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喝些解酒汤吧。”我说。他虽是装醉,酒却是喝了不少的,我仍然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不必。”魏郯道,手持茶碗,有夫人的茶足矣。” 这话听着讨好,不过我是没那么容易讨好的。 我微笑:周太守家的酒不合夫君心意么?” 魏郯抬眉看我:周太守盛情,酒一杯接一杯,我若不装醉,岂能那么早脱身。” 我将茶添到他碗里:既是周太守美意,夫君反正不曾真醉,何不留下畅饮?” 魏郯莞尔:夫人教我早些回来,我岂敢不从。” 我看着他,结舌。 不得不承认这武夫是有些口舌本事的,还会拿我的话来堵我。我亦笑容相对:如此。夫君既是装醉,回到家,也该先将周太守送的美人安置安置。” 魏郯从容道:那些人是给夫人的,夫人安置便是。” 给我?”我讶然。 你身旁本来就缺侍婢,可充充人手。”魏郯道。 敢情还是为了我好。 谢夫君体恤。”我温声道。 魏郯饮一口茶,继续道:我名下的仆婢全由夫人分拨,若不想留下,夫人亦可转赠他人。” 如此,妾知道了。”我微笑。心里却道,我岂敢。将那些女子转赠他人当然容易,主母寻个由头把婢子打死也可以做得名正言顺。不过那样一来,在舅家尤其是魏郯的眼里,我妒忌的名声也就坐实了,谁知道将来会如何呢? 魏郯看着我,颇有探究。 高兴了?”过了会,他问。 高兴什么?”我已经学会面不改色。 魏郯道:我记得在范太守府上,夫人很是不喜。” 我警觉起来。范悦?心里回忆着,我那时表现得很明显么? 妾不曾不喜,夫君记错了吧?”我露出讶色。 嗯?”魏郯皱皱眉,露出一副认真回忆的模样:可那日是谁托醉离席,还不等我回去就关门独自入寝?” 我的脸腾时发热,忙辩道:妾那时并非不喜……” 我记得那时有人见到我回去就一脸委屈,”魏郯继续道,摸摸下巴,说什么还要做夫妻。” 我越发窘,瞪他:谁一脸委屈!” 魏郯没有回答,却看着我笑起来,越笑越大声,肩膀一动一动。 我真的恼了:不许笑!”说着从榻上站起身来。 可不待我站直,魏郯突然伸手拉住我,天旋地转,我被他压在榻上。 放开我!”我用力推他。 不放。”魏郯抵着我的额头,双眸很近,透着奇异的清澄光亮。 酒气随着他的话语,烘热了我的面庞的脖颈。他的身体实在很重,手劲也大,我心里莫名的很慌乱,又羞又窘,又挣扎几下,竟纹丝不动。 你……你快压死我了!”我的胸口被那重量压得喘不过气来。 魏郯不为所动:还躲么?” 我连忙摇头。 魏郯这才把身体移开。 身上陡然轻松,我侧过身,大口吸气。魏郯却仍然没有放手,抱着我,胸膛抵着我的后背。 我不再挣扎。这个武夫,我反正是斗不过他的。 室中很安静,我隐隐听到庭院里夜莺的叫声。 过了会,魏郯突然低低道:我才要出门,周太守就将那些女子塞了来。我正装醉,不好当面拒了。”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又说起这个,片刻,道:嗯。” 魏郯的手臂微微收紧,呼吸的热气灼在耳后,引得我的肌肤一阵发麻:不信?” 夫君所言,妾岂有不信……”我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事情有些不对。魏郯的手探入了我的衣襟,不安分地游走。 阿嫤,”他的声音低低,不像先前那样带着狡黠或戏弄,熏热中,某种gān渴般的气息浮动,你我再续那夜未尽之事,如何?” 我的心跳踩空了一下。 魏郯没有等我回答,颈后传来他的吻咬,手扯松了我的衣带。我的心狂蹦着,正当他要翻身再度压下,我突然抓住他探入底衣的手,挣脱开他的怀抱,坐起来。 魏郯诧异地看着我,黑眸中仍闪动着残余的炽热。 夫君……”我几乎不敢跟他对视,羞臊满面,喉咙卡了一下,夫君今日回来,还未曾洗浴。” 魏郯注视着我,外袍的领口不知何时松了,喉结微微滚动。 我洗了就可再续么?”他忽而笑笑。 我咬咬唇,只觉他的目光像着了火似的,把我的脸烫得快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