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不歡而散。
  王太太態度強硬，拒不道歉。
  更是揚言讓卓雲姐弟等著，王家一定會找上門。
  卓雲並未不依不饒下去，不過一個王家，並不值得記掛在心上。
  王家想怎麽玩，卓雲接著便是。
  至於這位秦班主任，境況就不怎麽好了。
  開除處分，並記錄檔案。
  基本上教師這個職業，和她是無緣了。
  但，很公正。
  這種人，沒有師德，留下教育界也是誤人子弟。
  不多時分，二人便到了學校外面的一間奶茶店，選在窗戶邊上的位置坐下，點了三杯奶茶。
  不是親姐弟，卻勝似親姐弟。
  再相見，千言萬語如鯁在喉。
  “你、你那來的這麽多錢？小雲，你別嚇唬姐，你不會是去做了些不該做的事吧？”
  文雅雅率先開口，問出自己眼下最關心的問題，透著濃濃的擔憂。
  她怕，小雲走的是一條不能走的路。
  卓雲搖晃著奶茶杯，緩緩而笑，“姐，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什麽人，你能不清楚？不該拿的錢，是不會碰的。”
  “這就好，這就好！”
  文雅雅心裡有底，懸起的石頭的也放了下來。
  然後，習慣性的摸了摸身邊乖巧的周文逸的腦袋，臉上洋溢的都是母性的寵愛。
  卓雲的目光也看向了周文逸，溫暖和熙，然後將準備好的銀行卡拿出來，放在桌上推了過去，“文逸，拿著，這是小舅給你的見面禮。外甥這麽大也沒見過，不知道買什麽東西好！”
  “小雲，你這是幹什麽，把你的銀行卡收回去！”對面的文雅雅急忙拒絕，不願收這卡。
  給學校捐贈的都是五千萬，這張卡的出手，必然也不會太少。
  怕，就是一筆巨款。
  “好不容易有了個外甥，姐也不讓我寵寵，沒拿我當弟弟？”深知道姐姐秉性的卓雲並不著急，玩笑緩言。
  文雅雅卻是猶豫了，終究是點頭，低聲對著周文逸說道：“還不謝謝你小舅！”
  七歲的周文逸看著卓雲，眨了眨眼，“媽讓我謝謝你，那就謝謝！”
  “說什麽胡話呢？這是小舅！”文雅雅拍了下周文逸的腦袋。
  周文逸不樂意了，“媽，腦袋會給拍壞掉的。”
  “咯咯……”
  看著母子其樂融融的樣子，卓雲也不禁幻想著，他和明珠之間以後大概也會要小孩，也會慢慢長大。
  很期待。
  但，先是要把明珠的車禍傷勢給醫治好。
  “姐，聽說周松和你離婚了，還要求你留下做他們家的保姆？”忽然，卓雲詢問道。
  霎！
  文雅雅的臉色陡沉了下來，眸光有些閃躲，“這件事，你別管！”
  “弟弟不是就應該為姐姐遮風擋雨，不讓姐姐受欺負。姐，你讓我不管，你覺得可能嗎？”卓雲的聲音雖然淡，但是也充斥著不容拒絕。
  “不是不讓你管，是這件事你管不了！小雲，你也長這麽大了，該懂的量力而行。能看見你回來，過的還挺好，姐已經很開心滿足了。”
  “不奢望其他！”
  文雅雅很語重心長，周家、王家、還有那位二小姐，都是在蘇城盤根的家族，關系網複雜。那怕小雲掙了些錢，也是外來人，鬥不過他們。
  這個公道，也找不回來。
  “量力而行？”
  卓雲倍感好笑，或許這四個字眼放在大數人身上都合適，但在他卓雲身上，貌似一點沒有意義。
  若是懂這四個字，怕也不會有今天的北方王卓九城。
  這層身份也不知道怎麽去給姐姐言明，言明了怕也不信。
  還是等到大婚的時候，自見分曉。
  隨手從衣兜將煙掏出來，掛在嘴邊點燃，“如果不是因為外甥姓周，周家已經沒了。”
  “姐，別拿你弟弟還當成是當年一樣，除了拚命，就沒其他保護你的能耐。在你眼裡，難以匹敵的周家，在你弟弟眼裡，什麽也不是。”
  卓雲這話是實話，當年的事情，並非周家強娶，而是你情我願，以二十萬彩禮將他姐姐嫁給周松，這個如今已經三十五六的男人。
  這件事，怨不得周家。
  但是，離婚如此欺負他姐姐，這點卓雲不可能視若無睹。
  只是清官難斷家務事的事情，有個文逸在，在沒姐姐點頭之前，卓雲並不好去碰周家。
  並非，不會碰。
  “又瞎吹牛……”
  說了一會兒話，文逸已經趴在姐姐的大腿上睡著了，安靜恬闊。
  對周家的問題，姐姐避而不談，卓雲也不著急盤根問底，又不著急離開。
  忽然開口道：“姐，你還恨那個男人嗎？”
  那個男人，指的自然是文斌。
  不是因為賭，或許一家人如今並不是這番光景。
  “不恨了。”
  文雅雅深看著自己的兒子，苦澀笑笑，“從文逸出生起，天大的恨也消了。”
  “可能你不相信，姐姐忽然覺得，文逸就是姐姐的全部。其他的，都不重要。”
  卓雲默了默，點了下頭。
  對養父，卓雲以為自己會很恨，一輩子都化解不開。
  實際上呢，在看到這個男人開始變老的那一刻，其實心裡的恨意已經消弭了一大半。
  當年的錯，早已經是當年。
  他只是過不去姐姐的坎，但姐姐都過去了，他又有什麽過不去的。
  能原諒，且原諒吧。
  緩緩的呼出一口氣，“什麽時候有空，回家看看吧。我們一起，帶著文逸。”
  “這個……”文雅雅為難了起來，不知道該如何去言說。
  “周家有問題？”卓雲蹙眉。
  “嗯。”
  文雅雅無奈的點頭，“你既然知道我的情況，就該知道我現在是周家的保姆。周家一直防備著我，要帶文逸出來，不容易。”
  聞言，卓雲不禁噙起冷笑。
  周家人，的確不是東西！
  將早就考慮好的決定說出來，“姐，你有沒有想過要回文逸的撫養權？”
  嗯？
  文雅雅先是意動，後是失望，“周家在本土關系龐大，財大氣粗，打官司我們沒半點勝算！怎麽要的回來？”
  “我說能要回來，便能要回來。”
  卓雲篤定的看著姐姐，露出自信的磅礴笑意，糾正道：“姐姐，其實關系龐大，財大氣粗這些形容詞，放在周家身上，真的不合適。”
  “既然弟弟回來了，文逸的撫養權，怎麽也不能落到周松手裡，是吧。”
  這一霎那，文雅雅忽然有了莫名而來的強大自信。
  她一定會，守護住文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