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外婆，”无暇亦是上前握住了外婆的手，望着外婆苍老的面容，无暇心里很是酸涩，幼年时父母忙于生计，她与宁无双可以说都是外婆手把手带大的。
“无暇，你治好了身上的癣子，又嫁了个好人家，外婆替你高兴，”老太太攥着外孙女的手，瞧着无暇那张水嫩动人的脸，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外婆，您好好保重身子，您的好日子都在后头，督军对我很好，他也会好好孝顺您的。”无暇眼眶儿温热，只盼着外婆的身子能快些好起来，能让她尽尽孝心，让外婆享享晚福。
”夫人，陈医生到了，想和您说些老太太在饮食上要注意的一些事项。”有护士走到了无暇身后，与她恭声开口道。
“我去吧，无暇，你在这陪着外婆好好说说话。”宁太太感念女儿来一次不容易，只让无暇留在了病房，自己随着护士走了出去。
“外婆，我给您剥个橘子吃。”无暇看见床头柜上摆着一个果盘，自己则是伸出手取来了一只橘子，为外婆婆剥了起来。
“无暇啊，你，你靠近些……”老太太神色微微有异，她看着无暇的低下头，露出了后颈处的一小块肌肤，离得有些远，看不太清楚。
无暇只当时外婆想要与自己亲近，她微微笑了，放下了橘子，像儿时那样将身子偎在了外婆怀里。
老太太颤着手，轻轻地拂开了无暇颈后的发丝，在她白嫩的颈弯处清晰的看见了一颗小小的红痣。
老太太的手当下怔在了那儿，她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把推开了无暇。
“外婆，怎么了？”无暇不解的抬起眼睛，就见外婆看着自己的目光中满是惊恐之色，她的身子竭力向着床里退去，颤着声音道：“你，你不是无暇……”
“外婆，我是无暇啊。”无暇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外祖母，“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老太太却只是摇头，哑着嗓子道：“你颈后的那颗小红痣，是无双身上才有的，你到底是谁，你是无双，还是无暇？”
听着外婆的话，无暇的脸色登时苍白了起来，她伸出手向着颈后摸去，她竟不知道，不知道那里有一颗小红痣！
“你，你到底是谁个？”老太太的脸色蜡黄的吓人，手指更是颤抖的不成样子，“无双给我托梦，说你……说你把她杀了，还说你，说你夺走了她的皮肤……”
“外婆，您在胡说什么呢？”无暇的眼瞳慌乱起来，徒劳的想要伸出手去捂住外婆的嘴巴。
“无双不见了是不是？”老太太躲开了无暇的手，向后躲去，“无双和我说，和我说，你把……把她她埋在门口的槐树下了，是不是？啊？”
无暇的脸色一分分变得惨白起来，她的眼瞳中透着令人心悸的惊惧之色，就连身子也是颤抖了起来。
“来人，快来人啊……”老太太颤巍巍的下了床，向着病房外喊道。
“外婆，您不要喊别人，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的，不是的！”无暇慌忙去拉住外婆的胳膊。
“你不是我外孙女，我的无暇不会做出这种事，我的无暇是好孩子，你是鬼，你是鬼！”老太太挣扎着拨开了无暇的手。
“我不是鬼，宁无双才是鬼！”听着老太太的话，无暇眸心大震，她的声音沙哑，又一次紧紧地拉住了外婆的手。
“你，你松开，我要去告诉你娘，让她去找巡捕房的人，咱们要去把无双找出来……”老太太的嘴唇不住的哆嗦着，几乎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挥开了无暇的胳膊，只让无暇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好几步，她看着老太太已是伸出手要去拧开门把，无暇的瞳孔剧缩，她几乎什么也来不及想，只冲上前紧紧地拦住了外婆的身子，哑声道；“外婆，你不要去，你不要告诉别人！”
“你让开……你说，是不是你杀了无双？是不是？”老太太的脸色白的吓人，满头银发也是微微松散了下来，她盯着眼前的无暇，沙哑着嗓子问道。
“外婆，我也不想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无暇拼命的摇头，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好，好，果然是你，就为了当督军夫人，你害死了你姐姐……”老太太剧烈地喘息着，她吃力的推开无暇，向着门外喊道；“来人，来人……”
“外婆不要，我求您……”无暇小脸雪白，死死地拉住了老太太的身子，两人挣扎间，无暇的身子不稳摔在了地上，再去看老太太也是向着后面摔去，无暇大骇，只听见“咚”的一声闷响，老太太撞上了桌角，身子滑倒在地，眼睛却还是大睁着，吃力的抬起手指向无暇。
“外婆！”无暇凄声喊道，扑到了老太太的面前，“您怎么了？您别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要推您的……”
老太太已是说不出话来，她的身子抽搐着，就连手也是慢慢垂了下去。
“外婆，外婆您伤到哪儿了？”无暇的眸子里满是惶然，她看见有鲜红的血落在外婆的领口处，她颤着手指摸到了外婆的后脑勺，手心处顿觉一片的黏腻，全都是血。
无暇的身子急剧颤抖着，她看着眼前的外婆，语无伦次的开口：“外婆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来人，快来人！医生，医生！”无暇凄声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