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犹豫地再去抓珠子,心头清晰地了然恐怕是那只凶灵在作祟了。盛世尧也迅速闪身过来了,拦住了焓叶珠的去路,我隐隐看见有个怪物的形状从珠子里挣扎着扭曲了身体想要钻出来,那张脸尤为狰狞,但似乎受封印所限始终挣脱不开。只见盛世尧一个箭步过去就要抓住焓叶珠,突然书架迅移,白光在半空划出一个弧度就消失不见了。惊愕地发现原来书架又有机关,而书架背后则有一条通道,光线只在焓叶所过之处,眼看着它就要消失于视线之内我想也没想地冲进了密道。不过有人比我更快,耳旁掠过一道劲风的同时黑影已经射掠到光点的位置,下一秒焓叶已经被他俘获了。若非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一个人的速度能快到这种程度,等我小跑上前时看见焓叶珠里的凶兽不再张牙舞爪,恹恹地眼中有畏惧,等光线渐暗后就不见了。“拿着。”看着盛世尧递过来的焓叶,我有些不敢伸手了,“它还会再出来吗?放我这不安全吧。”但听盛世尧道:“必须留你身上,我的阴气只能短时间内压制它,但是在打开第一层封印后它的火属性会比之前更强,与我的气息是相冲的,从而导致被封印的凶兽情绪狂躁。刚才你也看见了,差一点就让它给溜了。”我听着忐忑:“它要是跑了会怎样?”盛世尧看向我,“你怎么过来这的?”一下就把我敲醒了,要穿梭两个空间不是我光做个梦就行的,焓叶是真正的媒介。假如这颗珠子丢了,那么我是不是就要永远留在这空间回不去了?一想到这就出了身冷汗,好险,幸亏盛世尧追上来抓住了它。但是我看了看他掌中的焓叶仍然没有接,疑惑地问:“放我这能行吗?你都不能压制它了,在我这岂不是更容易让它跑了?”“不会,你身上没有阴气,影响不了它。而且你的脑电波能与它相通,意味着它对你认可甚至是信任的。”听见他如此肯定我才接过了珠子,或许是心理因素总觉得下一秒可能就会见到凶兽出现,但盯着珠子半响也没见它有任何反应。这才讪讪地抬起眸,“现在要怎么办?往前还是回去?”盛世尧直接抬脚而走,以行动宣布决定。好吧,我问得多余了。通道并不是一路平行的,在进去十多米的位置就开始有向下的台阶,所以还是建在地下。古时候的人都喜欢给自己造个密室藏一些东西,屋主如果怀揣着暝台国王的口谕或命令的话必然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对别人的秘密没多大兴趣,只关心这密室底下到底有没有另外一个焓叶。一小段台阶后是一扇紧闭的石门,石门上没有任何可供开启的地方,很显然另藏机关。我把位置让给盛世尧,又到了他发挥所长的时候了。但这次似乎没那么顺利,他站在石门前端详了好一会都没有任何动作。此处空寂感特别强,我忍不住询问:“机关很难破解吗?”他摇了摇头:“不是很难破,而是这面墙上没有任何被设置了机栝的痕迹。”我愣了愣,什么意思?没有机关?那就是说密室到头了?回头看了看那不算长的台阶,甚至往上走两步连书房门口都能看见,这就是屋主故弄玄虚了半天搞的密室?其用意何在?盛世尧突然道:“我们回去再看一眼那幅水印画。”可当我们回到书房的时候却发现原本摊在桌上的画纸消失了,徒留一滩水……这让我大吃一惊,难道这房子里还有人?进来时选了看似主卧的这一间,旁边那几间都没进去过,难保会不会有人藏在其中而乘我们进去书架后偷偷把画拿走了。刚转过这心思却听盛世尧一口否定了:“没有人拿走它,画是自己消失的。那画纸恐怕用特殊的药水浸泡过,一旦接触了水就会在短时间内融化掉。”“可你都说它是水印画了,不接触水还能怎么看见上面的画呢?”盛世尧:“两种可能:一是画的主人并没打算让人看见这幅画;二是他留给想要给的人的提示只需要一次。偏向于后一种可能。”听完他分析我也觉得有道理,如果屋主没打算让人看见这幅画就不会现在书房的这副情景了。很显然书房内的东西是屋主自己搬走的,因为没有小偷会把整个屋子都搬空且不留一丝痕迹,而空荡荡的书房里最显目的就属之前那张压在桌案上的白纸。就像是故意引人过来发现它的,如果不懂的人可能就当成一张没用的白纸,有可能会翻动甚至撕破它,而那幅画当时是完好无损的。所以屋主在当时应该是搬迁了还是发生了别的事,他将房子内所有东西一块搬走了,唯独留下一张水印画在桌上。他在等一个人,一个知道他用意的人!但一千多年过去了,这张纸还在桌上,显然这个屋主并没有等到他要等的人。不过分析这些也没多大意义,现在画已经没了,底下那个密室如果没有别的机关开启的话,恐怕就是一间储藏室吧。里头原本也堆放了一些东西,现在被屋主也都搬离了。我问盛世尧:“还要再下去找找看吗?”他瞥了眼书架后的空间,“没有必要。”“那就走吧。”我转身要往外走,可走了几步到门边发现他没跟上来,回头而看见他仍然站在原地,目光定定地看着那些空了的书架。他问:“你觉得主人为什么要将所有东西都搬走?”我环看了四下的空书架后回道:“应该是遇上了什么事或者搬迁到别的地方去吧。”他转眸看向我,“如果是你搬家,你会把家里所有东西一样都不落的拿走吗?”我想了想,诚实摇头:“不会。”搬家的时候一般只会挑必需品,没有用的东西就会处理或者遗留下来,哪怕再节俭的一个人也不太可能一件东西都不落地搬走。这确实有些反常,但也可能是就这间书房呢,主人比较重视书本这些。但我们又去了旁边的几间房,发觉也全都是空的,这个“空”不是说东西没有,是整个屋子一件摆设都没有。这个主人搬家真的搬得够彻底的。“不是主人。”盛世尧淡然的语声飘来,等我扭头看回他时才又问:“你还没发现吗?”我纳闷地反问:“发现什么?”“屋主是屋主,搬东西与留下画的人是另一个人。”我大吃一惊,“你说是别人把这房子里的东西给搬走了还留下了那幅水印画?可那画不是讲得是暝台国王把焓叶珠给屋主的故事吗?”“故事可以是真的,但作画的人绝对不是画中人。”脑中灵光闪过,我脱口而问:“因为纸张?”盛世尧点头:“这是其中一个原因。那张白纸的纸张即使经过特殊药水浸泡,但也不可能保存如此长久都不变色,从画的润度来判断那幅画至多有个五六年,而水印的效果是近两年做上去的。包括这所有房间的地面、墙角、以及桌案上落灰的厚度,显示了东西被搬走大约两年左右。”自问自己是个细致的人,可直到这刻我对盛世尧自叹不如。他的观察入微非我所能及,而且他提出的观点细细去回想还当真是。进门那会看见有蜘蛛网,推门的时候也注意到了很厚的灰尘,但是没有往太深的方面去想。而这些细节往往就是判断事情的关键。那就是说有一个人来到了这座房子,把屋主所有的东西搬走了,然后在书房的桌案上留下那幅画,给另外一个人提示?我困惑的是:这人为什么要搬这些东西?还一件不落。“为了不留痕迹。”我好笑地指了指四周的空旷:“都把这搬空了,留得痕迹还不够大吗?”“他要抹去的是曾到过这里的所有痕迹。”心头一动,“你说得这个人是男是女?”盛世尧沉吟了下才回我:“不一定,从做事风格上像男的,从细节处理上更像是女的。”对着空空如也的屋子也没什么头绪,我正打算再次提议离开,却听一声尖啸在头顶划破长空。我们连忙走出屋子抬头,但于我而言除了一片黑幕外什么都看不见,就算焓叶珠能够发光也只能照亮一定射程范围,远了就看不见了。且听盛世尧沉声而道:“有东西在上面。”话声刚落就见黑沉中有什么如箭一般朝我们掠来,反应敏捷地及时闪开,等定睛而看时发现竟然是一头如鹰般的尖嘴鸟,它的体型却比老鹰要大上一倍。它一扑没成功,毫不犹豫地又朝我扑来,可盛世尧不是离它更近吗?我边躲闪边恨恨地想:连只鸟都这么欺负人的嘛,还知道挑乱柿子捏。而盛世尧还在旁边说风凉话:“它挑你不是因为知道你实力弱,而是你手上有焓叶。”我想也没想把焓叶朝他掷去,“那珠子给你。”果然鹰鸟见状立即转了向朝盛世尧飞掠而去,不是我要胡来,是那鹰鸟凶悍但凡被它爪子抓到非同小可。而且盛世尧既然开口讲了,不也正是暗示我如此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