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 趴在桌子上的聶小倩,氣惱的哼了一聲,動也不動。 楊鳳年也不以為意,只是笑眯眯的退後了一步,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埋首在桌子上的聶小倩,在聽到身後悉悉索索的聲音後,不知不覺間,想到了來到魔界的那天晚上,楊鳳年用月光扎成的那一束美麗到了極點的花朵。 心中好奇之下,下意識的轉過臉,偷偷的朝著楊鳳年那裡看了過去。 帶看到楊鳳年眼睛閉起,手掌恆在胸前,一邊走,一邊神神叨叨的念叨著什麽,活像一個神棍。 聶小倩心中覺得有趣,掩嘴偷偷一笑。 正在裝神棍的楊鳳年,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見聶小倩轉過頭來後,更加賣力的表演了起來。 閉著眼睛,一臉肅穆虔誠之色,在原地轉了幾圈後。 藏在背後的手指,偷偷的捏了一個指訣。 然後,指縫中一抹夢幻的星藍色光芒,一閃即逝。 光芒消散,一個散發著絲絲寒氣的玉盒,出現在了楊鳳年的手中。 楊鳳年用手掌端著玉盒,微笑著走到聶小倩的身前,半蹲在地,清澈的目光中,倒影著聶小倩的倩影,輕聲道:“送給你的!” 聶小倩紅著臉,看了楊鳳年一眼,然後低頭低聲道:“什麽嘛!” 楊鳳年神秘的眨了眨眼,笑道:“你打開就知道了!” 聶小倩心頭急跳了一下,連忙躲避開了楊鳳年那讓人心跳臉紅的目光,伸出白玉般的手指,接過了托在楊鳳年手中的玉盒。 青蔥白玉版修長的手指,捏著玉盒,輕輕開啟。 當玉盒打開了一道縫隙的時候,一道五彩霞光,夢幻般的從縫隙中,射了出來。 聶小倩心頭一緊,顫抖著手,緩緩拿起了蓋子。 白色寒氣從巴掌大的盒子裡,團團噴湧,滿溢而出。 繚繞的白色寒氣中,一株五彩金蓮流光溢彩,分外迷人。 五彩的霞光,溫柔揮灑。瞬間將整個屋子,以及屋子裡的一切,都染成了彩虹的顏色。 “這……是?” 聶小倩抬起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看著眼前,一臉謙和微笑的楊鳳年,嘴唇囁喏著,美眸中蘊含著淚水,輕聲問道。 在十裡坡的時候,楊鳳年曾經跟她說過,世界上有一種能讓死人復活的異草,喚作五彩金蓮。 只要死者神魂未滅,五彩金蓮,便能重組身體,吸納神魂,徹頭徹尾的讓一個無主孤魂,重生為人。 只是,當時,楊鳳年說起這五彩金蓮的時候,眼中滿是無奈之色。 大概,在那個時候,他心裡也這等三界異寶,也只能是想想罷了。 可是…… 沒想到的是,這等寶物,竟然真的落在了他的手裡,而且,活生生的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看著手中,流光溢彩,靈氣逼人的五彩金蓮,聶小倩心情激動之下,一時間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楊鳳年微微一笑,點頭道:“五彩金蓮!” 聶小倩聞言,連忙抬起手,捂住了嘴唇。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花,淚眼朦朧的看著眼前,這個一臉微笑的書生。 兩行清淚,沿著俏麗的臉頰,潸然而下。 芳齡十八,本是花兒一般的年紀。可惜,自己命苦,遭遇家破人亡的殘局。之後,與父親相依為命,如無根浮萍一般,孤苦伶仃的在江湖中漂泊,嘗盡了人間冷暖,人情冷漠。 但就是這樣,狠心的老天都不放過自己,最後,香消玉殞,一縷殘魂落入妖魔之手。 從此以後,沒有了自由,沒有了希望。 本以為,自己一直就會這樣,成為別人用來駭人的工具,直到有一天,被人打的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但沒想到,眼前的這個書生的到來,改變了一切。 在他那謙和得讓人迷醉的微笑中,還有那讓人面紅耳赤,心慌慌的明澈雙眸中,不知不覺間,自己的命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有了笑容,有了自由。 有了輕松,也有了……愛情! 如今,他更是親手將生還的希望,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看著眼前,這株綻放異彩,妖嬈美麗的五彩金蓮,聶小倩心如潮水,胸中感情難以言表。激動之下,只能淚眼朦朧的看著楊鳳年,任由激動,高興的淚水,簌簌落下。 看著聶小倩,捂著嘴,嗚咽的哭泣著。 楊鳳年輕歎了一聲,緩緩伸出手,按在了她那溫暖柔弱的肩膀上,柔聲安慰道:“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聶小倩雙手掩面哭泣,用力的點了點頭。 “如今,五彩金蓮已經成熟,今晚你就將它煉化。然後就能長出新的身體了。至於說,相貌嘛,你現在就挺好的!” 楊鳳年伸出手,握住聶小倩涼涼的小手,將她的五指,緩緩合住,緊緊握住了玉盒。抬起頭,眼中帶著暖人的微笑,輕聲說道。 見女子淚眼朦朧的點頭,心情難以平複。楊鳳年說道最後,靈機一動,便隨意開了一個玩笑。 聶小倩聞言,俏臉紅了一下。 抬起頭,美眸中滿是嗔怪之色,含羞瞪了楊鳳年一眼。 見聶小倩終於破涕為笑,楊鳳年心頭也松了一口氣。 大手在聶小倩的肩膀上按了按後,便起身準備出去了。 剛剛轉過身,欲邁步出去。 就聽到身後聶小倩顫抖著聲音喚住了自己:“你,等等……” 楊鳳年笑了笑,轉過了身。 當他,轉過身的那一刻。 一陣香風吹過,然後,一雙柔軟涼涼的嘴唇,如同蜻蜓點水一般,點在了自己的臉上。 聶小倩眼中柔情萬千,羞澀無比的看了楊鳳年一眼後,嫣然一笑道:“謝謝你!” 說罷,女子輕飄飄的轉身,淺笑吟吟的離去。 唯獨留下楊鳳年,手摸著臉,愕然的看著女子翩翩離去的倩影。 一時間,各種幸福感,齊齊湧上心頭,楊鳳年不由的有些飄飄然了。 而此時,在他的丹田山河圖中,紅衣劍靈毫無形象的坐在一塊山石上,欺霜賽雪的小手,捂著額頭,一個勁兒的歎氣。 “一個吻就讓你變成了這德行,破鞋啊,破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