幾天沒在劇組看到她了。”陶甜甜摸著下巴,繼續補充道:“更奇怪的是,現在誰都不知道雨柔姐在哪裡。” 一個大活人,說找不到就找不到了,也怪嚇人的。 顧千昀撇了一眼劇本 ,目光悠遠沉靜。 他擔心的事情,似乎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