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轅蓮瑤曼妙身姿,牽動著朵朵紅蓮飛舞。 “劈啪!” 塊塊金珞石,被紅蓮轟為石灰,漫天灑落。 所謂的沸血之霧,雖淹沒了她,卻對她並沒有造成影響。 她突然化作一道長虹,從沸血之霧的籠罩范圍飛出,翩然落在黃凡、黃琛父子前方石地。 她嘴角噙著冰冷笑意,道:“血神教,向你們許下什麽重利?拿暗月城來獻祭,犧牲暗月城的修行者和凡人,讓你們黃家能得到什麽?” “血神教?” “黃家,勾結血神教?!” “黃家瘋了嗎?” 趙溪,厲鋒等守衛,一個個臉色漸變。 初始時,轅蓮瑤和虞淵說血神教,他們還沒反應過來。 寂滅大陸的北部,魔宮和妖殿乃至強,赤魔宗和血神教相對弱一截,而且以前未曾在暗月城活動過,所以他們第一時間沒有聯想起來。 可隨著轅蓮瑤,一次次地重複,他們自然就醒悟且確定了。 ——黃家勾結的,就是血神教! 他們,也終於明白為何城主轅蓮瑤,要連番破壞規矩,一副專門拿黃家開刀,要逼死黃家的架勢。 原來,城主大人早就知道黃家和血神教勾結了! 所謂的外人,赫然是凶名遠揚的血神教! “你早知道?” 趙溪狐疑地,望著鎮定自若的虞淵,又突然看向趙雅芙,“你這丫頭,也知道。” 虞淵和趙雅芙對視一眼,同時點頭。 厲鋒的眉梢,倏然一動,眼中突滿是驚訝。 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數日前,在虞家鎮周邊村落,虞淵和寧驥冒出來,曾明確告訴他,暗月城有大禍將至。 當時,他還說虞淵是危言聳聽。 第二日,虞淵幾乎是以硬闖的方式,堅持要去城主府拜見轅蓮瑤。 被他拒絕之後,甚至於,不惜讓寧驥來挑戰自己。 最終,動靜鬧的太大,真驚動了轅蓮瑤。 難道說? 漸漸地,厲鋒梳理出了事情的關鍵脈絡——虞淵,才是率先發現黃家和血神教密謀不軌的那個人! “這小子,究竟是怎麽洞察秋毫的?”再看虞淵時,厲鋒的神情都變了。 “姐姐,閑話少說。”虞淵不鹹不淡地,再一次開口提醒,“有些隱患,越快解決越好。事實的真相,比起麻煩的解決,其實並沒有那麽重要。” 落地後,血流不止的黃凡、黃琛,聽他這麽一說,都以凶厲狠毒的目光,瞪了過來。 虞淵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看什麽?反正馬上就是死人了。” “不錯,兩個死人,以後不會對你構成威脅。”轅蓮瑤抿嘴一笑,因他的那句提醒,打消了逼問黃凡、黃琛細節的念頭。 以防夜長夢多,先殺了再說! “呼啦!” 守護在她身旁的,剩余的所有熾血紅蓮,一朵接著一朵,奔著黃凡、黃琛而去。 每一朵蓮花,皆燃燒著紅燦燦火焰,蘊含著無比恐怖的威能。 “即便是,侍奉我血神教的奴仆,也不是你能動的!” 突有尖銳的怪嘯,似在所有人耳膜撕裂而出! 嘯聲,令很多境界低微者,都不得不抱著頭,捂著耳朵。 “轟!” 金珞山崩塌的洞穴,巨石疾飛。 一具具被抽盡鮮血,乾巴巴的屍體,也被震的拋落而出。 緋紅天幕,如厚重的血雲,驟然下壓! 轅蓮瑤脫身的,那片沸血之霧,詭異地凝聚在一塊兒,形成一條黏糊的血色彩帶。 哧啦一聲,那條血色彩帶,就在轅蓮瑤和黃凡、黃琛父子中間出現。 然後,血色彩帶如長鞭般,被某個看不見的人抓住,開始抽打那一朵朵熾血紅蓮。 朵朵紅蓮,被血色彩帶抽打正著,火光飛濺,四處飄蕩,再難對黃凡、黃琛父子構成威脅。 黃凡,也慢吞吞地站起,以袖口擦拭著嘴角血漬,金色的眸子,殘忍地落在轅蓮瑤,還有虞淵等人身上。 虞淵苦笑一聲,道:“血祭法陣,不該成功激發的。” 那位赤魔宗的老叟,如果依照他的法子,將暗月城四角幾個暗藏地底的樞紐破壞,血神教辛苦布置的血祭法陣,就不可能成形。 沒血祭法陣,那位想要凝煉陰神的血神教教徒,絕無可能成功。 血色彩帶,打落轅蓮瑤掌控的朵朵蓮花,突然轉向。 “咻!” 宛如一道血色彩虹,彩帶飛射向那些圍攻黃天逸的轅家、趙家族人。 “噗!噗噗!” 一名名轅家、趙家族人,血肉軀體紙糊般,被血色虹芒洞穿。 就連轅家的領頭者,那位名叫轅福的老者,同樣被那道血色彩帶刺穿心腹,當場死亡。 詭異的是,慘死者的一身鮮血,竟在極短時間內,被抽離乾淨,融入那條血色彩帶,令其更顯寬闊猩紅。 “殺得好!” 先前遭受圍困,被轅福、趙東升聯手轟擊,已受了傷的黃天逸,一臉瘋狂嗜殺,“配合使者大人,將轅家、趙家滅了。” “嘭!” 血色彩帶,飆射向趙東升時,猛地撞擊在一面銅鏡上。 那銅鏡,鏡面內顯露出龍鱗,如有一頭暴戾的蛟龍,為銅鏡賦予了力量,讓那肥碩如山的趙東升,躲過了一劫。 “咦!” 從那道血色彩帶中,傳來了清晰的驚訝聲。 “有人,使喚著那條血色彩帶,可我們……明明看不見。”一位暗月城的守衛,聽聞那聲驚訝,突反應過來,“陰,陰神?” 轅蓮瑤臉色鐵青,“一尊陰神!” 虞淵心中歎息,道:“若非陰神,豈能如此囂張?” 由地魂進階的陰神,凡胎肉眼根本難以窺視,唯有如轅蓮瑤這般,達到入微境的修行者,方能以靈識感知其存在。 入微境以下,破玄、黃庭、蘊靈和通脈,無從查覺。 這樣的陰神,在金珞山穿梭遊蕩,來無影去無蹤,幾乎就是無敵的。 整個暗月城,有能力對這一尊血神教陰神,構成威脅者,恐怕只有那位受火毒折磨的赤魔宗老叟了。 只是,轅秋舫至今不知所蹤。 他那邊,如果不是出現問題,血祭法陣不可能成功激活。 “不對!” 突然間,虞淵醒悟過來,喝道:“這尊血神教的陰神,應該還沒有徹底祭煉成功!血祭法陣發動了,還需要無數鮮血鑄就,方能令陰神成功!若不然,道理上說不通的!” 此言一出,轅蓮瑤稍稍振奮了一些,“你是說,那尊陰神,還在成形狀態?” “不錯,他還在借助血祭法陣,以殺戮的方式,去凝煉陰神。”虞淵吸了一口氣,“還沒有成形的陰神,弱點其實很多的。你應該知道,你藏起來的那位,就是凝煉陰神失敗,才跌境之後走火入魔。” 轅蓮瑤眼睛驟然一亮。 她從父親口中,早知道陰神的凝煉,其實凶險無比,一個不慎,就可能魂飛魄散。 如今在谷內橫行的,那位肉眼不可見的血神教的所謂使者,應該就在這個緊要關頭。 此人,要是以正常的途徑,以他和黃家的謀劃,本應在三境比鬥全部結束,在夜幕降臨時發動血祭法陣,再去凝煉陰神。 而現在,由於他和黃家的算計敗露,眼看黃家即將被滅門,會影響他後續的謀劃,所以是才在迫不得已之下,提前來發動。 就是說,他的陰神尚未成功凝結! “嘿!沒凝聚成功的陰神,早早就出來作惡,可就有點冒險了。”虞淵不懷好意的目光,在那條血色彩帶處遊弋,“據我所知,還是有一些法子,能夠在這個時候,給予你重創,甚至是毀滅打擊的。” 那條血色彩帶,倏地從趙東升身前飛離,突然朝著虞淵射來。 “你小子,廢話還真是多啊。” 血神教的那位使者,陰冷無情的聲音,憑空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