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空氣中的浮沉仿佛幻變成了泛著光暈的泡沫, 祁瑾秋的臉上依然是那副處事不變的溫和神情,把控的距離也剛剛好,不遠不近, 張弛有度,好似真的只是一句帶著疑惑的發問。 可她越是這樣, 站在玄關邊的紀沄眠就越是視線飄浮,就連那月白的耳垂也被緋色浸透。 “嗯?”被挽在臂彎的小兔子這會分外安靜,祁瑾秋上前一步, 微微俯身狀似困惑地去望她, 尾音藏著繾綣的勾子,“怎麽不說話?” 許久,房間靜謐到能讓紀沄眠聽清自己鼓動的心跳時,她才恍然回神般抬起了腦袋。 她的皮膚特別白,就像牛奶似的, 細膩到看不見任何毛孔。雙眼皮的褶痕非常標準, 濃密眼睫下的盈盈杏眸像會說話, 眼波婉轉間媚態天成,就連眼尾微微上翹的線條也是極惑人的。 倏而抬眸望人時, 祁瑾秋被鋪面而來的豔色晃了神,周遭濃墨重彩的畫作仿佛也失了顏色。 “沒有、不說話。”紀沄眠囁嚅,眸光動人,“我只是只是習慣這樣。” 在她黃鶯出谷的聲音裡, 祁瑾秋找回了自己的最初目的, 她稍微錯開視線, 落在了她眼底的那顆淚痣上:“習慣?” “嗯。”紀沄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在這會發揮的爐火純青, 可她到底不好意思, 就連那顆淚痣也暈開了灩色。 聽到這個意料之內的答案,祁瑾秋並沒有分神。她收回目光,往後退了一步,語氣似笑非笑:“這個習慣還挺像那麽回事。” “好。”說完,她抱著小兔子去了休息間,她不開口說話,紀沄眠也不會主動,即使乾站在外面看早就看過一遍的名師畫作,她也不主動跟進休息間。 休息間的門半掩著,露出的那條縫隙足以窺探到外面的人在做什麽。 祁瑾秋拆開包裝紙,食物的清香撲鼻而來。第一口咀嚼到的便是鮮嫩的蝦仁,肉香四溢。 “嗯?” 在沒有跟祁瑾秋修複關系前,她也能自如地做到這一圭臬至理。 兔兔不以為然,抬起爪爪像往常一樣開始給自己清理毛發。在臉上推揉著畫完圈圈,它又抬起後爪抖了抖,雪白的皮毛蓬松柔軟,像極了成熟的蒲公英。 祁瑾秋錯愕地望向她:“什麽?” “嗯。” 祁瑾秋瞅了兩眼,去洗乾淨手後才回來抱它。 “為什麽是悔恨?”她停頓了下,“不能是、希望嗎?” “嗯。”紀沄眠點頭。 吃完早餐,時間掐點剛十五分鍾。 “她站在時間的盡頭,為她的愛人許願。” 她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嗓音輕柔:“綿綿吃飽了嗎?” 也只能是一會兒。 因為、她並不想又攪得高嶺之花害羞起來。 她又伸手去摸它的小肚子,確定它柔軟的肚皮被撐的鼓起,眼角才露出清淺笑意:“小肚子都撐圓了。” 紀沄眠很長一段時間也沒有說話,她望著這幅頗受爭議的畫作,仿佛穿梭百年,看到了兩個相愛的人最後的結局。許久,久到祁瑾秋以為她並不打算過多評價時,才聽到她如銀鈴般的聲音響起。 “你看了這麽久,心裡應該也有了答案。”祁瑾秋溫聲解釋,聲線低如深山寺廟裡的古鍾,徐徐響起時總能讓人靜下心來傾聽,“挪格瓦一生窮困潦倒,二十五歲時遇見了自己的愛人。她們結婚後挪格瓦也依舊醉心於畫畫,直到她的愛人身患重病,她才放棄了自己的夢想去勞工市場賺錢給她治病,這幅《流星》是她生前留下的最後一幅作品,也是她愛人去世前,她為她畫的最後一幅畫。當時很多人都認為這幅畫代表著挪格瓦對人生的悔恨,你呢?你的答案是什麽?” 老師、同學們都覺得她過於鋪張了些,那衰敗、詭譎的畫並不值那個高價,同時也不同意、讚許她對這幅畫的想法。 紀沄眠不說話。 很簡短的一句話,聽起來也很平常,可偏偏卻與祁瑾秋壓在心底最深處的想法不謀而合。纖長濃密的羽睫下,她的桃花眼裡驟而交織著許多複雜的情緒,心緒掀起百米驚濤。 可在她變成祁瑾秋的.綿綿後,在她們之間有了更進一步的相處後,她就是沒辦法再做到。 她晃了晃小兔子的包包,“接到你電話的時候剛醒,怕你等久沒吃早餐就趕過來了。我腸胃不太好,如果你今天不趕時間,能不能先給我十分鍾左右的時間解決早餐?” 當年她以一個人眾人為之咂舌的高價拍下這幅畫時,幾乎沒有同行認同她的行為,除了她的家人和發小,但這也是因為她們並不在意那一筆錢。 她吃相優雅矜貴,即使手上拿的只是一個家常三明治,也被她吃出了山珍海味的品相。透過門沿縫隙,她的目光時不時會在那個單薄清瘦的曼妙背影上停留一會兒。 三明治是祁母早起做的,饒是她走的匆忙,也被祁母揪著提醒要吃早餐。 休息間外,紀沄眠的身影久久停留在那副挪格瓦的的作品下,祁瑾秋裹挾著小兔子緩緩走近,察覺到她的視線望了過來,她才偏過臉說話:“挪格瓦的畫在她生前並不揚名,直到她死後五十年,她的畫才揚名於美術圈。” 沙發面朝玻璃門,祁瑾秋將小兔子放下,接著便打開小提包拿出小兔子常吃的兔糧及飲用水,耐心地搗鼓好一切她才掏出放在夾層裡的三明治。 這不僅是紀沄眠的答案,也是她的答案。 泡沫悄然消散,兩人邁著步子往裡走時,祁瑾秋多問了句:“你吃早餐了嗎?” 嬌小玲瓏的小兔子比她還要快一點,圓溜的琉璃眸子似乎在無聲地質問她,怎麽那麽慢。 兩兩沉默間,紀沄眠像是察覺到了什麽,撇過腦袋望她:“怎麽了?是我的評價..太差勁了嗎?” “你現在急嗎?”她問。 就像她不明白為什麽她隻想做一隻小兔子,卻仍然抱著風險跟祁瑾秋解釋那些誤會一樣,她也不明白為什麽她現在沒辦法做到。 乖巧安靜的小兔子窩在桌面上,小腦袋鑽入碗碟進食。 這麽多年,她的畫室來過許多人,來來往往中,也沒有人與她對這幅畫的想法一致。只有紀沄眠,在她還沒開口提前,她就以一句最貼切的表達闡述了出來。 她熟背《人類社交大全365計》, 清楚跟人說話時直視對方的眼睛,與對方對視,才是最禮貌的做法。在考試的時候,她曾經面無表情地跟主考官的對視十分鍾,期間只有眼睛疲憊了才會移開一會兒。 “不是。”祁瑾秋與她對視,斂下眼底情緒後桃花眼裡只剩輕盈笑意,她忍不住笑出了聲,雖然並不大聲,但又那樣的暢快淋漓,“是你說得太好了,好到讓我驚住了。” 紀沄眠連忙點頭:“可以的。” 聞言,紀沄眠有些不好意思地撇開了目光。 她不是科班出身,在聊及這些話題時,總會小心一些。對別人她不會這樣,但站在她身邊的人是祁瑾秋,是她想要交好的朋友,她不想丟印象分。 畢竟在《職場社交寶典》中曾經提到過——如果你真的不懂,那就請安靜地充當一個聆聽者。 她確實..不懂這些。 可、祁瑾秋想要她的答案。她想要,於是她就給了。 “你也很厲害。”紀沄眠真心誇讚道。 瞧出她的羞赧,祁瑾秋沒再得寸進尺地逗她,而是收斂笑意低聲問:“要開始了嗎?” “嗯?” “不是趕工嗎?” 紀沄眠露出正色:“那開始吧。” “聽你的。”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到畫桌旁,祁瑾秋將x小兔子放到沙發時,它又自發蹦躂到紀沄眠的褲腳邊,眼巴巴地望著她。 “綿綿。” 這次紀沄眠面色如常,沒再出醫院病房裡的意外。 “我們要忙工作了,綿綿能乖乖在沙發上玩嗎?”她走的急,隻給小兔子拿了個小熊推車玩具,將玩具放到它身邊時,它才勉為其難地松開了紀沄眠的褲腳。 “等忙完了,我帶綿綿去一個很好玩的地方。” 小兔子扒拉著小熊推車,眼睛一亮。 “好啦,乖。”說哇,祁瑾秋將它抱回沙發上,在它的小腦袋上啵唧了口才走向畫桌。 瞧見沙發邊的人站著未動,她不禁笑問:“紀沄眠,不過來嗎?” 紀沄眠耳朵通紅。 聞聲,她輕咬下唇,撩起長發遮住,接著才面色漠然地走到得祁瑾秋身邊:“來了。” 昨晚沒有下雨,晨間的太陽比前兩天的要毒辣些。 光束穿過茂盛的槐樹葉,留下斑駁樹影,葉尖綴滿了光暈。街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而在這安靜的畫室裡,兩人正全神貫注地合作著完成畫展第二幅作品,凡塵俗世的喧囂在這一隅逐漸被拋擲腦後,任其至遠。. 火球似的太陽從樹梢枝末緩緩移至最高點。 樹蔭黯然,時間從行人過道間的花蕊上溜走,畫筆重新擱置在畫桌上時,已經中午一點了。 祁瑾秋望著凝聚兩人意趣的作品,眼底的笑意收都收不住。 “我”紀沄眠小聲問,“下午你要去玩嗎?” “嗯,帶小兔子去政//府新建的文化公園看看。”祁瑾秋捏起畫角,聲音帶笑,“你怎麽打算?” “我都可以。” 按照這個速度下去,她們完全能在約定時間內拿出三十副合作作品。 “你中午休息嗎?”祁瑾秋問。 “不午休。” “那不然我們一起點個外賣,然後休息一會兒接著再畫一幅,完成了就一起去公園看看?” 她尾音繾綣,這樣的邀約,紀沄眠根本無法拒絕:“好。” “嗯,那我來下單。”這一次,祁瑾秋格外細心,又再確定了遍,“除了芒果,你還有什麽過敏源嗎?” “沒有了。” “好。”她點進外賣軟件,邊選擇菜式邊問,“你偏好辣口還是鹹甜口?” “我都可以。”紀沄眠搖了搖頭,“我沒什麽忌口的。” 聽她這麽回答,祁瑾秋仍沒有停下詢問,“海鮮喜歡嗎?” “更喜歡牛肉還是羊肉?” “香菜蔥花加嗎?” “喜歡喝碳水飲料還是牛奶飲品?” 紀沄眠有些意外,但還是一一回答,最後又加了句:“我都可以的。” 祁瑾秋從手機屏幕上抬頭望了她一眼,繼而又低頭在屏幕上來回觸動。兩分鍾後,她將手機放到另一邊,笑盈盈地得出了個結論:“你真好養活。” 紀沄眠垂下了腦袋。 在沙發上扒拉玩具的小兔子瞧見兩人沒事了,爪爪一抬立馬蹦躂到了紀沄眠的懷裡,它沒有控制好力道,落地的時候滾成了一團。 抖了抖有些凌亂的毛發,它才重新恢復軟萌可愛的模樣。 祁瑾秋失笑:“它真的很黏你,我剛養它那會,它都不願意讓我抱。” 紀沄眠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次建起的文化公園看起來很不錯。”祁瑾秋拿過手機翻出照片,自然而然地坐到她身邊道,“你看看。” 兩人離得很近,祁瑾秋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紀沄眠的唇珠。她的目光從她的耳廓沿著往下,最後停留在蜷縮成一團的兔兔上。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它樂意別人靠近我欸。”祁瑾秋不免有些誇張,“以前我朋友離我近一點,綿綿就會吃醋跺腳。我養它這麽久了,真的還是第一次見它那麽乖。” 小兔子不僅沒有生氣,還怯怯地縮成了一團,兩隻粉白色的耳朵時而揚動,像在開心,又像在害羞。 在她的視野盲區,紀沄眠攥緊了外套衣角,掩在黑發下的右耳似充血般紅透了。 “是、是嗎?”她費力憋出了句。 “嗯。”祁瑾秋笑著道,“對啊,綿綿平時還挺愛吃醋的。” 紀沄眠又不說話了。 祁瑾秋也沒再多言,只有滑動相冊照片時,才會輕聲低語幾句跟公園相關的事情。 很快,她在軟件上下單的外賣就到了。 從門口取回,祁瑾秋便將各份餐盒擺在了餐桌上。盡管紀沄眠一再說自己都可以,可她還是細致地按照她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要求下了單。 點了牛肉,沒點羊肉。 配送的飲料是牛奶。 水煮魚裡沒有加蔥花,隻加了香菜。 她將包裝尚佳的一次性筷子掰開遞給紀沄眠:“你的。” “謝謝。”紀沄眠先她一步拿過來了自己的米飯。 吃飯期間也一直都很安靜,直到最後一片青菜葉被紀沄眠再三猶豫之下夾走,祁瑾秋才通過此琢磨出了她的口味。 偏好甜口,比起肉類更喜歡吃蔬菜。 飯量小,半碗飯沒吃完就飽了。 alpha與Omega間的差距不僅體現在身形、體力間,就連食量也有一定差別,通常來說,Omega的食量偏小,而alpha一般都是她們的一到兩倍。 但祁瑾秋還患著病,必須控制社攝入飲食量,所以相較之下,她的食量又會小點。 “我來.” “我來收。”她先紀沄眠一步,將餐盒都收拾好,又到飲水機接了兩杯溫水。 其中一杯遞給了紀沄眠:“謝謝。” “我們之間是陌生人嗎?”祁瑾秋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不、不是。”紀沄眠差點被噎到,咳嗽時眼尾染上了一遍灔紅。 祁瑾秋給她遞紙,靜謐的空間內只能聽到她壓得很低的咳嗽聲,好一會,她緩和平靜下來後,認真地問:“我們、我們還不算朋友嗎?” 祁瑾秋壓住唇角的笑意,右手撐著臉頰,好暇以整地望著她:“當然算。” 紀沄眠這才松了口氣:“那你為什麽這麽問?” “朋友之間不會經常說謝,你見過我跟秦芝蓓她們吃飯,也知道我們之間是怎麽相處的,但是你有聽過她們跟我說謝謝,或者是我跟她們說謝謝嗎?”擅長偽裝的高端獵手逐步引誘,她引著溫良無害的獵物一步步地跌入陷阱,臉上還漾著清淺笑意,“你知道我想表達什麽了吧?” 獵物並沒有察覺到危險的氣息,紀沄眠甚至還給她找了個更加合適的理由與借口:“朋友比陌生人、更加親近。” “對呢。”霎時間,祁瑾秋綻放如花般的笑容,如夢似幻,迷惑性十足,“是這樣沒錯。” 紀沄眠回憶了番書上說的,輕聲道:“我知道了。”. 吃完飯兩人休息了半個小時,便接著繼續合作了。 午後的陽光逐漸變得瑰麗,落在葉脈的光暈都溫柔了起來。畫室內小兔子趴在沙發上,尾巴尖拂過身後的小熊玩偶。 合作途中,祁瑾秋因為肚子有些不舒服,去了趟廁所。再出來時就瞧見了一副足夠她牢記許久的畫面,陽光從半敞的窗戶傾灑而入,紀沄眠坐在畫凳上,任憑束束光線落在她的臉頰上、手腕間,肩膀旁。 她半眯著眸子,腦袋微歪,畫筆搭在指尖,似乎在思考些什麽。模樣靈動又姝麗,以至於她抬頭與祁瑾秋對視時,祁瑾秋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而後、胸口的悸動逐漸恢復,她面色如常地走近問:“怎麽了嗎?” “沒事,在想這一塊用哪個顏色更好。” “這一塊的話,綠和水藍會比較.” 油畫與水彩差別頗大,可在聽了祁瑾秋輕描淡寫的幾句後,她卻醍醐灌頂般來了靈感。 “謝謝,我知道了。。” “不客氣。” 眼前那副畫桌上的完成了一半的作品逐漸消散,祁瑾秋的腦海裡只剩紀沄眠對她道謝時的模樣。清冷的神情被分崩瓦解,清凌杏眸裡流淌著清晰可見的笑意,眸光流轉間,顧盼生輝。 她有些不解、自己這是怎麽了 緩和冷靜好一會,她也沒能得出答案,只能將其先拋諸腦後,重新提筆投入到合作中。 從頂端到下山只需要一個下午的時間,兩人從畫中抬起頭時,儼然是四點半後的事情。祁瑾秋將畫紙收好,帶著紀沄眠去洗漱乾淨後,才出來抱睡了一個下午的小兔子。 “現在這個點去公園玩一會正合適。”她戳醒小兔子,眉目間笑意不減,“還不醒嗎?綿綿。” 驟然被叫醒的小兔子還很迷蒙,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又蛻變成了委屈。 “怎麽啦?”跟兔兔說話時,祁瑾秋總會更柔和些,“綿綿想繼續睡覺,還是去公園玩?” 兔兔蹦進了祁瑾秋的懷裡。 “走吧。”她轉身對身後的紀沄眠說,拿起包包關燈離開。. 從畫室到公園只需要十五分鍾的車程。 這十五分鍾裡,許是因為副駕駛座多了個紀沄眠,小兔子特別開心。 它時不時黏在紀沄眠懷裡,又時而蹦到祁瑾秋腿間,來回往複幾次x,最後竟然在兩人間跳起了舞,絨白的爪爪就像抓蝴蝶似的,撲閃撲閃,來回揚動。 祁瑾秋被它可愛到,悶笑出聲。 而另一邊的紀沄眠表情漠然,攥緊衣擺的右手指尖卻暴露出了她此刻的心緒。月白的指尖變得嫣紅,她微微偏過腦袋,擋住滾燙的耳朵,試圖遮掩自己的羞窘。 這個點還沒多少人下班,一路暢通無阻,車子停入了公園露天的停車場,小兔子也停下了動作。它躍進祁瑾秋懷裡,爪爪抵著她的掌心輕蹭著,異常開心。 “到了。” “嗯。” 公園上個月才完工,近兩天才對市民開放。沿著江道兩旁望去,草坪上遊客們在野餐拍照,綠樹成蔭的石像旁銀發老人們正聚集鍛煉身體,水池假山邊聚著一團小朋友哄鬧嬉戲,場面非常富有生活氣息。 兩人從側門進入,沿著剛鋪好的鵝卵石小道往裡走,瞧見不遠處放風箏的小孩,祁瑾秋摸了摸懷裡的小兔子:“我已經很久都沒放過風箏了,上次放風箏好像是小時候的事情了。” 紀沄眠編了個答案:“我也是。” 小鳥形狀的風箏隨著江風越放越高,仿佛真的要變成一隻青色的鳥兒飛走。草坪上的遊客也紛紛隨之望去,祁瑾秋笑問:“現在想不想放?” “嗯?” 祁瑾秋意有所指:“想放的話我們也去買一個。” 沒等紀沄眠回答,她放在外套口袋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來電是一個陌生本地號碼,她沒有多想,點擊了接通。 可下一瞬,旖旎的氣氛被驟然驅散,就連周圍的光線變得昏暗,她清晰地聽到了電話那頭的變聲器女聲,如夢魘般回蕩在她的耳邊。 “寶貝,你今天穿的衣服顏色真適合你,但是為什麽不穿裙子呢?” 作者有話說: 指路37章眠眠道歉那裡的騷擾電話。 感謝在2023-02-07 23:59:26~2023-02-08 23:41: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芸永1 55瓶;反光 50瓶;62945d 30瓶;五十七 20瓶;拒 18瓶;白衣、凜傲、一條貓 10瓶;dT-Tb 8瓶;隨便看看、1.31、楚晨曦 5瓶;you、爺就愛看女孩子貼貼 4瓶;耶嗚 2瓶;閑小魚、為風、殘存心動、一條塌房的鹹魚、拐走一隻鵝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