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乖

梁氏大公子梁渝,青年才俊,人品端庄,风评极好,无数名媛淑女趋之若鹜。 任谁也想不到,这样彬彬有礼的公子哥,竟也搞小三上位那一套? 白月光名花有主,那他就见缝插针坏人恋情! 唐诗:“我有男朋友。” 梁渝:“你也可以有前男友。” 他不屈不挠,在遭天谴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很快众人发现,这墙脚真被他撬到了? 唐诗前任是披着羊皮的狼,而现任,是一只难缠的男狐狸精……

作家 枇杷 分類 出版小说 | 23萬字 | 61章
第五十七章 昭然若揭
有一种事实已经昭然若揭,但唐诗不信的,床边矮柜上有一个玻璃杯,她挥手打掉。
顿时,水花四溅,玻璃碴碎了一地,可还是没有声音……
按捺着心底此刻的石破天惊,唐诗怎么能够接受,她一把掀被子下了床,动作火急火燎甚至不顾一切。
睡了那么久,眼下情绪又那么激动,她步伐趔趄了一下,梁渝看不懂她的行径,拦在她身前小心翼翼护着,嘴上一直在问“怎么了?”
怎么了?唐诗怎么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拨开梁渝,见什么砸什么,拿什么摔什么,短短时间里,房内地板上狼藉一片,可她耳边的世界一直平静,一如这深秋的午夜。
这般大动作惊扰了外面的人,继而接二连三地进来站满了半间屋子,唐诗不见棺材不掉泪,砸坏那么多东西,她终于肯相信自己再也听不到了。
怔怔地看着大家,她双目通红,眸底的情绪显然是无望,梁渝看不过去她这个样子,只以为她是吓到了。
他离她最近,把人搂着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安抚:“别闹了,也不要怕,你还能好好地醒过来,你知道我有多感恩吗。”
这一席话,他就靠在她的耳畔轻轻诉说,唐诗看不见听不见,但她耳廓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也知道他在说话。
心痛如绞。
是不是……是不是真的要她五感全失,才能令人满意?
蓦地,她伸手推开了梁渝,她没有听觉后,便也不知道自己一张口该是怎样的音量。
“你不要再说话了,我已经听不到了。”她这么对他说。
摇着头,她不断后退,梁渝被她推开后便觉得不太对,现下听了这种话,他拧了拧眉心,脸上说不出什么样的情绪,只问:“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什么叫……听不到了?
梁渝一时间真的不理解,她越是推开他,他越是往前凑,梁渝也心慌啊,抓住她的手腕,不住地问她“为什么听不到了……”
唐诗怎么可能回答,她怎么可能分辨出他在说什么,只是被他这么碰着,用那么关切的目光看着,她实在心痛欲死,短短一瞬就有了决定。
“我听不见了,我们也不要在一起了,更不用结婚了。”她以为,这一些话,都是寻常语气寻常音量,但其实……就差声嘶力竭了。
推搡着他,唐诗看到门前的众人,大哭着喊:“大哥你帮帮我,你别让他碰我,我们不要在一起了。”
口口声声都是“不要在一起”这种话,梁渝怎么可能忍受,他越发拉过了她,紧紧箍在自己怀里,神色癫狂:“你胡说什么呢?别胡说,我们是一定要结婚的,谁也阻止不了。”
捧住了她的脸,梁渝手指抚过她的耳朵,心头那种惊宛如在美好梦境中被人蓦地丢进了冰窖。
唐诗眼前情形好似那日车祸现场重现,却更凌乱一些,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门前的唐寒冷眼看着这情形,让苏星星去找了医生。
床边,两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固执,唐诗一连趟了几天,这样的折腾对梁渝来说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却被她几乎自残的挣扎方式给吓到了。
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下意识就伸出了手,那边唐寒看出了他的用意,沉着脸疾步上前将他隔开,说:“梁渝,别这样,你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梁渝没有办法不害怕,他心里总觉得小姑娘这一次不是轻易几句话就能哄好的,赤红着一双眼,他问唐寒:“你没有听到吗?她说不要在一起了,她之前答应过我不反悔的。”
两个人都这么失神无主可怎么好,唐寒只得点点头:“我听到了,你先放开她,让医生看看她。”
梁渝被她的话刺激到了,听觉这种事情自动就排到了后面,但唐寒没有忘,季墨唐果,唐父唐母也没有忘。
不久,苏星星带着医生回来了,唐诗那时已经被梁渝一掌打昏了,是的……唐寒没能拦住他。
“谁也不能阻止我们,连你也不能……你答应过我,要做到……”低低的,一字一句。
当着唐父唐母的面,梁渝这样,唐母心肠软,又气又疼,她走到梁渝身边,低声呵斥:“她都听不到了,你说再多又有什么用?你放开她吧。”
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天,好不容易,他们就要结婚了,梁渝怎么可能任由她说分开就分开?
把他置于何地?
“阿姨你没听到吗?她反悔了。”拥着唐诗,梁渝说不出的无助,他拉了唐母,语气几句是在恳求:“你帮我劝劝她,阿姨你帮我劝劝她,你别让她推开我。”
眼下……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难道他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唐诗的情况,她已经、听不到了啊。
梁渝的心意,唐母一早便知道了,但现在她依然禁不住备受触动,她从他怀中硬生生把唐诗抢了回来,并未多说什么:“先让医生看看她。”
听觉……这是多大的事啊。
先前将人送到医院里来,能检查到的都检查到了,可却偏偏忽略了她的听觉。
做了耳内窥镜检查,确定了是由鼓膜穿孔导致的听力全无,好在穿孔不大。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着急忙慌的,唐母泪涟涟地问。
唐果跟在后面,也是刚哭过的样子,好在医生给的回答没有那么糟糕:“令爱精神状态不太稳定,等她醒来之后,一定要让她知道,有自愈的可能性。”
唐母不懂医学上的这回事,但听到仅仅是“可能性”又怎么能够完全放心,迟疑了一下,她做好了心理准备才问:“那、那如果自愈不了呢。”
“这个还请唐夫人唐先生尽可放心,三个月后我们再看,如果没有修复,到时候我们再进行手术。”
唐父对于这个还是有点明白的,叠声道着谢把医生送走,而唐母也总算松了口气。
“唐果你过来。”把唐果叫过去,唐母也知道季墨为此自责,梁渝更不必说:“你帮婶婶去看看他们,就说唐诗没有什么大碍,让他们宽心。”
宽心?岂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宽心的吗?遑论季墨还有梁渝了,就连她都觉得内疚。
“梁渝当时公司有事情,要晚半个小时,还特意嘱咐我跟季墨陪着她了,但还是没能把人看好。”
“傻孩子。”唐母轻拍唐果的肩,思忖道:“唐诗一个人这样就够我们大家难受了,你们一起出事,我们该怎么办呢?你们出去了倒还是好事。”
话是这么说,但季墨过不去那个坎儿,唐果又何尝过得去。
吸了吸鼻子,唐果揉了揉眼闷声说:“婶婶,那我去看唐诗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分明是想哭了又不愿意让唐母看到,而那边病房里,唐果把医生的话如数转达给梁渝,梁渝听了神色就好了许多。
“唐诗什么时候能醒?医生说这个好消息一定要让她知道,不让她意识消沉。”
梁渝点头,目光沉着:“我知道。”
之前出手打昏她,冷静下来他也很后悔,不过更让他后悔的是,这一次发生的事情,是他对她食言在先。
说好了一起去试礼服,这个事情还是他先提的,梁渝还记得那天,她还说他最近忙,有没有时间,他斩钉截铁地说一定有,然而事实情况呢。
工作就当真那么重要吗?还能排在她的前面不成吗?当然不是,他只是无论如何都没想不到还会发生这种事情罢了。
原本以为,被夏元柏陷害到酒驾那一次,就是对他们感情最好的磨难了……
世事难料。
外面,唐果看了一下季墨背后的伤,发现大多都开始结痂了便放心起来。
“这个修复的药还挺好,已经有愈合的样子了。”轻轻放下被她撩起来的衣服,唐果这么说道。
季墨不在意这种事情,再严重看着再恐怖也不过是皮外伤罢了。
“我没事,你别担心了。”拉了小姑娘在自己跟前站着,季墨摩挲着她的发,问他梁渝的情况:“他怎么样,好点了吗。”
这几天气氛低迷,唐果一向欢乐活泼的性子也活泼不起来了,一张口就唉声叹气:“不知道有没有怪我们,反正也很少听他开口,这才几天啊,就感觉他像是消瘦了。”
才几天?是啊……可这样的“才几天”里,梁渝是怎样的殚精竭虑,不吃也不睡的,他能硬撑着不垮下来已经不容易了。
“医生的话说给他听了吗。”
唐果闻言“嗯”了一声,继而又犯愁:“说是说了,不过该怎么让唐诗知道呢,她已经听不到了,等她醒来后,沟通会不会……有点问题?”
唐果忧心的地方正是大家所忧心的,梁渝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唐父便找来了纸笔在上面把详情写下,交代了梁渝一醒来就给她看。
唐诗……她有过轻生的行径,而比起味觉与嗅觉,听觉这种事情更加令人难以承受,唐父也是真的担心。
“要多留心一些,她心思重,看着平常,指不定心里已经在怎么想了。”沉沉的语调说着这些,唐父即使没有点透,梁渝也明白他在描述什么。
轻生……他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午后不久,梁父梁母过来了,老太太也坚持着跟来了,其实这几天里,老太太已经跑了三趟。毕竟年纪大了,虽说不远,却也是折腾。
两家长辈见面,相互交流的也没有什么话,无非是医生的话,抑或者唐诗的精神状况。
此时此刻,梁父梁母还不知道唐诗已经暂时没有了听觉的时候,唐母为人耿直,虽说这算是个坏消息,但两家将来毕竟是亲家,不好隐瞒。
“医生的话就那样,唐诗今天醒来了,不过……”唐母说着叹气,面上很是有些为难。
“怎么了?”梁母就站在她对面,单单是瞧着唐母的样子,也觉得情况恐怕不太好。
只是,还能怎么不好呢?难道会比没有味觉和嗅觉更糟糕吗?
然后,是的……
唐母也很心疼无奈,总觉得自己这个女儿从小便遭罪:“她的听觉被波及了,医生检查了之后说,如果不能自行愈合,就要进行手术。”
这两句话,唐母说得婉约,但梁母却急于想知道唐诗被波及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波及……是说完全听不到了吗。”
梁母未免太直白,大家都正伤心着,虽说这话是实情,可到底捅了唐母一个心窝子。
“嗯。”唐母点头。
梁母神情顿时便有些惊疑不定,与梁父交换了一下目光,她往唐诗的那间病房走过去,梁老太太深知她的脾性,也跟着过去。
病房内,梁渝早知道她来,当时门被推开他也没有抬头,双目一直凝着床上的唐诗。
老太太对这个孩子心疼极了,进病房的时候本是跟着梁母,进去了反倒走在梁母前面。
“还没有醒吗。”站到了梁渝身边,老太太说话时一双眼都黏在唐诗身上,眸光怜爱极了。
他们从外面进来,唐诗是怎么样的一番情况,必定是了解了的,梁渝看自家奶奶这样心头不能说没有一点感动,说:“醒来过一次,她的药里有安眠成分,睡的时间会相对多些。”
老太太活了一辈子的人,年轻的时候怎样的困难困苦都熬过来了,唐诗这种事情虽说没见过,虽说唏嘘,但在老太太看来,都是磨难。
好事多磨。
“我在外面听她妈妈说过了,说愈合需要时间是吧?其实只有能好,这就不算大问题,实在愈合不行还有手术呢,所以你也别难过。”
老太太多聪明啊,这样一番话看似安慰梁渝,实则就是说给梁母在听,两个孩子好不容易谈婚论嫁,嗅觉味觉听觉都不是障碍,怎么能让梁母再给弄出了岔子。
再者说,之前她就表现出过不满意,唐家的人不可能一点不知道,这次如果再觉得人家的病怎样怎样,到底也说不过去。
人家一位独生女,再身有隐疾也是如珠如宝长大的玉立亭花,唐母瞧起来很是明事理,唐父在唐氏身居要职不是简单人物,唐寒又是个妹控,再若是这边出了什么问题,两家结不了,到时候梁母岂不是被梁渝埋怨一辈子?
“你也是一样,孩子们的事情就别太操心了。”转过头,老太太话语中敲打着梁母。
梁母脸上情绪不甚自然,她不是不知道老太太在帮她,但唐母的话又怎么能全信呢?自己女儿病了,病情肯定往轻了说吧。
“谁知道呢。”梁母叹着气踱步到床边,望着唐诗语气幽幽:“万一好不了,岂不是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梁母并非坏人,不过是有些直心肠,加上揣测不太好听,现如今梁渝是什么样的心境啊,当下便不悦。
“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儿?”沉下脸,梁渝目若寒星。
梁母又见儿子对自己翻脸,简直觉得自己养了个白眼狼,有了媳妇儿忘了娘:“注意什么呀?就我们几个人,她又睡着,再说不是已经没有听觉了吗,就算不睡她也听不到。”
梁母自诩实话实说,但这种字眼落在梁渝耳里着实刺耳,眼底情绪涌动,晦暗如海:“你不觉得这么说话很残忍吗?”
她已经这样,你何必再去陈述这事实……
她已经这样,你为什么不能像我一样的心疼她……
她已经这样,你难道真的那么在乎她的病情?能眼睁睁看着我饱受往后没有她那样难挨的日夜?
梁渝这一天心思如何复杂如何转变,梁母一句话他就想了许多,若说是梁渝胡思乱想,不如说梁母近来真的很不会说话。
明知道自己儿子对人家小姑娘视若珍宝,又何必去挑战他的底线?
“我残忍?”梁母许是难以忍受这样的字眼,不由得便要追究到底同梁渝说个清楚似的,问道:“你且说说看,母亲哪一句话是空口无凭的了?”
这种特殊时候,梁家老太太真是不明白,梁母怎么就非抓着这句不放了呢。
“急赤白脸干吗呢,我大孙子心里着急说话词不达意,你也就跟着信吗?”
都不是小孩子了,真有了口角还需要老太太来打圆场,梁母知道老太太一直以来的威信,也担心后来梁父也会跟着说什么,这才住了口。
可是,却不太甘心,为了唐诗这个姑娘,她嫌少地跟梁渝发生过两次矛盾,何以两次都是她先服软?
“你就会护着她。”宛若吃醋似的,梁母最后这么嘀咕。
梁渝没有说什么,他喜欢的小姑娘昏睡不醒,这种时刻里,他真的没有心思与梁母斗智斗勇。
梁母一拳打在棉花上,久了也觉得没有意思,在病房里那么不轻不重的一跺脚,她扭身出去。
老太太心疼唐诗,倒没有着急走,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小姑娘的气色,又对梁渝百般叮嘱:“一定要留心她啊,在她醒来的时候守着她,没有听觉这种事情咱们虽说理解不了,可哪有那么陌生想也想得到。”
老太太心疼唐诗,倒没有着急走,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小姑娘的气色,又对梁渝百般叮嘱:“一定要留心她啊,在她醒来的时候守着她,没有听觉这种事情咱们虽说理解不了,可哪有那么陌生想也想得到。”
是啊,想也想得到……梁渝暗付。
前有唐父的提醒,后有老太太的叮咛,梁渝觉得万无一失,不止梁渝,大家都觉得万无一失。
那天,在梁父梁母老太太在医院的时候,唐诗没有醒过来,反倒是他们走了,梁渝被医生叫出去,暂时离开了唐诗一小会儿。
一整天,她都没有清醒的迹象,所以所有人便都认为,可能要等到第二天了,但她究竟真睡还是装睡呢?
病房内,唐诗的床头,唐母先前陪着她的时候,在她床头削过水果,也是太大意了,居然忘记拿走。
水果刀……上一次她轻生,就是用的水果刀……
唐诗醒来时,一睁眼看到那冰冷的刀锋,也不知为何,她心底忽然就有一种感觉,大约是上一次没能命丧这把刀,这一次又给了她机会。
慢慢爬起来,唐诗拿过那把刀在自己腕间比画,微微冰凉的寒意紧紧贴合着皮肤,很熟悉。
梁渝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后面还跟着季墨唐果,梁渝走在前面,最先看到她手上的东西,那一刹那梁渝根本顾不上细想,疾步过去,季墨刚觉得眼前一花,梁渝已离他很远。
“怎么了。”他下意识问着,继而便看到唐诗手上的水果刀,梁渝五指紧紧握着刀刃,鲜血直流。
唐果不太能见得了这种血腥,往季墨怀里靠过去,季墨这种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梁渝,心有余悸。
“唐诗松手,你不能玩这个,快松开……”水果刀锋利,梁渝紧紧抓着也只是眉头微耸,连语调都一如寻常。
他没有说“不要想不开,不能轻生”这种话,他只当是自己会错了她的意,他万万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刺激了她,但这样紧张的一刻,他真的已经忘了她暂时听不到这回事。
鲜血濡湿温热,慢慢渗出来的时候也染红了唐诗的手,她并没有听到梁渝的话,可单单是看到这样的情况,她便不由自主松了手。
一察觉到女孩子的态度松懈,梁渝立即把刀柄从她的手中抽出,之后也不顾自己手心深可见骨的伤,他一把搂了小姑娘在怀里。
唐果怕也怕够一阵子了,看到这幕离开了季墨身边去外面叫人进来,至于唐诗,她不可能任由梁渝乖乖地抱。
挣扎,剧烈的挣扎,可不管多么疼,她不再说话了,甚至不再发出声音。
“听话,让我抱一抱,你睡了很久,我很想你,你知道么。”
你知道么?唐诗不知道。
她的世界静如止水,此后梁渝会说什么,表达什么,她怎么会知道。
好似全然没有察觉,梁渝一句接着一句对她轻声细语,那边季墨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想出声提醒他的,可是不忍心。
要说什么呢?难道要对他说“她现在没有了听觉,你不必跟她说话”这样吗?
深深叹息,季墨现如今颇有些不知道怎么应付似的,好在唐果及时回来了。
唐父唐母在进来之前就听说了唐诗犯下的傻事,好在梁渝把人拦下了,而现在进了病房,眼睁睁看着唐诗不哭也不闹的样子,着实不知道该喜该悲。
“她应该还不知道医生怎么说的吧?你快点告诉她。”手肘捅着唐父,唐母心急。
唐父自然也急,阔步到了床边,他从抽屉里拿出先前准备好的纸张展开来:“唐诗。”他拍她。
没有听觉之后,唐诗所有的反应都变慢了,但同时又有一些事情不再能够隐瞒,就像眼下,她本不想理会任何人,但在没有听觉的情况下,蓦然被人碰触,她还是惊了一下。
双肩不自觉地缩了缩,唐父看到迟疑了一下,而后把纸张拿得更近了,就放在她的眼前。
那几乎是一种逼迫了,唐诗不看也得看。
唐父的字体唐诗认得,小时候她的书法就是唐父手把手教的,字体龙飞凤舞,即便只是普通签字笔,依然写得很有格调。
只有两行字,一目了然,唐诗看完便低垂了视线。
大家一直在留心观察她看完后的反应,以为起码她的精神状况能够好一些,不再那么消极,然而并没有。
“为什么?”瞧着她毫无光彩的眼底,唐母这么去问唐父,同时也是季墨唐果想知道的。
唐父一个粗犷男人,若说细腻肯定不如唐母,不过这会儿他却就是可以明白,沉了沉脸,他连嗓音都低了许多:“她不相信。”
“觉得我们在骗她吗?”唐母皱着眉头,一筹莫展。
从小到大,唐家人对唐诗的安慰太多了,换着方式换着花样,真真可以说是花样百出,那时候她还小,对不久的将来有一天她能够康复这种话信以为真,但日子一天天走过,失望一次大过一次,渐渐地她不知道是不是长大了懂事了明白了,再也不敢奢望。
从小到大,唐家人对唐诗的安慰太多了,换着方式换着花样,真真可以说是花样百出,那时候她还小,对不久的将来有一天她能够康复这种话信以为真,但日子一天天走过,失望一次大过一次,渐渐地她不知道是不是长大了懂事了明白了,再也不敢奢望。
这次……应该也是一样……
没有办法了,也没有招数了,之后的两天里,唐果跑着不断地去找医生过来,医生亲眼当着唐诗的面写出对她病情地分析,但唐诗连看都不愿意看了。
她依然不愿意说话,一圈人经常围在她的病床前,什么样的方式都试过了,但都没有用。
话说起来,还不止如此,到了夜里的时候,她不愿意开灯,每每唐母进去打开壁灯后,不多久等人走后她便自己关掉,也不让其他人轻易碰她,梁渝尤其。
梁渝不放心她现在的状态,特地找了心理医生来问,医生的话意大抵是……她在适应着五感全失的日子。
“那轻生呢?她还会吗?”不知为何,梁渝对那日她拿着水果刀的样子念念不忘,这几日里他寝食难安,即使日日夜夜陪着她看着她都觉得不放心。
梁渝几乎不敢想,那天若不是进去得及时,他今生还能不能有这么一位小姑娘。
“可能只是一念之差,梁先生放心吧,这些天里,她都没有那种过激行为,说明不会再有了。”
心理医生的话有凭有据,按理说梁渝没有道理不相信,但他还是不愿意完全放下,这些天里,他精神时时刻刻有多么的高度紧张只有他才晓得。
唐诗这个小姑娘,明眼瞧着玲珑剔透冰雪聪明的,实则呢?真钻起了牛角尖,他不敢冒险。
就这样,医院里每天忙忙碌碌慌慌张张,一群人拼了命地讨好唐诗都没有用,但只要她不动不动拿起水果刀,大家便觉得她的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
听觉需要时间愈合,等到好的那一天,她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所以现在也不必操之过急了,倒是她所住的病房里,所有危险锋利可造成伤害的东西全部拿走了,用苏星星的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听觉需要时间愈合,等到好的那一天,她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所以现在也不必操之过急了,倒是她所住的病房里,所有危险锋利可造成伤害的东西全部拿走了,用苏星星的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苏星星的担心还是有道理,唐母挂心唐诗,每天连窗户都费心关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梁家和唐果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唐诗身上,警方的注意力则都集中在夏元柏身上。
不比上一次他犯案那样来得无迹可寻,这一次毕竟是在婚纱店内,电子钟定时炸弹……呵呵,难为他想得出来。
其实,通过这场爆炸,警方约莫也知道,从有关爆炸的范围和威力来看,夏元柏并没有诚心想要把事情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大概只是想要阻止这场婚礼。
让人受伤而非死,说明他还是有所忌惮,又或者说他是良心未泯。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亲手导演这一场犯罪情况属实,警方全力调查,他这一次恐怕是在劫难逃。
事故发生的当天,警方赶到了他住的小区,几行人进去的时候,夏元柏很是悠哉地在喝茶,看到穿着制服的刑警过来也不慌不畏,就像早有预料。
警方要把他带回去接受调查,他也没有为自己辩白论据,竟然还十分配合,他难得不胡搅蛮缠这么乖觉,真令人难以置信。
“说吧,婚纱店爆炸的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这间审讯室夏元柏也不是第一次进来了,跟见了老朋友一样,坐在椅子上东摸摸西看看,对警方的问话不以为意:“我说没关系,你们会信吗?”
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吴组长嗤之以鼻,一针见血便问:“那意思就是婚纱店爆炸是你干的了?”
这个夏元柏就不承认了,摊手耸肩,把难题抛回去:“你说是我干的就是我干的?你们当警察的就这么草菅人命?”
得,这是被投诉了?吴组长微微拧眉,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个夏元柏,会几句辩证,说话也没什么漏洞,看样子他是心知肚明婚纱店的监控被爆炸波及了这才这么有恃无恐吧?
“你的确聪明,行动还晓得伪装,可是天网恢恢,婚纱店的监控摄像被炸了,你去往婚纱店一路上的监控却没有。”
大约真的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吴组长那个时候这么问,纯属突发奇想,其实他根本还没有调查清楚,只是想炸一炸夏元柏,没想到真的会有收获。
果然,夏元柏的镇定自若不似方才了,他不再背靠着椅子,双手也放到了下面。
三个警察同时审讯,吴组长的左边就是一位心理学家,他专门观察嫌疑人的微表情微动作,从而帮助查案。
夏元柏开始紧张起来,这说明吴组长揣测的方向是真正的,他这次是亲自行动,并且做了伪装。
那样有品有质有名声的婚纱店,一般人不捧着大把大把的钱恐怕也请不动设计师来设计婚纱礼服,那么夏元柏有可能是伪装了什么才得以顺利进去呢?这点吴组长还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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