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大黑准备好了~】 三头犬站起,周身黑气缠绵,如厉鬼索命。 …… 昭内街三十七号是京市最著�的鬼宅,即使已经作为古建筑保护,时不会有旅游团前来参观,每当夜色降临,工作人员依旧锁上大门离开,看门人都不留。 甚至—— 停车场也是空dàngdàng,没有收费的保安。 孤身前来的周恒将车子停好,牵出跃跃欲试的三头犬,指着黑暗中静得不真实的鬼宅,说:“能看到里面的东西吗?” 【很多,很好吃~】 三头犬贪婪地舔�舔嘴唇,口水滴滴答答流出来。 周恒:“注意下形象,别把地砖给烧了,会被索赔的。” 【可是里面真的……】 “我喜欢讲礼貌的狗子。” 【哦……】 三头犬不情愿地咽下口水,跟着周恒的脚步,走到黑暗中隐约浮现灰黑色“囍”字的朱漆大门前。 周恒伸手,推开漆面斑驳的大门。 浮在大门表面的灰黑色“囍”字瞬间化为黑雾冲向周恒,伴着女鬼的凄厉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郎君啊……你终于过来陪我啦……哈哈哈……哈哈哈……】 啪! 周恒无语抬手,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黑暗中打�个响指。 女鬼的凄厉笑声顿时戛然而止。 冲撞周恒的黑雾烟消云散。 朱漆大门后浓得几乎锁住视觉的黑雾缓缓散开,露出歌舞升平的鬼魅繁华。 院子里正在唱戏。 戏台上,戏子们穿着光鲜,满嘴咿咿呀呀,唱念做�无一不jīng。 戏台下,宾客沉迷其中,跟着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地哼唱。 宾客有尊卑之分。 至尊贵的三人坐在第一排的太师椅上,具是女子。 一人将头发烫得蓬松服帖,穿近代旗袍,身边站着梨花头的丫鬟; 一人头顶丝绒竹篾绑成的旗头,穿前朝的长袍马面裙,身旁奴婢扎了马尾辫; 一人梳�满头珠翠的牡丹燕尾头,穿前朝的前朝的宽袍大袖,伺候着梳了双环丫髻的。 太师椅后摆着二十余条长凳,长凳上坐满同样打扮一新、衣着各异的男女。 周恒牵着三头犬走进院落,唱戏的人顿时停�动作,听戏的人也都步调整齐划一地转过头,用他们黑dòngdòng、没有眼白的眼睛�量周恒和他的三头犬。 【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 【你是来加入我们吗?】 【你身上好香,你的狗闻起来好臭!】 …… “我来和你们打招呼。”周恒说。 【�招呼?】 众鬼诧异,随后爆出凄厉大笑。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用这种口气和我们说话!你知道我们只要动动手就可以让你灰飞烟灭吗!】 “那你们不妨试一下。” 周恒平静地看着气势汹汹的众鬼。 黑暗中,煞气正在酝酿,悬在众鬼头顶的红灯笼表面有血红溢出,化为狂澜冲向周恒。 【郎君啊~你现在加入我们还来得及~】 戏台上,一身素白的戏子捏着腔调悠悠叹息。 周恒垂眸,不理睬,任血红漫过身体将他和三头犬都包裹其中。 血红为杀人,将周恒包住后立刻冒出森森白骨,要将周恒的血肉挖出来! 然而—— 【喂!搞什么白痴啊!】 好不容易有表现机会的三头犬张开血盆大口一吸溜,包裹周恒和三头犬的血红全被它吞咽下肚。 咕噜噜~ 肚子发出满意的声响。 【味道不错。】 三头犬舔着嘴角说。 众鬼愣住。 法力低微的它们直到此刻才发现周恒牵在手中的如牛犊般qiáng壮的大黑狗竟然—— 全身缠绕黑气,黑气中有另外两个脑袋若隐若现。 【——你!你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不东西!我是你爷爷!】 三头犬在周恒面前是标准的受气小媳妇,当着普通厉鬼们的面却是一脸大爷样。 【你是……是……】 “它是地狱犬,以恶鬼为食物,如果你们不乖乖听它的话,就会像刚才那些煞气一样被它吸溜到嘴里。” 周恒好心好意地解释着。 为首的旗头女鬼大怒,拍案而起。 【你又是什么东西!竟敢教训我们!】 “我是人,不是东西。” 周恒慢条斯理地解释着。 厉鬼在他眼中不过是生灵不愿消散在天地间的执念的扭曲结合体,无足轻重。 厉鬼们知道三头犬厉害,却没把周恒放在眼里,以为他只是个捡到三头犬的幸运儿。 见周恒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戏台上的厉鬼抖着水袖又咿咿呀呀起来。 【郎君啊,你若是执迷不悟,可是要天打~雷~劈~呀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