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灭了,久违的激情却把整个夜都点燃了。 云散雨收,他搂抱着阿媛,余韵袅袅。我很想你,但是我……这把年纪,真的怕耽误了你,你值得更好的。” 他的眼眶发红,被自己感动了。 人家八十二岁的老头娶二十八岁的姑娘为妻,你在为你的懦弱找借口。” 他叹气。 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所以……我准备把孩子打掉。”阿媛嘤嘤抽泣。 他无法相信自己在有生之年还会拥有真正的天伦之乐,他哭了。 我要娶你。”话一出口,连自己都吓一跳。 阿媛抱住他,哭得更凶了,这些日子,我一个人怕死了,你偏偏还不理人家。” 他搂住她软软的腰身,柔声宽慰。心想,这是天意了,他和方仪的夫妻情份只有三十年。以后,他有新的责任。 孩子必须和自己的父母住在一起,才能健康地成长。 阿媛翻身坐在他的身上,湿漉漉的嘴唇,一点一点亲着他的luǒ露出来的胸膛……他轻吼出声,这是一种与以往的经验都不同的感受,似风似雨似满天飞雪般周身萦绕,大片的森林,大块的糙原,沙漠、湖泊……一一从身边匆匆掠过。 他觉得死在这一刻都愿意。 但他终是觉得对不住方仪,一直不敢开口。今天,阿媛把他bī到了悬崖边,为了他的孩子,他不能再犹豫下去了。 他预先向餐厅订好了餐,然后开车去接方仪下班。 方仪还有两年就要退休了,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就是站在二三十岁的女子身边,她的美也毫不逊色。 钟书楷目不转睛地看着方仪,这样的风姿,他以后再也欣赏不到了,心中隐隐有点不舍。但他立刻就觉得羞惭,他不能再贪心。他有阿媛了。 方仪在接电话,向他挥挥手,要他等等。 他把车调了下头,方仪上车了。他习惯地替她系上安全带,把包包放在后座。 方晴打来的,说关节痛,要来宁城找个专家瞧瞧。钟荩房间空着,我让她不要住外面,就住家里好了。” 嗯!”钟书楷点点头,钟荩走了吗?” 走了。走之前打了通电话给我,她说时间宽裕,明天走也可以,她想把票改签。我说了她几句,先是不吱一声就说要出门,现在又拖泥带水的,这哪里像个检察官,换我做领导,也不会看重她的……你的手能开车了?” 钟书楷呵呵笑了两声,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方仪看看他,今天有什么事发生吗?”钟书楷是不善掩藏情绪的人,他时而拧眉,时而挑眉,仿佛坐卧不宁。 到家再说。” 门一打开,方仪吓了一跳,茶几上放着一大束玫瑰花,红得像血般。窗帘拉着,这样屋内先于室外黑了下来。钟书楷没有开灯,餐桌中央早已摆放着一个银制的烛台,他拿出打火机,点上蜡烛。 餐厅内立刻柔情四溢。 请!”他朝震惊不已的方仪欠了欠身。 方仪没有动弹,她打量着钟书楷,心,不是激动的,而是一点点的变凉。 三十年的枕边人,她怎会不了解他呢?他的一举一动,一声叹息,她都可以读出丰富的内容。 bào风雨终于来了,这是最后的晚餐。 她在沙发上坐下。沙发足够宽敞、柔软,可以承受她所有的情绪。你可以开始了。”她听到自己平静地说道。 钟书楷紧张地直搓手,情况和他设想的有点不同,他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送餐的人在敲门。 扬州餐馆的特色菜,鱼香ròu丝、红烧狮子头,翡翠白玉羹、清蒸鲈鱼……每一样都让人垂涎欲滴。 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人,今天真是用了心。方仪不禁自嘲。 钟书楷付了钱,关上门时,他久久都不敢回头面对方仪。 方仪,你……不仅长得漂亮,而且人也贤惠。”钟书楷艰难地开了口,衬衣在去接方仪时,就已湿透,现在不过是又湿了一层。 你准备给我颁奖吗?”眼前的男人完全成了一个演技不高明的小丑,方仪黯然攥紧了拳头。 尽管外面诱惑很多,尽管你不能生孩子,我还是想和你到老。” 然后呢?” 钟书楷深吸一口气,突地扑通一声跪在了方仪面前,她……怀孕了,是我的孩子……我没有办法,传宗接代是男人应尽的义务。求你,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