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後來,他們一遇再遇。 然後,就是三年的杳無音訊。 在米佧幾乎要忘記的時候,已是院長的他再次說:“慢點,別又摔了。” 注意到米佧盯著邵宇寒的照片,賀雅言的神色微有變化,而這細微的變化並沒有被旁人發現,思索了下,她以調侃的語氣問:“怎麽樣,院長很帥吧?” 米佧的反應在她意料之外,她歪著腦袋狡黠地笑,“沒想到院長這麽年輕,我還以為是老頭呢。” 無論是語氣,亦或是神qíng,完全沒有躲閃、回避的意思。莫名地,賀雅言為這樣的回答松了口氣,沒有在米佧臉上尋到任何蛛絲馬跡,她語調平穩地介紹:“院長有多項科研成果,是心內專家,三年前被醫院以特殊人才身份送去國外留學。回國後就在帶項目,兩個月前從副院長升任院長,是業內最年輕的院長。” 賀雅言眼眸深處湧動著驕傲又敬佩的光芒,使得米佧對邵宇寒產生一絲類似敬畏的qíng緒。她愈發覺得當初堅持選擇來陸軍醫院是最正確的選擇。她相信,在這裡,自己一定可以學習到更多的醫學知識,汲取更多更豐富的臨chuáng經驗。這樣的認知給了她莫大的鼓勵,讓她有勇氣面對父親的反對。 然而米佧並不知道,陸軍醫院是她夢想的起點,更是她命運轉折的地方。 從今天起,她生命的軌跡會在這裡悄然發生著變化。 上午的時間在忙碌中過去,午餐時在食堂碰到邵宇寒。 看見賀雅言,他徑自過來和她們坐一桌。 米佧當然不知道邵宇寒其實很少到食堂來用餐。 所以他此刻的出現,讓賀雅言心中的某種猜測得到證實。 “院長。”米佧看看行至近前的他,禮貌地打了聲招呼,然後埋頭繼續用餐。 對於她的無動於衷,邵宇寒笑得很包容:“不歡迎我和你們共進午餐?” 米佧抬頭,接到他示意的眼神,她條件反she地往裡面挪了個位置,邵宇寒則很從容地在她旁邊坐下,然後平靜地把他餐盤上的兩杯飲品遞給賀雅言和她:“健康美味,女士佳品。” 是蔬果汁,既能增加飽腹感,還能維持人體內酸鹼的平衡,再有就是幫助午餐的消化。身為醫生的他們,對健康一般比較注重。而他向來也是細心的,只要稍稍用點心思,就能讓人覺得格外體貼窩心。只是,表哥何曾對誰如此?除了……賀雅言端起蔬果汁,心思在瞬間百轉千回。 米佧嘗了一口,新鮮的味道令她顯出滿足的神qíng,“謝謝院長,下次我請你喝。” 邵宇寒就笑:“好啊。” 見她一點一點將不吃的配菜挑出來,他問:“還挑食不吃香菜?”語氣中的熟撚讓人無法忽視。 米佧本能地反問:“你呢?學會吃了嗎?” 身為表妹,賀雅言知道邵宇寒從小就不吃香菜。 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卻起了波瀾,她終於問:“你們認識?” 作者有話要說:下午開會,說得嗓子都啞了。某雨除了近幾年因久坐頸椎不太好,倒是很少生病,就是嗓子嬌氣,多說點話就造反,真是的,下班那會感覺要失聲了。 這章短了點,某雨繼續碼,爭取今晚補上,親們見諒。 ☆、城池營壘08 米佧抬頭的瞬間,邵宇寒平靜地回答:“佧佧的導師也是阮教授。” 阮教授?邵宇寒讀研時那位專攻疑難雜症的導師阮紹齊?賀雅言想起來了。 原來,他們竟是師兄妹。可依邵宇寒與米佧十歲的年齡差距,他們不該有所jiāo集才對。轉念一想,聰明如賀雅言就明白了。 邵宇寒是阮紹齊最得意的門生,研究生畢業後同被推薦到陸軍醫院實習的他始終和導師保持著聯系,而且常常去到阮紹齊家中拜訪。邵宇寒之所以能成為業內最年輕的院長,除了天賦異秉外,更是因為一直得到恩師的指導和引領。 那麽他和米佧的相識應該是在阮紹齊家裡了。原來如此,難怪他們了解彼此的飲食習慣,應該是那個時候由於導師的關系一起用過餐。可依米佧的表現看來在今天之前她並不知曉邵宇寒是陸軍醫院的院長,賀雅言有點糊塗,難道是表哥出國後他們再沒聯系過嗎?那麽表哥他何以…… 見賀雅言若有所思,米佧怯怯地解釋:“雅言姐你沒生氣吧?我剛剛沒告訴你是因為我也是早上才知道的,對於這個消息還沒完全消化呢。” 賀雅言收回思緒,微笑:“忘了告訴你,我們是表兄妹關系。所以上午我對院長的介紹實際上是屬於王婆賣瓜。” 聞言,視線從邵宇寒身上轉移到賀雅言身上,米佧憨憨地說:“好吧,打平了。” 含笑看著米佧,邵宇寒提議:“改天一起去探望導師?” 注意力被拉回,米佧愉快地應下:“好啊,正好向他老人家匯報一下我通過新兵訓練了,他先前還質疑我了呢。” 邵宇寒像哄小孩子一樣承諾:“師兄給你作證。” 米佧呲牙笑:“一定哦。” 邵宇寒眉目間隱現淡淡的溫柔,他鄭重點頭。 師兄妹的關系,讓心思單純的米佧對邵宇寒沒有絲毫抗拒。 身為過來的人的表哥才是用對了方法。 想到邢克壘的一身痞氣,賀雅言隻盼他自求多福。 由於陸軍醫院整體醫療水平很高,因而病患比較多,入職第一天,米佧就在賀雅言的引領下很快進入了狀態。別看她平時憨憨地沒什麽心眼,在學術上卻很有研究,不僅較真,更有自己獨特的見解。賀雅言終於明白,為什麽對學生十分挑剔的阮紹齊會願意做米佧的導師,而且親自推薦。她並不擔心米佧的技術問題,畢竟能通過評定進入醫院的都是有真實材料的,只是對於一個初入社會的漂亮女孩兒來說,賀雅言更怕她在為人處事上吃虧。 所以在邵宇寒毫不避諱米佧問她那天電話裡有什麽事要和他說時,賀雅言提出米佧由她親自帶,言外之意不聽從科室主任溥渤遠的安排。邵宇寒神色不明地沉默了片刻,同意了。 溥渤遠三十三歲,身材高瘦,相貌平常,惟有眉宇間不自覺流露出落寞的神qíng,配上白色的醫生服,使他整個人在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一種憂鬱的學者氣質。臨近下班時,米佧終於在手術室外見到了傳說中的他。 溥渤遠剛剛完成一個頗有難度的手術,眼底有細微的紅血絲,隱隱召示他的疲憊,聽賀雅言說米佧是科室新來的實習醫生,他抬眼看向米佧,打量過後沒有說話。 米佧有禮地微笑:“主任好,我是米佧。” 溥渤遠淡淡地看她一眼,轉而與賀雅言jiāo流病人的qíng況,又jiāo代護士幾句,轉身走了。 對於他莫名的反應,米佧以目光詢問賀雅言。 賀雅言拍拍米佧的肩膀,“不關你的事。”然後湊到她耳邊輕聲說:“被他未婚妻bī婚這幾天心qíng都不太晴朗,離他遠點就行。” 米佧聳聳肩膀,笑得像隻狡黠的小狐狸。 接下來幾天相對比較平靜,除了米佧在茶水間把溥渤遠給燙了,沒有什麽特別的事qíng發生。包括賀雅言在內的科室的醫生當時並不在場,只聽溥渤遠說是米佧回身時不小心弄的,倒也沒在意。只是當晚邢克壘給米佧打電話時,敏感地發現她心qíng不太美麗。 站在窗前望向漆黑一片的軍營,邢克壘單手撐著窗框,漫不經心地問:“沒有我的日子,是不是過得很沒有質量啊?” 米佧伸手把抱枕扔出去,“缺少了你的打罵,我快活不下去了。這樣說你滿意了吧?” 覺察到她qíng緒不對,邢克壘話鋒一轉:“小妞我問你,知道為什麽十八歲就可以當兵,二十五歲軍官才可以結婚嗎?”盡管是問句,卻沒有讓她回答的意思,他徑自說:“因為女人比敵人難搞定!” 話筒裡傳來他低沉有力的嗓音,哪怕依然是一如既往的調侃語調,卻有力地緩解了米佧的qíng緒,然而幾乎百戰百敗的她似乎已經習慣了和邢克壘抬扛,於是嘴硬地反駁:“你怎麽那麽討厭啊,說誰難纏呢?邢克壘我告訴你,要不是打不過你,我早跟你翻臉了。” 邢克壘低低笑起來,“為了咱倆的友誼,我們換個話題吧。說說發生什麽事了,我給你分析下利弊。” “懶得和你說,說了你也不懂!”米佧邊抱怨邊暗自腹誹:除了訓練你還知道什麽啊? 居然敢這麽跟他說話?!邢克壘清了清嗓子準備給她上一課:“沒聽說過: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行萬裡路不如名師點悟?當然了,名師我是不敢當的,可你也不能藐視我對世事的理解吧?” “唐僧念經呐你。”困乏的米佧不耐煩地打斷他:“有沒有正事啊?大晚上的不睡覺,瞎聊什麽呀,我掛了啊。” “你嫌我煩?!”邢克壘劍眉一擰顯現出炸毛的趨勢,不知怎麽又壓下去了,“當我有閑功夫搭理你啊,行了行了,當豬去吧,掛了。”話音未落,竟真的結束了通話。 米佧正自言自語地批評他沒有紳士風度,邢克壘的短信就來了: “好好睡你的覺,別胡思亂想。誰要是欺負你了就告訴我,我去咬死他!” 米佧失笑:“你屬狗的啊,還咬人?” 邢克壘很快回復:“我屬láng,色láng!” 隨後又追過來一條:“周末我進城辦事,過去接你吃飯。” 他一副“不是和你jiāo換意見,而是通知你”的語氣,使得米佧本能地拒絕:“我有約了,沒空。” 邢克壘忽然敏感了:“和誰啊?男的女的?” 鑽在被窩裡的米佧回他四個字:“你管我呢!” 一秒鍾後米佧的手機又響了,邢克壘語聲鏗鏘地命令:“我警告你男的一律給我回絕!” 作者有話要說:弱弱地說,某雨昨晚才發現JJ增設了一個作者審核評論的功能,有些評需要作者在後台點審核通過,否則24小時後系統就會自動刪除,這就是這幾天親們的評被莫名其妙刪掉的原因。 看到後台一百多條被刪記錄,某雨表示很氣憤很心疼啊。 之前看到留言那麽少,還以為你們不愛我了,淚! ☆、城池營壘09 如果說先前約米佧吃飯不是jiāo換意見是通知的話,這句警告根本已經升級成了命令。 什麽是命令?所謂軍令如山,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