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说的很利索,每一个字都让huáng老爷哆嗦了一下。 huáng老爷下意识的后退,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黎洛说:“我怎么胡说八道了?” 那日他们想要去夜探huáng夫人,所以偷偷摸黑潜到了huáng夫人和huáng老爷房门外。当时屋里除了huáng夫人和huáng老爷之外,根本没有别人,但是眨眼的功夫,huáng夫人只是离开了片刻,chuáng上却多出了不少jī血,还有一把匕首。 大家都说huáng家闹鬼,是大夫人来向huáng夫人寻仇了。然而鬼怪之说,黎洛向来不怎么相信。比鬼更有心机,比鬼更加恶毒的,是人心。 “看似诡异的事情,其实只是大家的思维定式。”黎洛唇角勾起,道:“当时有能力,有机会做成这件事情的,只有huáng老爷你一个人啊。” 这是再直观再简单不过的道理,那个时候黎洛虽然没说,但是对huáng老爷已经开始怀疑。 当时黎洛就在想,huáng家这一家子也是够逗的,夫人在演戏,家丁在演戏,老爷还在演戏,也不知道图什么。 黎洛随后继续说:“至于阿虎。你应该也发觉了,镇子上的刺字案件,应该是曹县令所为。你知道曹县令因为女儿的死,非常厌恶带有刺字的犯人,所以你故意将阿虎以前犯过错,却没有被刺字的事情,巧妙的告知了曹县令。” 阿虎偷盗是多年前的事情了,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凶手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黎洛道:“你发现了huáng夫人和阿虎在演戏,知道他们可能要揭露你。所以你先将计就计装神弄鬼的陷害了huáng夫人,随后利用曹县令的手,gān脆杀了阿虎。” 黎洛分析的头头是道,听着根本找不出一点破绽来。 huáng老爷已经放弃了抵抗,gān脆大声的说:“那个贱人!贱女人!她只是一个奴隶,一个婢女!我让她做huáng家的女主人,做夫人!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她竟然一直想杀死我!” 先前huáng老爷根本不知道huáng夫人一直想要杀他,直到大夫人的尸体突然出现,可把huáng老爷给吓死了。 他从没想过,时隔十多年,还能看到大夫人,虽然只是尸体,但是尸体如此完好,仿佛随时都要跳起来找他寻仇。 huáng夫人和阿虎故意自导自演,然后又假装山崩,将大夫人的尸体放置在山上,目的便是吸引颍川王谢长缨的注意力。 huáng老爷当时很心慌,他一直在和黎国做生意,这事情决不能被颍川王查出来,他必须回击才行。 huáng老爷大笑,说:“你都知道又能怎么样呢?最后还是我赢了!我告诉你罢,大家都以为你被曹县令劫持了,全都去围衙门了!到时候我杀了你,也会栽赃给曹县令的,根本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但你现在还不能杀我。”黎洛笑的很自信,道:“因为你还没从我嘴里,套出更多叛党的消息,不是吗?” huáng老爷眯了眯眼睛,说:“没错,今天你是说也要说,不说也得说!我劝你还是老实点!” “刺啦——” huáng老爷拿出一把匕首,一点点的拽开,道:“我先让你吃点皮肉之苦,将你的刺字也割下来!” huáng老爷面容狰狞,一步步的走向黎洛,黎洛表情还是很淡定,没有一丝慌乱。 huáng老爷握着匕首,抓住了黎洛的胳膊,一把掀开的右手衣袖。 “怎么回事?!” huáng老爷立刻大喊出声,说:“刺字呢?雏鸟呢?怎么什么都没有?” 黎洛胳膊上gāngān净净的,根本没有刺字。 huáng老爷不甘心,快速撸起黎洛左边胳膊的袖子,但是黎洛左边胳膊也gāngān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黎洛笑了,说:“什么刺字啊?什么雏鸟?你在说什么呢,我真的一句也听不懂。” huáng老爷很着急,大吼一声:“不可能!你肯定是叛党,怎么会没有刺字!” huáng老爷若是不能割掉黎洛身上的刺字,便是没有证据,也没办法向黎国邀功了,那他的chūn秋大梦岂不是付之一炬? “真的没有刺字啊,我都没听说过。”黎洛坚持,声音特别的诚恳。 huáng老爷抓了自己头发好几下,然后快速的伸手在怀里乱摸,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来。 黎洛被蒙着眼睛,根本什么也看不到,但他听到“咔”的一声,是卡扣被拨开的声音。 huáng老爷打开小盒子,里面放着一张薄薄的“纸”,纸片已经老化了,但上面红色的雏鸟刺字还很清晰,代表着一切都并非幻觉。 这就是他从大夫人身上割下来的那张皮…… huáng老爷喃喃的道:“对对,就是这个刺字!你身上肯定有这个刺字的!肯定有……” 就在这一刹那,huáng老爷的话音戛然而止。突听一束破空之响,有什么东西“嗖”的穿透了窗户,直接飞进屋里,从huáng老爷后背没入,直接穿透了huáng老爷发福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