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向雲中子誇耀:“此子入我門下不到一年,業已築基,前幾日被選入大衍宗,真是後生可畏。他妹妹若是知道兄長這般出類拔萃,想必也與有榮焉。” 那少年到底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被長老誇讚,眼中便顯出勃勃的野心來。 他是小頂的雙生哥哥,滿打滿算才十六,在雲中子一個好幾百歲的老狐狸眼中,不過是個毛頭小子。然而論心狠,他怕是再活千年也趕不上。 連那祖宗恐怕都要自歎弗如。 不過金甲門這些人有備而來,連人家親哥哥都帶了來,他也沒有道理阻止人家用血引咒找人。 雲中子略一沉吟,便道:“這位小公子看著確有幾分面善,敝派有一位新近投入門下的女弟子,與他生得頗為相似,她機緣巧合入我門下,也是道緣匪淺。” 小頂的身份只有內門數人知曉,金甲門便是手眼通天,也不會知道他們丟失的“貨物”,已成了連山君的親傳弟子,還是個一夜結丹的奇才,他自然也不會說破。 他接著道:“不過某雖不知情,畢竟是敝派弟子之事,貴門的損失,某願一力承擔。” 說著從袖中抽出一支鏨著連山君印鑒的玉簡,雙手奉上:“這裡是一百萬靈石,若是不夠,長老盡管開口。” 黑臉漢子被歸藏的豪闊震撼了一下,越發惱羞成怒:“這是錢的事嗎?那位主顧……” 雲中子睨了他一眼:“那位客人若是為難貴門,請他來歸藏便是,某定然親自同他賠禮道歉。” 黑臉漢子待要再爭辯,白須老者抬手阻止,對著雲中子笑道:“掌門惜才如命,老朽早有耳聞,如今一見,更是由衷欽敬,只是理有至分,物有定極,天生萬物,稟賦各異,只有各安其性,方是順其自然……” 雲中子便要反駁,卻聽外頭傳來一道冷泉般清寒徹骨的聲音:“此言不虛。” 雲中子捏了捏眉心,到底還是把這祖宗招來了——那些傀儡人似乎有什麽辦法隔著幾十百裡路互通有無。 他平日沒什麽需要瞞著師弟的事,今日事出突然,他便把這茬忘了。 他本想花點錢將人打發走,驚動了這祖宗,此事便不能善了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金甲門眾人循聲望去,便見一隻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挑開門簾,緊接著,一個身著白衣的年輕人迤迤然走進來。 那人樣貌不過弱冠,生得頎長消瘦,微帶倦意的臉龐清俊無儔,冷玉琢出來的一般。下頜微微一挑,便有一股世家公子般的矜貴氣。 看不出修為,感覺不到威壓,但隨著他步入堂中,眾人清楚地感到一股凜冽冷意,風雪一般襲來,壓得他們有些喘不過氣,從骨子裡生出寒意。 金甲門的長老自不會像那兩個死鬼弟子那般不長眼,將眼前之人當作凡人。 感覺不到修為,也有可能意味著此人修為遠在自己之上。 他們兩人,一個元嬰九重境,一個化神期三重境,連他們都看不透,這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白須老者穩了穩心神,佯裝不知,滿面堆笑地一揖:“不知這位是……” 蘇毓沒有還禮的意思,只是一頷首:“在下蘇毓,道號連山。” 金甲門眾人俱是一凜,兩個長老勉強繃住臉,沒顯出慌亂來,弟子們就沒那麽鎮定了——傳說連山君深居簡出,見過他真容的人十有八九都死了,那他們…… 蘇毓卻似感覺不到凝滯的氣氛,徑直走到師兄身旁坐下,目光逡巡了一圈,落在其中一人臉上——那少年臉色微微有些蒼白,酷似蕭頂的眼睛裡,豔羨和野心藏也藏不住。 蘇毓不由納罕,明明是相似的眉眼,怎麽眼前這個卑劣猥瑣中透著精明,他那傻徒弟就純是沒心沒肺的傻氣。 那白須老者見連山君只是從雲中子手裡接過茶杯,似乎並沒有插手的意思,略微松了一口氣,接著道:“那女子生而為爐鼎,生來便是助人修道的。逆勢而為,於她亦非幸事……” 不等雲中子說什麽,蘇毓點點頭:“長老所言甚是。” 說著將茶杯往案上一撂,薄瓷磕在質硬如金的培風木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像是在眾人的心頭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 蘇毓接著道:“人各有命,譬如兩位長老,天資平庸,稟性卑劣,苦修幾百年也只能給人打雜跑腿,若是再沒點眼色,就把命丟了。” 白須老者臉色一變,那黑臉漢子已經拍案而起:“你這是想威脅誰?不過一個百來歲的毛小子,爺爺風光的時候你還在吃奶呢,別以為仗著門派勢大,爺爺就怕了你。這事是你們歸藏不地道,我就不信還沒個天理了!” 他嘴上雖這麽說,心裡卻有些發虛,不過重賞之下,他還是願意博一把,就算歸藏不把他們金甲門放在眼裡,想必也不敢明著打大衍宗的臉。 雲中子看在眼裡,心中暗暗歎息,他們真是不了解這祖宗。 正想著,便見蘇毓嘴角一挑,轉瞬之間,小劍已從筋脈中脫出,迅速伸展成一柄寒光熠熠的三尺長劍,輕輕握在了他左手中。 那黑臉長老眼前白光一晃,不等他拔劍,連山君鬼魅般的身形便已翩然而至。 他神色一凜,連忙抽劍格擋,那電光般照他面門直劈過來的銀色劍影卻忽然一轉,遊龍般繞過對手的寬劍,劍尖在他手筋上輕輕一挑,便將手筋挑斷,引出一聲慘呼。小貼士:如果覺得52書庫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傳送門:排行榜單 好書推薦 穿書 甜寵文 寫離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