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查理交代完弗朗索瓦任務後,讓聖伯夫上尉重新給弗朗索瓦戴上頭套,並敲著車廂壁讓馬車停了下來。 路易.查理讓聖伯夫上尉和兩名士兵都下車,並告訴兩名士兵一會帶著弗朗索瓦直接去波阿雷住的公雞酒吧,給弗朗索瓦和他們自己定兩件房間。 只要弗朗索瓦不離開酒吧,他想幹嘛都可以。但是不可以讓他離開你們的視線。兩位士兵表示堅決完成任務,路易.查理數了20個金路易交給他們花費。 並告訴士兵過不了多久就有人來替換他們的。隨後載著弗朗索瓦的馬車離開了車隊。 路易.查理上了自己的馬車後,車隊繼續向西岱島監獄行進了。西岱島監獄坐落在塞納河上的西岱島北側,和巴黎法院、巴黎警察局相鄰,而它的對面就是巴黎人的救贖之地—巴黎聖母院 穿過了西岱島監獄大門口的時候,提前來通知的貼身侍從德·洛旺達爾和密探沙威、一名肥胖的官員在院內台階上等候路易.查理。 經過沙威的介紹,這名胖子就是他的舅舅西岱島監獄長梅裡埃,“歡迎殿下光臨鄙地,吾深感榮幸。”監獄長梅裡埃以一種路易十五時代的貴族禮儀向路易.查理做了問候。“監獄……”路易.查理正想好好拉攏下,這個自穿越來第一個主動向自己投靠的巴黎行政官員的時候。“大叔請讓我進去吧,我是來替叔叔送午飯的。”一個小女孩的哀求打斷了路易.查理的話語。 為了迎接路易.查理的到來,監獄長梅裡埃派獄卒守在了監獄大門口前。正當門口的獄卒要趕走小女孩的時候,路易.查理意識到是自己的到來讓監獄長封鎖了路口。 “嗨,那位先生,讓她進來吧。”路易.查理對著獄卒喊了一聲。監獄長梅裡埃很快醒悟過來,就示意門口的獄卒放行。 路易.查理轉過身繼續和梅裡埃交談。 “謝謝您,少爺。”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在路易.查理身邊響起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酸臭味。 路易.查理微微側轉身,看到一個和自己姐姐差不多大的小女孩,用細繩扎了兩條辮子,頭髮和臉上布滿了塵土,都快看不出原來是什麽顏色了,倒是額前的劉海因為被汗水浸潤了,顯出了淡金色的發質。她雙手提著一個藤編的籃子,上面蓋著一塊亞麻布,估計籃子裡裝的是吃的吧。 “奧,沒什麽,不用謝。你從那過來的,流這麽多汗。”出於前世教育養成的尊重女性的習慣,路易.查理沒有捂住鼻子讓小女孩走開,反而被動的回了一句。 “從聖托萬區。”小女孩好奇的看著眼前這個和氣的貴族少年說道。“奧,你不是要送飯嗎?還不快進去。”對巴黎地圖全無概念的少年趕緊結束了對話。小女孩對著路易.查理鞠了個躬就進監獄裡去了。 “聖托萬區到這裡很遠嗎?”路易.查理隨口問道。“是的,估計要走一個半鍾頭。”沙威一點都不放過表現自己的機會。 “我要的資料都準備好了嗎?”路易.查理問道。“都準備好了,就在我的辦公室裡。”梅裡埃激動的說道。 在監獄長的辦公室路易.查理正在翻看監獄長為自己準備的資料。 伏脫冷,男,43歲,無職業,入室搶劫兩起,傷人十三起,縱火案5起,是巴黎聖托萬區有名的黑幫頭子。手下約有2-300人。 博羅,男,33歲,魔術師,涉及詐騙案件25起。 費拉斯,男,30歲,碼頭工人,盜竊罪,入室搶劫。 …… 路易.查理看完了將近14分資料後,閉眼睛想了半天,終於還是下定決心了。 “帶我去見見這些人,沙威先生。”路易.查理說道,“殿下,監獄裡環境很惡劣,要不還是把他們帶到這裡說話吧。”沙威恭敬的說道。 “不了,我決定還是先觀察一下,再問話。”路易.查理堅定的說。 不過當踏進監獄的囚房區後,路易.查理就後悔了,除了汙物成堆之外,整個囚房區都散發出陣陣惡臭,居然還有不怕人的老鼠在垃圾堆上爬來爬去。尼瑪,這些混蛋都不怕得鼠疫得嗎?路易.查理臉色蒼白的想到。 突然路易.查理看到一個小女孩蹲著前方,和一個魁梧的大漢隔著囚籠在對話,這個大漢聽的多,說的少,這畫面看起來到很溫馨。 路易.查理覺得自己不能在這種危險的地方呆下去了,要知道鼠疫在這時代可是絕症,這時代的醫生對任何病症都只有一種治療方式,就是放血。路易.查理可沒有體驗這種恐怖治療方式的興趣。 路易.查理手指著大漢說道“這是誰,名單中有嗎?”“他就是名單裡的費拉斯,殿下。”“就從他開始,帶到辦公室去。恩那邊那個小女孩給她點吃的,讓她去別的空房間呆一會。”路易.查理說完,就迫不及待的掉頭走出了囚房區。 這時波阿雷也趕到監獄了,“少尉你也來了啊,一起去辦公室吧。”路易.查理說道。 當路易.查理和波阿雷坐在監獄長辦公室等候囚房的時候,“你自己的事都安排好了嗎?”“25天之後有艘商船從勒哈弗爾港出發去美國。”波阿雷簡明的回答道。“你的米旭妮怎麽和你會合?”路易.查理有點好奇。“她明天和全家去裡爾姑媽家,20天后在勒哈弗爾港等我。”波阿雷說道。 不一會沙威和一名獄卒帶著囚犯進來了,在囚房路易.查理只是覺得他很魁梧,但當他真的站在路易.查理面前時,路易.查理才發覺他是骨架很大,看得出因為營養不良,他整個人都能看到骨頭了。如果把肌肉補足就很有岩石強森的風范。不過他看著路易.查理這些人的時候,眼睛裡充滿了仇恨。 看的出監獄也很防范他,不僅腳上裝了腳鐐,連手上都上了手枷。“把他的刑具都去了吧。”路易.查理說道。“殿下,他是很危險的,抓他的時候十幾個警察都被打翻了。” “那你們後來是怎麽抓住他的?”路易.查理驚奇的說道。“我抓住了剛才給他送飯的那個小女孩。”沙威吞吞吐吐的說道,路易.查理無語了。 “還是解開吧,我只是想和費拉斯先生聊聊天而已,他不會傷害我的。”路易.查理硬著頭皮說道。要是自己現在退縮了,之前的示好不都白費了嗎。“這樣吧,沙威你還是去陪陪送飯的小女孩,看她需不需要點啥。”路易.查理把這個威脅過費拉斯的混蛋,趕走了。 “我很抱歉,我的手下曾經對你做過這樣的事。”路易.查理在獄卒解除了費拉斯刑具後道歉了。 費拉斯只是松動了下手腕,一句話都不說。路易.查理接著吩咐給費拉斯拿杯茶,然後說道,“我只是想聽聽你的故事而已。” 費拉斯沉默了許久,終於說道:“你真的想聽,好吧就給你聽聽我過去的生活。” 費拉斯的父母曾經是自耕農,他有一個哥哥,三個妹妹,還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一家人過著雖然不夠溫飽,但也勉強能吃飽的生活。 直到費拉斯17歲的時候,他們家的領主管家拿著一張紙 告訴費拉斯的父母,他們一直在耕種的地是領主家的地,而不是他們自己的地。 費拉斯的父母因此把家裡所有積蓄拿出來去打官司,想拿回地,結果還是輸了。他們家從此淪為了佃戶,禍不單行的是,他的父親生病了,結果為了向主祈禱,他們家又借了高利貸,收了錢的教士,只不過到他家來撫摸病人的額頭念了一篇祈禱詞,就帶著他們家最後的一隻雞走了。 為了籌辦他父親的葬禮和還債,他哥哥又把兩個妹妹賣掉了,他當時不在家,因此連妹妹賣到哪裡去都不知道。因為他最小的妹妹當時在生病,買家看不上,才沒帶走最小的妹妹。 為了給他妹妹弄點好吃的,他搶了麵包店一個麵包,但是等到他跑回家的時候,妹妹已經去世了。 隨後他因為盜竊罪被判10年苦役,那時他18歲。刑滿回到家的時候,他才知道,他的母親早就去世了。而他哥哥則娶了他的青梅竹馬的女朋友。並有了一個7歲的女兒。 隨著連續的歉收,他們家的悲劇又輪回了,這次走的是他的哥哥和嫂子。為了讓他的侄女活下去,他帶著侄女逃離了家鄉來到了巴黎。 但是巴黎依舊不是天堂,每天乾10多個小時的工作,所獲得的工資都不夠填飽兩個人的肚子。終於有一天他在碼頭的工友忍不下去了,去打劫了區內的麵包房,只因為他是大家推舉的工頭,於是警察就認為他是主謀,又把他抓到了監獄裡。 費拉斯講述的時候,什麽感情都沒有,似乎在述說別人的人生一般。唯有提到自己的侄女時流露出了一點點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