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心心念念的远方

作为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律师,宁可自从遇到金牌律师顾律后,便觉得,关于冤家路窄这回事,真是没有最窄,只有更窄。初出茅庐就杠上他这个业内神话也罢了,第一单CASE在他手下惨烈败北也罢了。但竟然,就连出门参加个婚礼,都会撞上这尊大神。不靠谱的师兄临阵脱逃,居然还要劳驾顾律送她回家。夜黑风高,有美男同车什么的,难道真是滋生JQ的温床!不然,她怎么会怦然悸动,他为何瞬间失神。交错的人生一旦开始,心动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只是,心动之后,何路可走。授业恩师莫名的固执反对,前男友功成名就后的重新示好。还有笼罩在顾律闪亮的外表下,让她看不穿的层层迷雾。她曾经自一场夭折的爱情中狼狈逃离,而这一次,爱这么近,你那么远,我要如何,才能抵达有你的远方。

第五章 公事私事
“可恶。”宁可一回律所就把整叠卷宗砸到陆海欣的桌上。
“正好你来了,今天给你面试了个助理,明天开始上班就跟着你了。”
宁可听到这番话完全没有高兴的心情。
“怎么了?今天第一次开庭不顺利?”陆海欣问道。
“恩,没什么进展,延后审理了。”宁可气恼地将双手支在办公桌上,“那个审判长,太不合格了,把自己的主观臆断放在法庭上面说,她知不知道她这样完全没有职业道德。”
“哪个审判长?”
宁可双手在胸前交叉,头往一边撇,“叫杨音,老女人一个。”
“杨音挺有名的,之前我也有官司的审判长是她,说话一直挺谨慎的啊。”
宁可细长的媚眼眯了起来,“那肯定是看到顾律这么帅,给加了印象分了!”
陆海欣不可遏制地笑了出来,“你对那个顾律偏见这么大?”
“可不是,平时看上去一副缄默不语的样子,谁知道一上法庭就这么巧舌如簧,被他说得我只能哑口无言。”
听到一连串的成语,陆海欣才意识到宁可是真的受到了打击。
“不行,我要去找他谈。”宁可想了想,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plea bargin(注1)?”
宁可想了想,叹了口气,“碰到这么大的案子,他这种这么骄傲的人,一定是希望在法庭上赢得漂漂亮亮了,哪会同意庭外和解。”
“其实呢,打官司没有绝对的输赢,哪怕最后你输了,只要你在法庭上表现好,对得起自己就行了。”
听了这番话,宁可终于平静了一些,“师傅的话总是让我受益匪浅。”
“你师傅我呢,以前也不是没输过官司。”说到这里陆海欣眸中有一晃即逝的黯然,“不过,我还是重新站起来了。”
宁可一下子失力,“师傅你说得我好像一定输一样。”
陆海欣嘴角挑了挑,露出凌厉的气势,“看你回来到现在的表现和语言,你法庭处女秀看来已经输了。”
宁可支吾着,“我是输在没有经验而已。”
“错。”陆海欣伸出食指指着她,“你是输在不够了解你的对手。”
“不够了解我的对手?”宁可小声地重复了一遍。
“你都说了,顾律平时不爱说话,所以你就以为他在法庭上也一定是一副冷酷的样子,没想到被他摆了一道,所以……”
“所以,我要去多接触他深入了解他?”
陆海欣摇了摇头,“所以,你要摆回去。”
“师傅你的意思是……我也要让他看到和平时不一样的我?”
陆海欣满意地点头,“孺子可教也,不愧是我最疼的徒弟,一点就通。”
“就是,要去他面前演戏?”
“你的性格太过直爽,总是有什么说什么,毫无防备,相比起来他就要老奸巨猾得多。所以你在他面前可以故作柔弱,这样说不定他会放下戒心,在法庭上就不会那么全力以赴。”
宁可先是觉得有理点了点头,仔细地琢磨了这句话才发现了其中有诈,“师傅,你的意思不就是他全力以赴我就打不过了?”
“说实话,师傅都不一定打得过他,他就像是那个时候的徐锦天,战无不胜。”
“徐锦天?锦天律所的所长?”
陆海欣一副受不了的摸样,“你不会连他都不认识吧?”
“我一直以为,锦天律所所长是个女人。”
陆海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何以见得?”
“因为,他不是你第一号仇人么,我一直以为也是个女人。”而且顾律还说自己爬得快是因为会哄师傅,男人有什么好哄的。
“你师傅我迄今为止唯一一场失败的诉讼,就是拜他所赐,你说能不是我的仇人么。”
宁可无奈地点头,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盘旋在脑海中。
“你可别重蹈师傅的覆辙。”
一语道破!这就是宁可最担心会发生的事情!
……
锦天律师事务所位于市中心最繁华地带的商务楼17层,宁可来到大厦楼下仰望,默然不语。
暗暗觉得锦天律所真是气派,海欣律所虽然也扬名甚远,可是地段以及派头都不如锦天律所。宁可来到了律所所在那层,前台的小姐长得相当漂亮,露出甜美的职业笑容,“小姐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宁可稍稍往里面张望了一下,“请问顾律律师在么?”
前台小姐接着笑道:“对不起,要见顾律师是需要提前预约的。”
宁可扫兴地点了点头。
“您可以留下您的姓名和联系方式,我帮您约时间。”
“我叫宁可。”
“宁可律师?”前台小姐听到宁可的名字后忽地抬眼看她。
宁可被这个举动吓了跳,“怎么?有什么问题?”
前台小姐突然想起了顾律之前临走时吩咐的话。
——有人来找我就说我不在,帮我预约时间,哦对了,如果有个叫宁可的律师来的话,告诉她我去钓鱼,给她地址。
她蓦地回过神来,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递给宁可,“顾律师说,如果是你找他,可以告诉你他在哪里。”
宁可从她那里接过手掌大的纸,上面写着干净的几个字——绿洲公园、湖边、还有一个手机号码。
“是他留下的?”宁可的视线落回到前台的脸上。
“恩,顾律师特地吩咐我的。”
宁可偷偷笑了笑,难道他也有和解的意思?
马不停蹄地赶往绿洲公园,午后的湖边,阳光铺泄而下,宁可的视线不停游弋着寻找顾律的身影。艳丽的光线从树叶密密麻麻的罅隙中透下来,宁可的脸上流动着错综复杂的光,看上去却把她的脸映衬得更清透。
走了没几步,就看到顾律惬意地坐在湖边的小椅子上,难得穿着休闲的衬衫牛仔裤,正钓着鱼。
“顾大律师好闲情。”宁可走到他身边,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顾律没有往宁可的方向看,像是事先就预示到她会来一样,从容不迫道:“偶尔也需要放松,何况我这样想案子效率更高。”
宁可在他身旁蹲下,双手环住手臂,“怎么,钓到鱼没?”
顾律把鱼线从水中拉了出来。
“没放鱼饵?”宁可叫出来。
顾律点了点头,又把鱼线放进湖中。
“那怎么钓得到鱼?”
“我本来就不是来钓鱼的,只是钓鱼的时候可以让我思想更加集中。”
宁可不解,“一个人坐在办公室不是更容易集中么?”
顾律淡淡摇头,“很容易被打扰。”
宁可站起身,“那真不好意思了,看来我打扰你了。”
顾律收起渔具,冷峻的眼往宁可脸上一扫,“找我,是公事还是私事?”
宁可突然想起了陆海欣之前的话,如果直接说公事那一定会显得她性子太直,师傅说要演戏,所以……
“公事私事都有。”
顾律挑着眉看她,“我对私事比较感兴趣。”
宁可的眉毛不易被察觉地皱起,即使快得一秒即逝,也被擅于观察的顾律捉住。
“看来宁律师是来找我谈公事的。”
被看穿了心思,宁可倒是觉得安稳,“能不能庭外和解?我相信廖蕾没有杀人,她还有个女儿要照顾……”
话还没说完,顾律的手就挡在了宁可面前,“我肚子饿了,陪我去吃饭。”
宁可对他的反应大跌眼镜,猝不及防,“我刚刚说的话你有没有在听啊?”
“那些话你开庭了去对审判长说比较现实,我向来不会被别人左右自己的想法。”
“你……你就没有同情之心么?”
“别打什么怜悯牌了,你也知道的。”顾律说话的时候凑近宁可,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吐出的芳香之气,“我是理性派。”
宁可看着他那一双幽黑似潭的眸子,突然被一股说不上的感觉萦绕着。似乎他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在别人万事俱备的情况下都能出其不意。宁可彻彻底底地被他的话折服,有一种怎么都说不过他的感觉。
顾律看着她眼尾的弧度上扬,“公事谈完了,私事一会去餐厅边吃饭边谈吧。”
注1:刑事案件中的庭外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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