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是一夜之间就会长大的,磨难才会让人成熟,夜会这样,分明是早年受了太多苦所致…… “坐这儿。”夜拍了拍身前那张椅子,视线更加幽深—— 沐浴过后的叶庭芳皮肤和牛奶一样白,chūn风拂来,鹅huáng色的长裙下摆,层层叠叠的铺展开来,如清水芙蓉,娉婷生姿…… 看叶庭芳神情有些疑惑,又低声解释了句: “头发湿了不舒服,我帮你弄gān。” “喔。”这里没有chuī风机,偏是这一头秀发又黑又长又绵密,叶庭芳刚才拿巾帕用力绞了好几遍,却依旧湿漉漉的。她是个怕麻烦的,也就索性不管它了。 看夜要帮自己擦头,就慡快的把巾帕递过去: “给你……” “不用。”夜直接抬起手,催动劲力,温热的掌心,一点点从叶庭芳头上滑过,所过之处,水渍瞬间蒸发。 “哇,夜你真厉害!”叶庭芳不住惊叹。殊不知,不远处密林里,瞧见这一幕的几个劲装男子,好险没从树上掉下来—— 老天,一定是太阳太大,把他们晒昏头了吧? 劲气外放,放眼整个烈国,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就有限的几个人。 其中就有燕王弟子、瑜王府世子爷玄夜。 玄夜杀人一向不讲求章法,不是激发起他的凶性,多是速战速决。 而一旦劲气外泄,要么是敌人太过棘手,要么是怒极。 房间里那少女何德何能,竟然能劳动玄夜拿那杀人于无形的劲气帮她弄gān头发? “哇,头发真的gān了呢!”叶庭芳一双美眸瞪得溜圆,瞧着夜的神情全是崇拜,“夜你真是太厉害了!” 夜眸中也染上了一丝笑意—— 早在两年前,夜就做到了劲气外放。 只他本就是练武奇才,生命中除了习武自保和杀人之外,也并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值得自己去做的。 习惯了血腥的生命中,从来只有一个人存在,习武就是活着,胜了,继续苟延残喘,败了,性命jiāo付旁人收割。 无论武学上达到多高的成就,夜都是心如止水,不曾觉得失望,也不曾为之喜悦。 却在这一刻因为少女骤然亮起的眼睛,忽然就觉得,从前所做的一切陡然鲜活起来,曾经黯淡无光的生命瞬时迸发出耀目的光彩。 “夜你怎么做到的?我可以吗?”叶庭芳说着,也有样学样把手放到了夜的头顶,只可惜除了沾了一手的水迹,却是没半点儿作用。 她也并不气馁,和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般,又开始叠声催促夜: “太神奇了!夜,你的头发还湿着呢,快,也赶紧弄gān……” 夜对自己的性命,都看的不是一般的淡然,头发gān不gān这样的小事,自然更不会放在心上。 可不放在心上是一回事,兴致勃勃的小丫头想看他表演又是另一回事,夜默然点头,抬起手,盖在叶庭芳的小手上,手掌过处,夜头发上的水分果然瞬间蒸发的gāngān净净。 叶庭芳看的尖叫连连——要是把夜带回现代,怕是会吓杀一大堆人: “那以后洗完衣服,想要马上穿,夜你一伸手就能蒸gān了呢!” 夜的双手,分明就是便携式熨斗啊!” 外面树上的一众侍卫,不但视力好,耳力也不是一般的了得,听闻叶庭芳的话,又是齐齐一哆嗦—— 房间里面那个真是世子爷,而不是其他人冒充的吧? 眼前情形简直不是杀jī用牛刀可以形容的! 几人只觉三观碎的一地都是—— 令多少人闻风丧胆的冥夜修罗,竟然对一个女子予取予求? 这样的话说出去谁会信? 甚至几人有种错觉,女子真是开口索要的话,夜说不好连项上人头都会毫不犹豫的奉上去。 许是太过失态,呼吸未免重了些。房间里的夜抬头,淡然往这边看了一眼。 几人吓得猛一缩,赶紧又藏回了茂密的枝叶间,一时大气都不敢出了。 叶庭芳却是毫无所觉。看夜的头发太长,垂下来把眉眼都给遮住了,索性回身拿了个梳子: “夜你别动,我帮你把头发束起来……” “好。”夜乖乖的应着,除了眼睛着迷的跟着小蜜蜂一般围着自己不停忙碌的叶庭芳打转,果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夜的头发又黑又亮,还不是一般的硬。 叶庭芳费了好大劲,才全都梳拢到后面。却是玩性大发,先帮夜绑了个丸子头,唔,果然很可爱的。 又解开,编了两个麻花辫,啊呀,也是很漂亮呢…… 到最后,索性扎了一头的小辫子…… 夜明显很是无奈,却始终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纵容着叶庭芳为所欲为。 倒是叶庭芳自己忍不住,笑的腿都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