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靜瑤的目光在寧懷景的身上停留了一瞬,很快便離開了。 她的心裡有著不為人道的惋惜。 寧懷景容貌出眾,且穩重從容,從年紀上更和她相配。 只是從誠王府打聽來的消息,這寧景不過是沒落旁支,連名字都不曾聽聞過。 趙靜瑤心高氣傲,怎會看的上。 不免遺憾寧景這樣的人品樣貌,出身高些就好了,她也不用吊死在誠王世子的歪脖子樹上。 跟著趙靜瑤來的那幾個人中,要去參加比賽的男子,名叫金雲寒,他的妹妹叫金雲萱。 金家是商賈。 大寧的商賈三大巨頭,這金家也佔了一個。 金家底蘊深厚,比蘇氏商行還要久遠,已經傳了三代,只是近幾年來已經開始沒落。 綜合實力,被高歌猛進的蘇氏商行比了下去,如今,蘇氏商行排第二,金家排第三。 金家發展了這麽多年,雖是一介商賈,其力量卻不容小覷。 金雲寒兄妹出身金家嫡系,兩人的父親,是金家現任家主的胞弟。 姑姑更是嫁入了晉國公府,成為晉國公夫人。 金雲寒這次隨著父親金商睿來到沭城,是因為蘇氏商行最近在沭城頻頻有大動作。 金家家主不放心,故讓胞弟前來查探。 金商睿帶著兒子一起來,就是為了讓他長長見識。 金雲寒自從來了沭城,從妹妹那裡結識了趙靜瑤,心思就完全跑偏了。 一個康順伯府不算什麽,但是趙靜瑤有一個康王表哥呀。 當今陛下的子嗣就那麽幾個,還在世的不過五位。 除去已經故去的廢太子,也就是大皇子,還有注定與皇位絕緣的誠王,其它四位皆有可能。 康王是二皇子,佔了一個“長”字,未必沒有機會。 如果金家真能扶持二皇子坐上大統之位,那這份從龍之功,只要想想,就讓人心潮澎湃。 金雲寒已經向著趙靜瑤獻了許多日的殷勤,但是趙靜瑤對他不冷不淡的。 今天有機會,在美人面前好好表現,金雲寒早就鼓足了力氣,不過看到趙靜瑤對著寧懷奕那般殷切,金雲寒心中早已妒意橫飛。 只是他也清楚,哪怕誠王無緣大位,誠王世子也不是他能夠招惹的。 何況,在京城,誰人不知,誠王父子都是百無禁忌、無法無天的主,甚至這方面,誠王爺比他兒子還更勝一籌。 當初因為廢太子一事,誠王與皇上硬剛到底,氣的皇上差點把他也廢了,最後更是舉家來到沭城,已經十年不曾回京一次。 面對寧懷奕,金雲寒只有乖乖裝孫子,行了禮後,金雲寒看向了寧懷景。 他忌憚寧懷奕,可不怕寧懷景。 也不知哪個疙瘩冒出來的,還想與他爭奪魁首。 金雲寒滿面笑容的對著寧懷景道:“寧公子也要參加比賽?” 寧懷景抬起眼皮淡淡撇他一眼,沒有出聲,自顧走到長桌前,開始提筆寫字。 金雲寒杵在原地,臉上一陣陰鷙,在寧懷奕和趙靜瑤面前,又不好發火,隻好勉強笑了笑,走到了寧懷景身邊,冷然的斜睨他一眼,同樣開始答題。 金雲萱替自家哥哥抱不平,故意嬌聲道:“趙姐姐,世子爺,你們看,這位寧公子也太目中無人了吧。哥哥與他說話,他竟然當沒聽見。” 織錦唇角動了動,勉強壓下了笑意,有時她也搞不懂,寧懷景仿佛與生俱來帶著一種高貴。 當他想要無視一個人時,不用說話,不用動作,一個不經意的表情,就能把那種骨子裡的藐視表現的淋漓盡致,氣死人而不自知。 趙靜瑤蹙起了秀眉,她雖然不在意金雲寒,但是自己帶來的人,被如此無視,心裡也不痛快,便說著話道:“這位寧公子看著挺好相處,沒想到性子如此高傲。” 寧懷奕面上泛起不豫之色,當他面,說他哥壞話,這是什麽操作? 寧懷奕揚起下巴,輕飄飄道:“我哥為什麽要和你們好相處?當什麽人都有資格和他講話嗎?” 趙靜瑤和金雲萱的臉色同時一僵。 寧懷奕冷哼一聲,不再搭理兩人。 趙靜瑤死死的抓住手帕,深呼吸了幾口氣,壓下心中的不滿,又換上了一張笑臉。 至於金雲萱已經不敢說話了,眼眶都氣的發紅,淚珠在裡面打轉。 寧懷奕不解的看向織錦,表情仿佛在說,我什麽都沒做呀,她哭什麽?搞的好像是我欺負了她一樣。 織錦抬手揉臉,遮住嘴角的笑意。 兩人的小動作,被趙靜瑤看在眼裡,隻當成是眉目傳情。 趙靜瑤眼神一暗,“許姑娘健身衣服倒是奇特,不知從哪兒買的?” 她身後的幾名貴女,也都流露出好奇的神色。這衣服看著比她們身上的可舒服多了。 這是一個打廣告的好機會呀。 織錦自然不會錯過,熱情的介紹道:“這叫羽絨服,是最新出來的服飾。不僅輕薄保暖,還美觀大方。許氏成衣鋪裡面就接受訂單。” 有一位少女小聲問道:“這衣服應該挺貴吧?” 織錦笑容和煦,“貴是有點貴。” 不貴她怎麽掙錢子呢。 “雖然貴了點,但是物有所值呀。你看光這布料,就是上好的雲綾錦,要百兩銀子一匹呢。裡面的絨毛,更是精挑細選選出來的,又經過最好繡娘的加工而成。” 織錦喘了一口氣,誘惑道:“最重要的是,穿起來可比厚重的棉衣要舒服漂亮多了。這點銀子,對於諸位小姐來說,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來了。” 織錦的話在眾人心中泛起了漣漪,不少人暗暗記下了許氏成衣鋪這個名字。 就連趙靜瑤,也起了買一套的心思。 她不差那個錢,下次遇上,還能和世子爺有共同的話題聊聊。 寧懷奕的嘴角抽了抽,許姑娘還真是,什麽時候都能見縫插針,賣東西。這般能賺錢的姑娘,當然得給自家大哥留著。 見織錦短短時間,竟然與她帶來的幾位少女相談甚歡,趙靜瑤心中不快,故意問道:“說起來,與許姑娘也遇見兩三次了,倒是忘了問,許姑娘出身哪位許家?以前怎麽不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