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弗莱迪挥起手上的利刃,向前踏出一步。 众所周知,人生三大错觉之首—— 我能反杀。 “当”的一声,他的脚不知被哪来的鬼东西重重绊住,失衡得一头向下栽去。 在看清绊倒他的是个凭空出现的铁罐头、前方等着他的又是何物之后,弗莱迪更是死命挣扎起来,好容易才赶在真的彻底扑倒前努力用两只手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不然那湿乎乎的水泥路面上怕是要留下一幅弗莱迪限定版的“呐喊”画像。 弗莱迪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个梦境已经渐渐落入了对方的步调,才能让她想具现出什么就具现出什么。这是个相当危险的前奏,一旦他无法抓紧时机找回节奏,恐怕真要jiāo代在这儿。 那两只撑住湿水泥的手又向下陷了一寸,他有点困难地抬起头,眼睁睁看着那小妞走近,指间跟变魔术似的又多出一张卡牌来。 她还是温温柔柔地笑着,只是这笑容在弗莱迪眼中已成了截然不同的意味。 可恶啊啊啊啊啊!! 危机当头,向来jian诈的弗莱迪还是选择识时务为俊杰,拔出双手的下一秒转身就逃。 林柚这时候已经不着急了。 多亏弗莱迪,让她有机会试出一张卡牌的召唤时间。 这回知道了她一次能驱使卡牌对应的鬼怪一分钟,以后就可以借此好好谋划。 唯一可惜的是哪怕在梦里,卡牌也只能一张张地用,满足不了她想为弗莱迪开迎新派对的美好愿望了。 林柚已经发现了,她无法在梦里轻易动用图鉴里的卡牌,但只要让“主宰”梦境的弗莱迪心神动摇,那代表冷却CD的灰锁就跟自动刷新了似的转眼消失不见,别提有多方便。 “所以说——” 她边跑边举高了图鉴,大声喊道。 “你也清楚这样下去不是事吧,拖到安眠药效过了我下次一样有办法进来——要来议和吗?” ……议和? 弗莱迪警惕地停下了脚步。 他向后一仰身,扶正跑得歪歪斜斜的礼帽,一双在那疤痕jiāo错的脸上格外分明的眼珠上下打量着林柚,仿佛在估量着她这话里的可信度有几分。 “这个词可不在我的字典里,”他讥嘲地咧咧嘴,这种时候了还有工夫捏着嗓子细声细气地模仿那些受害者,“‘哦,弗莱迪,那个恶魔,救救我,快从弗莱迪的手里救救我’——啊哈,居然想着要和恶魔谈条件议和,是不是该说你蠢呢?” “是吗?” 林柚冷静地说:“可是现在主动权不在你手上啊。” 弗莱迪:“……” !!! 字字诛心,他的肺管子都快被戳爆了。 他这就想再次举起那只嵌入了刀刃的右手,可又碍于对方捏着的那张卡牌和不知何时又要冒出来的坏点子迟迟不敢动弹。 为非作歹这么多年,弗莱迪还是第一次打毫无把握的仗,觉得满肚子坏水还不够用的。 现在就怕自己被活活气死。 “你想要什么?”他哑着声问。 “很简单,”林柚一晃卡牌,“你这不是也看到了吗?” “加入我。”她说。 弗莱迪活像是听见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可是下一秒,他就意识到自己压根没有什么选择可做,要不是烧伤的肌肉太过显眼,他的脸色都快绿得跟根腌huáng瓜一样了。 他gān巴巴地笑了两声,狠毒又不失警惕地盯着眼前的家伙。 “如果我说不同意——”弗莱迪拖长了腔调。 “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下次不行还有下下次,”林柚笑得和善,“不服就一直打到服为止呗。” 也别怪她这么狠,如今的情况不同以往,玩家们和鬼怪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要不能彻底解决,始终都是潜在的隐患,指不定就在哪儿埋伏着又冒出来坑一把。 特别是这家伙,在电影里都不知道卷土重来了多少次,虽然也是因为IP太过火热,但未尝不能说明弗莱迪的yīn魂不散。 “话说你到底要不要自己挑一张啊,”她故作苦恼状,“还是你真想挨个来体验一遍?” 弗莱迪:“………………” ……生平第一次,他想把自己“恶魔”的名头拱手让人。 弗莱迪也不是傻子,稍作迟疑,很快就做了眼下最有利的决断。 “好吧,好吧,”他眼珠一转,举起双手佯装投降,“我现在觉得这听上去是个不错的提议了,不过,我也没办法同意啊。” 林柚:“嗯?” 上钩了。 弗莱迪暗地里偷偷笑了两声。 “要想让我跟你一起走,就必须得找到我的尸体,那就在——” 总之先把这家伙骗出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