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啊,不然呢,陸西驍以前都懶得主動招惹駱河的,這次直接去十八中堵人。” “他不會真的喜歡周挽吧?” “不會吧,陸西驍誒,我根本想象不出來他會真心喜歡哪個女生。” “哈哈哈也是,他那個前女友我也以為他很喜歡,結果轉眼就甩了。” 後面的話周挽沒心情聽下去。 腦海中隻盤旋他們說的,陸西驍去打了駱河,堵在十八中門口。 周挽忍著腳疼往前跑了幾步,叫住其中那個女生:“同學,你好。” 女生回頭看到自己嚼舌根的對象突然出現在眼前,頓時尷尬不已,但周挽看著並不生氣,也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女生紅著臉,問:“怎麽了嗎?” “剛才你說的陸西驍……”周挽頓了頓,“你知道他有沒有受傷嗎?” “啊?” 女生眨了下眼,“這個我也不清楚誒,應該沒有吧,沒聽別人說起這個。” 周挽暗暗松了口氣:“謝謝。” 她不希望陸西驍再因為她的事受傷了。 她已經欠他夠多了。 周挽給陸西驍打過去電話。 音樂聲響了好一會兒,沒人接。 周挽垂了垂眼,正好一輛空出租過來,周挽伸手攔了。 司機問:“去哪?” 周挽停頓許久,說了陸西驍家的地址。 過了一刻鍾,出租車停在那荒蕪的小洋樓前。 周挽跟司機道謝,下車,庭院內種了幾簇美女櫻,左一朵右一朵,各種顏色都有,有些雜亂,但依舊能看出過去種下這些花的人大概是個有情調、熱愛生活的人。 周挽按下門鈴,沒人應。 她又給陸西驍打了通電話,依舊沒人接。 難道不在家嗎。 可除此之外,周挽就再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聯系到陸西驍。 印象中,陸西驍晚上多是和他朋友出去玩的,一時之間應該也不會回來,周挽歎了口氣,走下一格台階。 與此同時,“哢噠”一聲,身後門打開。 陸西驍看著她挑了下眉:“你怎麽來了?” “我剛才聽人說,你和駱河打架了。”周挽去看他衣服外露出的皮膚,“你有沒有受傷?” “沒。” 他說的極為自然又平靜。 就像和駱河打架都是平白無故的,並不是為了她。 周挽停頓了下,又仔仔細細看了遍他的臉,確實沒有傷口,這才松了口氣。 陸西驍穿了件黑色外套,身形利落鋒利,轉身鎖門,走下台階:“吃晚飯沒?” “還沒。” “那一起。”陸西驍淡聲,“跟我朋友。” 周挽一愣,但陸西驍已經繼續朝外走去,她輕聲應了,抻著條腿跟上。 站在家門口,陸西驍又打了輛車。 他一路沒說話,似乎還困著,頭仰著閉目養神,周挽側頭去看他,隨著這個動作,他下頜線條流暢且薄,棱角分明。 也是隨著這個動作,周挽看到頸下一條血痕,被衣領擋了大半,看不真切,卻又真實存在。 應該是剛才受的傷。 周挽別開眼,這一刻情緒難言。 她已經記不清有人給自己撐腰是什麽樣的感覺。 記憶中只有一次,還是小學時,她那時臉上嬰兒肥未褪,皮膚白眼睛大,每個見了她的人都誇她像洋娃娃。 小學班上有個男生,總是以欺負她來博關注,一次兩次周挽都好脾氣地沒計較,到後來變本加厲,有一回體育課跳遠時故意伸腳絆她,害她摔了一跤,腿上直流血。 雖然能明白小朋友不知道這樣舉動的安全隱患,並不是多惡劣的事,那回卻是周挽唯一一次見爸爸發火。 不肯同意男生家長輕易和解,堅持一定要讓男同學轉班,以後沒法再靠近她,欺負她。 周挽就站在爸爸身後,他肩膀寬厚,帶來充足的安全感。 好像只要爸爸在,她就什麽都不用害怕。 可生活總是顛沛流離,好像這樣才足以證明世事無常、顛蕩起伏。 周挽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習慣自己給自己安全感,自己去面對狂風驟雨,她根本沒想過受了傷、受了委屈可以跟別人說。 直到陸西驍用那種不耐煩的、惱火的、冷戾的態度,逼她說出自己的委屈,逼她承認疼。 …… 車停在一家大排檔前。 店面雖破舊擁擠,但人卻很多。 陸西驍一下車,就有人給他打招呼,話說一半看到他身後的周挽,動作一頓,頷了頷首,喚道:“嫂子。” 相較從前那些輕浮的調侃,這一句“嫂子”顯然認真許多。 周挽愣了下,也朝人低了低頸:“你叫我名字就好,周挽。” “是是是,嫂子。” “……” 陸西驍側頭淡淡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 走進包廂,裡頭十一二人,都是陽明中學裡出了名的那些刺頭,估計個個都吃過處分,常年活躍在通報批評中。 周挽本想就近坐在門口,裡頭一個男生站起來:“嫂子坐裡面唄。” 陸西驍垂眸,低聲:“坐哪。” 桌子太大,包廂內可走動的空間不大,走到裡面還要許多人挪位置,周挽不願麻煩別人:“這裡就好。”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