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牧科!” 钟荩挂上话筒,才觉得自己提着一口气。她慢慢坐下来,缓了好一会儿,才下楼回家。 想着马上要出远门,钟荩把车停到了地下停车场。锁车时,手机响了。钟荩拿起手机跑到外面去接,心里有些奇怪,这么个晚了,谁还给她电话? 一听到那急促的呼吸,钟荩摸摸鼻子,先出声招呼:常律师,还没休息么?” 睡不着。” 手里的案子很棘手?” 不是,是疼的。” 钟荩握着手机的手抖了下,出什么事了?” 手臂上给人划了一刀。” 43,猎鹿人(六) 钟荩突然感觉周遭的世界完全静止,背后隐隐有yīn风袭来,下意识地她打了个冷战。好一会儿,她缓过神来,但还是腿脚情不自禁发软。 常昊知道她被吓住了,咳嗽一声,故意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道:伤不太重,就fèng了十针。” 钟荩惊出一身冷汗,十针,那是多大的一个伤口。你……报警没有?歹徒抓到了么?” 你在家中吧?”常昊没有正面回答,反到把话题撇开了。 我正准备上楼。” 不要在外面久呆,快上去。明早,我再给你电话。” 钟荩觉得常昊话里隐瞒了什么,你知道对方是谁?和戚博远的案子有关吗?” 我们见面再详谈,你自己要多保重。” 我……这两天要外出旅游,至少要一周后才能回来。我没办法跑去北京见你,你还是在电话里告诉我。” 常昊仿佛愣了下,不过只有半秒的样子,根本让钟荩察觉不出来,我在宁城。” 呃???” 常昊在北京的几天简直是数着钟点过的,他把一周要做的事挤在几天里做完了。每晚睡觉前,他都在上网看看网友们对那个视频的评论。因为当事人的沉默,又没有后续花絮,评论就热了几天,渐渐冷了、浅了、远了。 他暗暗吐了口气,但他一点也没敢松懈。他觉得这件事绝对不会是某无聊之人的无聊所为,他得回宁城去。 他坐的是傍晚航班,到达宁城时,天已经黑透了。他没通知远方公司,叫了辆出租车进市区。 他都进酒店了,想起上飞机前助理提的某个卷宗放在车上,他先坐电梯到地下二楼的停车场。 他拎着电脑包朝自己的车子走去,停车场里灯光很暗,似乎只有他的脚步声在空dàngdàng的空间内回响。他左手拎着包,右手拿着西服,边走边想着等会进了房间给钟荩打个电话。忽然,他感到脑后一阵凉风,凭着常年健身的敏感,他往右边一闪,说时迟那时快,从一辆高大的吉普车后窜出来的黑影从他身边闪过,一把利刃从空中闪来,常昊飞起一脚将刀子踢飞。那个黑影扑过来要夺他的电脑,常昊意识到电脑里有重要资料,双手紧紧护住电脑包。这下,给了黑影机会,黑影捡起地上的利刃,划过了他的手臂。 等他反应过来,大喊一声站住”时,那个黑影已经飞快地跑出停车场。 常昊的声音惊动了保安。 保安按照常昊的指点,追出停车场,黑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常昊将西服搭在肩上,右手紧紧捏住伤口,掌心迅即就染红了。 保安要送常昊去医院,常昊忍着疼痛,坚持先去保安室看停车场的监控录像。没想到,停车场的摄像头几天前坏了,暂时还没找人修理。 保安把常昊送到离酒店最近的医院,值班医生替他处理了伤口。因为担心天气暖和,伤口有可能会发炎,让常昊留下来输液消炎。 旅途劳累,失血又较多,常昊昏昏欲睡,但他的大脑却不肯配合。 他还是给钟荩打了通电话。 从小区到医院,平时不太堵车的话,钟荩差不多要开半小时,今晚,她用了十分钟就到了。 看见常昊脸色苍白地躺在输液室角落的一张椅上,钟荩一下子什么力气也没有了。 黑影临走时对常昊恶狠狠地说,别像只苍蝇似地黏着钟检察官,如果不听,下次就不是手臂划个口子这么简单了。 这么明显带着醋意的威胁,仿佛谁害怕她被别人夺走,冲动之下做出的幼稚行为。 现在,能有谁呢? 如果之前没有追踪器和乔装的事,钟荩无论如何也不会往凌瀚身上想的。现在,她不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