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康如此說話,杜遠橋面色更是難看,杜氏酒是他杜家幾代傳承的好酒,經歷了一次次的改良,才能有那赫赫聲名。 而王康現在隨意的便說他能釀出比他杜家還更好的酒,還如此的篤定。 這怎麽可能?一個敗家子難道還是釀酒大師不成。 他原本以為王康只是單純的好奇,才會跟他講那些私密之事,現在看來他也是目的不純。 竟也覬覦著他的一品閣,只不過柳山是想空手套白狼,而王康可能就是臨時起意,想敗家了! 想到了這裡,杜遠橋直接道:“不知道康少準備如何釀酒,我這邊就有完整釀酒器具……” 王康看著杜遠橋,他明白後者的意思,無非是讓他現在釀造,這樣才沒有作假的機會。 也真是有意思,這家夥原本還挺和善的,一提酒就直接變臉。 被人陷害名聲毀壞,家族又遭逢巨難,想必杜氏就是他心中唯一的支柱了。 不過這樣也好,只有在對手最擅長的領域將其擊敗,才會讓他徹底心服口服。 在王康的設想中,杜遠橋是很重要的一環,必須將其收下,杜遠橋出身杜家,哪怕釀酒技術不及其父,但也肯定是大師級的人物。 有了他,王康就可以安心當甩手掌櫃了。 這般想著,王康直接道:“就按你說的辦,現在我就在你家酒坊釀製,也好讓你心服口服!” 兩人都互相不服,都想證明自己,效率自然極高,在杜遠橋的引領下,來到一品閣的後院。 原來杜家的酒坊就在這裡,面積不算多大,但各種用具齊全,有煮料用的陶鼎,發酵用的大口樽,濾酒用的漏缸,貯酒用的酒缸等。 見得王康打量著,還一副認真的神色,杜遠橋不屑道:“康少爺,可認識這些用具?” “當然認識了!”王康自然應道,這些東西哪怕第一次見,但只要知道大概釀酒過程,便能對應上名稱。 “那可否會用呢?”杜遠橋又是問道。 “這個……並不會!”王康如實說道,認識並不代表著會用,而且以他現代人的眼光來看,這些用具都太過的落後和笨重。 而且王康還發現,這裡並沒有蒸餾設備,這說明他們根本就沒有蒸餾這一步驟。 難怪之前他所喝的酒,酒味那麽淡,這應該就是沒有經過蒸餾的原因。 “康少爺是在跟我開玩笑嗎?”聽了王康所說杜遠橋面色不善的說著,他覺得這個敗家子分明是在玩他。 王康卻是沒有理會杜遠橋,他知道說再多都沒用,只有親手做出來才是真的。 好在這個酒坊雖然已經不經常使用,但存放的物料倒是齊全。 王康按一定的比例自顧的取了豌豆,小麥,大麥幾種谷物,先行潤水清洗…… 他要製作酒曲,酒曲是釀酒的精華所在,酒曲的好壞能直接決定酒的質量。 而據王康的觀察,這個時代釀酒師的製曲還是比較落後,利用自然發霉的谷物製成酒曲。 這樣的酒曲並不是說不好,只是不確定的因素太多,酒曲的本質其實是一種酶酶具有生物催化作用, 可以加速將谷物中的澱粉,蛋白質等轉變成糖、氨基酸,糖分在酵母菌的酶的作用下,分解成乙醇,即酒精。 這就是釀酒的原理,對於腦海裡存著整座圖書館的王康,只要他心念一動,就會出現相關的書籍,所以只要明白了原理,釀酒對他並不複雜。 “你在做什麽?”見得王康在清洗著一些谷物,杜遠橋開口問道。 “製曲!”王康頭也未抬直接說道。 “製曲?”杜遠橋微皺著眉頭,聽見這一說,他就知道王康對釀酒並不是一知半解,只是他這種製曲的方法卻是聞所未聞。 正如王康所想,他們釀酒所用的酒曲是來自谷物的自然發霉,只不過經驗豐富的釀酒師會選用發霉時長適宜的酒曲,從沒聽說過,酒曲還能自製。 王康也沒有理會杜遠橋,全身心的投入製作當中,潤水、堆積、磨碎、加水拌和……一步步都按照規程操作。 他要製作的是大曲,是專門用於蒸餾酒釀造的麥曲,這種酒曲比之谷物自然發霉的酒曲不知好了多少倍,也更加先進。 只需控制培養時期的不同溫度便可釀出不同的白酒。 製曲不是短時間能完成,釀酒也不是一朝一夕,這是王康第一次釀酒,想著能夠直接鎮住杜遠橋,因此也付出極大的辛苦。 接下來的幾天,王康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這家酒坊裡,因為器具的不完整,很多東西都需要他親自把控…… 而在這期間,一直待在王康身邊的杜遠橋,也從開始的不屑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他是杜家子弟自然也是一名釀酒大師,雖然沒有其父的水平,可眼力還是有的,自然能看得出王康確實是在釀酒,而且還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方法。 酒的發酵已經開始,甚至已經有酒味開始散發,而杜遠橋的震驚也越來越大。 看著面前兩大壇子酒,王康也感覺到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這是他幾天辛苦的力作。 一壇存放的是清香型,一壇則是濃香型,兩種完全不同的酒香繚繞彌漫,王康輕輕一嗅,沒錯就是這個熟悉的味道。 “康少爺……這?” 杜遠橋難以置信的看著王康,這個敗家子真的會釀酒,而且還是這種他從未見過的酒。 雖未品嘗,可光聞其味就令他的酒癮湧上…… 還不行,這還不是最終成品,還差最後一步,也是比較麻煩的一步,蒸餾!王康沉思。 並不是這個步驟麻煩,而是沒有適合的用具,沒有玻璃管,最終王康使用了竹子代替。 蒸餾的裝備不專業, 溫度也難以控制,效率更是低的不行,又花費了兩天時間,王康才是最終完成。 一品閣大堂。 王康把杜遠橋喊了過來,分別倒了一碗,笑眯眯的道:“杜師傅你可以品嘗一下了!” 杜遠橋只是一看,就挪不開眼睛,只見那碗中之酒,純淨透明、醇馥幽鬱……頓時令他大驚失色。 “這世間竟真有如此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