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两天,他现,徐卫自从大病一场后,改头换面,判若两人。wodeshucheng.net处事有方,临危不乱,可这一回,不再是十来个人打架闹事,而是搭上了全庄老小的性命,不是他不相信徐卫,而是不能不谨慎小心。 这一点,徐卫早就想到了。可时间太急,如果全是精壮汉子,到县里用不了半个时辰。但拖家带口,牵牛拽驴的话,只怕没到县城,天就黑了。先,天黑之后,县里有梁横那种货色,开不开城门只有天知道。其次,万一半道上就遇到贼人,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当下不便细说,他只是应承道:“放心,我有数。” 张庆不再多话,奔到徐府门口,目光四周一扫,指着两个人道:“你们俩,跟我走!” 那两人却是不为所动,其中一个轻蔑的说道:“我说张庆,你一向鬼点子多,脑筋转得快,怎么这回糊涂了?”说到此处,他压低声音,“徐九已经疯了,文疯子你懂吗?你怎么听他吩咐?” 另一个接口道:“你没瞧见吗?这还是那个徐家老九吗?肯定是魔障了,你别听他疯言疯语,咱们还是听太公,保正怎么商量吧。你说他一个疯子……” “姓郑的!我要是再从你嘴里听到‘疯子’两个字,我他娘的拿刀跟你说话!”张庆红了眼。 那姓郑的汉子撇了撇嘴:“得得得,好心当成驴肝肺,当我啥也没说!你要献宝自己去,我可不跟你们瞎搅和,哼哼。” 张庆盯了他一眼,一口啐在地上,那姓郑的也只能干瞪着眼,不敢把他怎么样。 “张大哥,我们跟你去!”两个年轻后生挤出人群,异口同声的说道。 张庆大吼一声:“好!英雄出少年!咱们走!” 三人刚走,便听人群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颤抖着问道:“借问一声,这里可是徐太公府上?” 此时天色已暗,瞧不清说话的人是谁,就听有人回道:“正是,老人家,您打哪来?” 对方还没回答,突然哭喊起来:“总算到了!总算到了啊!”凄厉的哭声,听得这些汉子们心里一阵毛骨忪然。 徐卫等人听到动静,赶将出来,有人点起火把。借着火光,众人看见一位年约六旬的老妇人蓬头垢面,坐在地上痛哭不止,身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也蹲在地上抽泣着,仔细一看,那丫头罗裙之上还沾着血迹。 徐卫上前,伸手想要搀扶那老妇,后者抬头看了徐九一眼,一双浑浊的眼中顿时有了光亮:“九郎?你是徐卫?” “我是徐卫,老人家,您……”徐卫话说一半,那老妇突然爬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大声喊道“九郎,你会武艺,你替姨母宰了那些畜生!把他们千刀万剐!剁成肉酱!宰了他们!宰了他们……”话说到这,突然一咬牙,仰头便倒。慌得四周众人连忙托住,一起抬进徐府去。 客堂上,徐太公正与保正等人议事,听到外面一片嘈杂,徐卫等人抬着一个老妇进来,定眼一看,太公神色剧变,拄着拐杖强撑起来。 徐卫将那老妇放在椅上,捏着她的人中,杨彦一把夺过乡兵勇头手中的茶杯,给那老妇灌了几口,这才悠悠地醒了过来。可一看到徐太公,不禁悲从中来,又开始呼天抢地。原来,这老妇正是太公妻的姐姐,徐卫的亲姨母,秦刘氏。 家住武城县,自从徐卫的娘去世后,便少有往来。前几日,贼人攻破武城县,大肆劫掠。十几个土匪闯进她家,又砸又抢,她丈夫前去理论,被贼人一刀斩杀在院里。大儿子一见亲爹被杀,疯了一般冲过去拼命,却被贼人制住,按在地上,杀猪一样割了喉咙。小儿子倒是有些功夫,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在击伤两人后,惨遭乱刀分尸,连肠子也被拉出来,头颅扔到了水井里。徐卫的姨母和这个贴身丫头,躲在菜缸里才逃过一劫…… 听完秦刘氏的血泪之言,偌大的客堂上鸦雀无声,虽然大热的天,可人人都感觉到一股凉意,打从心底升起。死亡,对这些平头老百姓来说,无非就是两腿一伸,双眼一闭,孝子贤孙哭一场,往升极乐去。可谁能想像到,人会被猪一样割了喉咙?死了还会被拉出肠子,身异处? 那些贼人如此凶残无良,若真是杀到徐家庄来,那…… 秦刘氏和那小丫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徐太公一定要替他们报血海深仇,太公亲手去扶,对方却执意不肯起身,连连磕头,撞得头破血流,惨不忍睹。在秦刘氏看来,妹夫从前是作大将的,打了一辈子仗,对付一群毛贼还不是易如反掌?可她哪里知道,徐太公如今已然致仕,说难听点就是下台了,哪还有什么势力?连一个小小的县尉都敢对他冷嘲热讽。 没奈何,徐太公只得答应下来,徐卫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赶紧唤来嫂子徐王氏,才将姨母劝起,带到客房歇息。 客堂上,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保持着死一般的寂静,谁也没有说话,谁也不敢说话。因为,没有谁知道该怎么办。 “太公,我们该如何应对?贼人怕是今晚就会到。”保正看来吓得不轻,脸色煞白,说话时嘴唇直哆嗦。他一问,其他人也七嘴八舌问了起来,这徐家庄虽然历来尚武,可真正上过阵,打过仗的就徐太公和徐大官人两位。此时,在他们眼中,徐太公就是徐家庄的大救星。 迎着众多期盼的目光,徐太公一声长叹,顿感无力。若是年轻时,自己还可以提刀上阵,可如今老迈不堪,长子不在身边,次子又是个混帐没用的人,他能怎么样? “先疏散老弱妇孺吧。”沉默许久,他嘶哑地说道。庄里三百余乡兵,梁县尉带走两百,剩下一百多从未历经过战阵的半拉老头和娃娃们,怎么抵抗数千残暴悍匪? “太公所言极是,那咱们就分分工……”保正抢先站了起来,浑身筛糠似的抖。 乡兵勇头紧随其后:“是极是极,我去负责疏散!” 庄里的头面人物们一见这场面,全都跟着起身。徐卫算是看明白了,这些家伙都想趁贼还没有来,尽早开溜。徐太公眼见这一群毫无希望的乌合之众,气得连连咳嗽。 徐卫本来站在后面,此时突然一脚踹飞面前一把椅子,提着刀往堂中央一站,虎视眈眈。杨马二人一见,挺着家伙跳出去,杀气腾腾的立在徐卫左右。这阵势很明显,想出这个门,摸摸自己有几颗脑袋。反正贼人过来了大家也得死,老子先干掉你们这些无胆鼠辈再去杀贼,多杀一个都算是稳赚不赔! 第一卷第十二章徐家庄的二愣子们 望着三个目露凶光的二愣子,保正等人愣就不敢跨出一步去。这徐九脑子虽不好使,武艺却是不错的,还是甭招惹他,别没让贼杀死,倒先让他一刀给剁了。 徐太公脸上闪过一丝骄傲之色,但随即沉下脸来:“老九,不得无礼。” 徐卫纹丝不动,将手中朴刀上抬几分,神色冷峻道:“我已经让张庆带着人过河去了。” “你说什么?”至少三个声音同时问道,其中最意外的一个,便是徐太公。 “张庆带着人骑马过河,去探听那些贼人的位置,数量,行进度。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徐卫面对满场质疑的目光,平静地说道。 客堂上一片死寂,良久,保正激动地拱手向徐太公说道:“原来太公早有安排,不愧是军中宿将,宝刀不老!” “是极是极,有太公坐镇,量那些毛贼不敢来捋您老的虎须!”乡兵勇头大声恭维道。其余人等,也随声附和,方才的悲观气氛,一扫而空。太公也真是的,您老成竹在胸,就应该早说出来嘛,何必让大家这一通担惊受怕?还说赶紧回家收拾东西,能跑多远跑多远,现在看来,咱们徐家庄还真得撑起夏津县这片天! 徐太公心里却明白,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安排。这办法,定是张庆想出来的,那孩子脑袋一向灵活,哪像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当下也不说破,怕动摇众人的信心,示意徐卫道:“你继续给诸位长辈说说。” 既然张庆能想到探听敌情,想必已有周密的计划。 “当务之急,是疏散老人,妇女和孩子,去县城来不及了,而且也不安全。徐家庄背后这座大山,山势陡峭,只有一条小路可以上去。先把人撤到山上,派一二十人把守上山要道就行。”徐卫侃侃而谈,其他人不以为意,可杨彦马泰两个却快乐出鼻涕泡了。看着乡里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像学童听夫子教书一般认真地听着徐卫的讲解,他俩也感觉脸上有光。 徐太公频频颔,不错不错,不失为万全之策,张庆这孩子真是难得,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见地,要是我家这位有他一半,老子死也瞑目了。 保正刚想追问后续计划,忽听外面一阵骚动,众人齐齐往外瞧去。只见两个生人,在十余名汉子的包围下向客堂走来。待走得近些才看清,那两人都在三十左右年纪,腰挎长刀,不但个头相当,就连脸上的表情也如出一辙。那就是目空一切,根本不把眼前的任何人放在眼里,被十几个手持刀枪的壮汉围在中央,居然面色不改,不知是什么来头。 来到客堂之外,徐家庄的汉子们停了下来,仍旧保持着包围的态势。那两个汉子目不斜视,手按刀柄,其中一个高声问道:“徐天甫何在?” 话一说完,立刻被一阵斥骂声所掩盖。别说在徐家庄,就是夏津县,谁敢直呼徐太公名讳?连知县相公见了,都得称一声“老大人”,你这泼皮无赖,简直是活腻味了!有几个性子急的,当即就想动手。 “住手!”徐太公及时喝止。“让他二人进来说话。” 汉子们这才悻悻闪到一旁,那两人大步踏入堂来,一把推开徐卫三人,杨彦瘦小,被推了个踉跄,正要作,却让徐卫挡了下来。 在堂中站定,那两人盯着徐太公,方才说话那人又问道:“你就是徐天甫?”口气极为不屑,乡兵勇头一拍椅子扶手,愤愤然起身,嘴唇一动想要破口大骂,却被另一人指着鼻子道:“坐下!没你说话的份!”这厮个头不高,却短小精悍,更兼满脸狠毒之色,一双眼中杀意正浓。瞪得勇头一个冷战,竟不敢与之对视,缓缓落坐下去。 徐太公毕竟是尸山血海中滚过来的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稳如泰山地回答道:“正是。” “我兄弟二人奉千牛山寨主大王之命,前来知会徐家庄。”说到此处,那人顿了顿,环视一周,但凡与其四目相接之人,纷纷避视。好家伙!两个人就敢到徐家庄来,还这般狂妄,若不是有十二分的实力,怎敢如此托大? 满意地笑了笑,他接着说道:“我家寨主正率众家兄弟,前往夏津县城,今晚便要攻破夏津,诛杀贪官污吏,伸张正义,替天行道。你们徐家庄都是些老实本分的百姓,寨主有命,不杀徐家庄一人,以示……” 本来满堂的人都尖着耳朵听他宣示,当听到“不杀徐家庄”一人后,个别人还心中暗喜。这敢情好?只要不动我徐家庄,就算把夏津县踏平又如何?干我鸟事? 可就在这时,徐卫忽然喝道:“屁话多!前半段省略,直接提后面的条件!”什么***不杀徐家庄一人,说白了,就是多少有些忌惮徐家庄尚武之名,也不愿意用有限的力量来与徐家庄周旋。先吓一吓,再提出条件,兵不血刃就想占便宜。 这一声喝,不只徐家庄的人吓一跳,那两名贼人也吃了一惊,扭头瞧向徐卫,先前威胁勇头那人又想说话,却被杨彦抢先一步,骄横地吼道:“闭上你的吃屎嘴!让你说,你他娘的就快说!迟一刻,惹我九哥不快,老子捅你***一个透心亮!” 堂上的头面人物,顿时全都绷紧了皮,亲娘哎,徐家庄怎么尽出这种二愣子!这些人是好惹的吗?你几个乳臭未干的生瓜蛋子,知道死字怎么写?你们血气方刚不要紧,别连累全庄老小啊!想找死滚一边去!徐太公也真是,管管你这败家儿子成不成!别害人了! 看堂上徐太公,却仍旧四平八稳,仿佛泰山崩于面前也巍然不动。 也不知是真怕了几个愣头青,还是根本不屑与他们多费口舌,那人继续说道:“只要你们徐家庄,献上五百石粮,五十匹马,六十头牛,两千贯钱,我们寨主保证,绝不会有一人踏进徐家庄半步!” 他说话中气十足,声音洪亮,里里外外听得是清清楚楚。外面人群里立时炸开了锅,这么苛刻的条件,简直是逼徐家庄砸锅卖铁。先不说五百石粮,两千贯钱拿不拿得出,那牛马都是庄稼人的命根子,给了你,我们明年拿手刨地?统统喝西北风去?那也得老天爷照顾,不吹西北风的日子怎么办? 似乎早料到有这种反应,那人冷哼一声,自顾自言道:“但凡徐家庄有半个不字!”话音一落,外面嘈杂声立止。 “管叫你们全庄上下,鸡犬不留!武城县,就是你们的榜样!”声色俱厉,凶相毕露的吼完这一句后,两人的目光都落在徐太公身上,等着他的答复。 客堂内外,一片肃静,人人心中七上八下,个个脸上忧心忡忡,太公会如何应付?是破财免灾,答应他们的要求?又或是当场撕破脸皮,大动干戈?若是委曲求全便罢,如果真要硬拼,咱们徐家庄的乡兵就这一百多号人,能拼得过人家上千亡命之徒吗?不少人心中都在暗自求神拜佛,让太公答应他们的条件吧,至多大家勒紧裤腰带,凑份子呗!来年过得苦一点也就是了,反正咱耕地种庄稼的,苦惯了,没啥大不了的,只要捡得一条命,保得全家平安,比啥都强。 保正眼珠子转了几十圈,见徐太公还没有动静,忍不住探身说道:“太公,莫如……” 徐太公挥手制止了他的话,目视那两名贼人,一张刀刻斧凿般的脸上,更加可怖。拄着拐杖,吃力的站了起来,缓缓说道:“我徐家庄要是说不呢?” 两人同时一愣,好在来时寨主吩咐过,那徐天甫从前作过官,据说是个带兵打仗的,嘴上肯定不服输,只要晓以利害,不怕他不就范。当官的都怕死,不然大宋天下能成这模样? “哼,徐天甫,我们大王敬你从前身份,特意对徐家庄网开一面。如果你执意对抗,那徐家庄上上下下就得跟你陪葬!不要以为你带过兵,打过仗,就能挡住我山寨大军。哼哼,到时候打进来,只怕抢的不止这么多。你当了那么多年官,也没少捞油水吧?老东西,实话与你说……” 这头还在叨逼叨,叨逼叨说个没完,徐卫一提兵器,小声说道:“干活了。”说罢,直奔二人而去,杨彦心中一阵狂喜,赶紧跟上,马泰还愣在原地,片刻之后,也提着板斧上去了。 那厮正说得兴起,冷不防徐卫那张阴沉的脸出现在面前,下意识的问道:“你要作甚?”另一个欺身上前,伸手就要打,岂料徐卫比他还快,反手一个耳光抽在脸上,又重又狠!堂里堂外听得是清清楚楚!那厮一声怪叫,还没来得及反击,一把柴刀,一把板斧,全架在了他脖子上。 遭逢剧变,堂上众人呆若木鸡,这叫怎么档子事?太公啊太公,你还管不管你这害人精! 第一卷第十三章杀人就是这样 “你刚才说什么条件?我没听清,再说一遍。”徐卫面无表情,语气中也不带丝毫情绪,平静得像一潭子死水。堂上所有人,同时起身,不安的盯着徐卫等,这祸害想干什么?这个时候可千万别头脑热,耍威风,逞英雄,会坏了大事的!这可事关全庄老小的性命! 保正见势头不对,扭头瞧向太公,还没开口,已被太公手势阻止。知子莫若父,他虽投身行伍多年,与儿女们聚少离多,可徐卫的性子他太清楚了。但这次大病一场后,自己这个小儿子,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比方说今晚,若在从前,他早就叫嚣着杀过河去,主动迎敌,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之类。可现如今,他非但没有冲动,更听从张庆的吩咐办事,太让人意外了。 “小子,我警告你,爷爷此来,是为救你全庄上下的性命!你如果再不知轻重……”那人盯着徐卫,脸上杀机陡现! 徐卫眼睛一翻:“怎样?” “我就让你徐家庄……”那人抬起右手,指着徐卫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说道。 “庄”字刚出口,徐卫突然自下而上挥出一刀!众人只见刀光一闪,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还来不及细看,一声凄厉的哀号响彻徐府内外!惊得所有人神色大变! “手!”乡兵勇头一声惊呼,竟骇得连腔调都变成娘们了!大伙定眼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那地上掉的,正是贼人的右手!再抬头看去,那贼的右手,自肘部起被齐齐斩断!鲜红的血!粉色的肉!惨白的骨!清晰可见! 杨彦张庆两个也呆了,徐九的确是好勇斗狠,可从没见过他如此狠法!那地上掉的,真是一条活人的手臂! 眼见同伴被伤,倒地哀号,另一个愣在当场,竟不知如何应对。待清醒过来,气急败坏,不由分说,伸手就去拔刀!徐卫反应极快,一脚踹过去,那厮身子直往后飞,重重摔在地上。杨马二人反应过来,杨彦一个飞扑,将那贼压倒在地上,马泰一急,也如法炮制!他是什么体格?这一压,苦了那贼不说,杨彦也被压得喘不过气,差点没把晚饭给吐出来! 徐卫神色阴沉得吓人,提着带血的朴刀,几个大步奔上前去,一脚踩住那贼的左手,又是一刀! 这事生得太突然,太迅,以致堂上所有人至今没有反应过来,就连徐太公也不例外!看着地上的两支断臂,听着二贼的凄厉哀号,堂人众人噤若寒蝉。徐太公本是带病之躯,此时也支撑不住,缓缓坐回椅上。 “徐老狗!等我家哥哥大军一到,杀尽徐家庄的男人,奸光徐家庄的妇人!让你们断子绝孙!”被压在地上那贼,歇斯底里的嚎叫着,挣扎着。这句话,听得徐家庄的头头们胆战心惊,完了,一切都完了,这该死遭瘟的徐九啊,你闯下大祸了! 徐卫一声冷笑,上前拉开杨马两兄弟,一把抓住那贼的头,像拉死狗一样向外拖去!扔下一句话:“另一个也拖出来!” “老九,不要胡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徐太公在背后急急叫道。 “我有数!”徐卫丢下这三个字,便拖着那贼径直向府外而去,外面的汉子们早吓得傻了,见那一路的血迹,纷纷避让。 “大军一到,徐家庄一个不留!**你奶奶!小畜生,你敢动我一下,让你满门死绝!”那贼拼命挣扎,骂不绝口。 徐卫将他拖到门外青石路上一扔,令他跪下,那贼不从,百般辱骂。立即被两名乡兵强行按跪下去。杨彦马泰也提着另一个随后赶到,却自觉的跪倒在地。 “你杀了我们,寨主一定会血洗徐家庄为我二人复仇,你实在没有必要这样做。”被杨彦马泰扔出来的贼人用衣摆捂着创口,强忍剧痛说道。他原本以为,这乡下地方,本该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农户,没料到却有如此狠毒的角色。早知如此,真不该自告奋勇,现在后悔也晚了。同伴还在狂骂,却被那个大胖子脱下一只鞋死命塞进嘴里,今天,看来是完了。 徐卫半晌无言,四周乡兵们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惟恐惊扰了他。现场,只能听见火把燃烧所出的声音。 “我问你一句话,你如果照实说,我放你一条生路。”火光映照出徐卫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一双鹰眼,炯炯有神。 那贼如获大赦,连连点头,脸上满是乞求的神情:“好汉请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几天以前,有人攻破了武城县,是你们干的吧?”徐卫朗声问道。 那贼脸上闪过一抹惊色,暂时没有回答。他问这个干嘛?难道有亲戚朋友在武城?如果是这样,那自己说出来,岂不是自寻死路? 杨彦见状,将手中柴刀往他脖子上一压,厉声喝道:“敢有半句假话,老子剁了你!” “不敢不敢!众位好汉!武城县的事,的确是我们干的。可小人当时随侍在寨主左右,绝没有杀过一个人!小人若是有半句假话,管叫天打雷劈,全家死光!”那贼无比真诚的说道,怕徐卫不信,还下毒誓。 恰在此时,一声炸雷当空响起! “我真的没有哇,我冤呐,老天爷……”那贼一下子瘫软在地上,绝望地哭喊道。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立马来了精神,直起身子,一只独臂指着身旁的同伴:“他!他干过!劫了武城县后,我们回千牛山整顿时,我还听他吹嘘,说是将一个武艺群的后生开膛破肚,肠子洒了一地,还将那后生的人头扔到了水井里!” 人群中一阵躁动,方才那老妇在堂上的血泪控诉好些人都听到了,有几个乡兵当即挺刀就想宰了被马泰臭鞋堵住嘴的家伙。但慑于徐九,没敢真动手,不过做做样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