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面前传来一道声音。李尘抬头,面前站着的,正是本次挂帅的代国公,李靖李药师。李尘不敢怠慢,匆忙起身道:“代国公,此次出兵北上,舟车劳顿,真是辛苦了。如今东 突厥已除,代国公居功至伟,实属可喜可贺。”李靖面上浮现出受宠若惊之色,应道:“殿下不必如此。若是没有殿下那日在太极殿内的荐举,恐怕臣也无法做到这一点。”“因此,臣不敢居功,此次功劳,大半都当归于殿下。”李靖是个明白人。他很清楚,打仗最需要的是什么?钱粮!若是没钱没粮,将士们连肚子都喂不饱,又如何上得战场?李尘微微一笑:“代国公不必过谦。您的排兵布阵及统兵之术,在我大唐 军中可谓万中无一,本宫早有耳闻。若是换成旁人,恐怕也没这么容易取胜。”“来,代国公,你与我便共饮此杯,庆贺我大唐盛世!”说着,李尘举起酒杯,与李靖碰到一起。李靖对面前这位翩翩少年郎,也是有些刮目相看。之前,他也和其他朝臣们一样,认为太子不学无术,是个十足的纨绔。可如今,太子接连做的几件大事,都让李靖刮目相看。他也因此生出了与李尘结交的想法。结果。就在两人聊得正开怀之时。旁边,忽而响起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李将军原来在此,真是让本王好找啊。”听见这声音,李靖面色一变。这声音他极为熟悉,正是魏王李泰。李泰最喜欢在朝中拉帮结派。他曾经来找过李靖,但被李靖给拒绝了。李靖当时给出的理由是,他是为皇上做事的,不会和任何人拉帮结派。李泰迈步来到李靖近前,阴阳怪气道:“本王曾经愿与李将军交好,可李将军却看不上本王。说什么一生只受我父皇驱策。”“如今,李将军与我皇兄却聊得如此投机。”“莫非,你李将军是将本王当傻子不成么?”言语之间,已经是针锋相对。李靖头脑过人,怎会听不出李泰的话外音?“魏王不必如此。”李靖微微一笑:“臣不过是来感谢一下太子殿下,若非是太子殿下为大军筹措了军饷,军粮,这场仗也不可能打的如此痛快。”“既然魏王有意见,那臣告退便是。”李靖行过礼后,恭敬地走了。李泰转过头,目光直视李尘。李尘也是饶有兴趣地看向李泰。目光对视之间,隐隐有火花闪现。“皇兄。”李泰冷冷一笑:“你虽为太子,但你可知道,在父皇心中,最宠爱的皇子是谁?”李尘摇头:“这个本宫还真不知,不如你来说说?”李泰冷冷一笑,继续道:“父皇曾经说过,他最宠爱的两个儿子,一为青雀,二为稚奴。”“青雀稚奴,学业有成,聪慧过人,这是父皇的原话。”“皇兄,不知你听了,心里做何感想?”李尘哈哈一笑,丝毫不以为意,继续自斟自饮。“真是不明白了,着古人咋这么喜欢争风吃醋呢?几个大男人还在这争宠,恶心不恶心啊?”李尘心中暗自嘀咕道。李泰见李尘不说话,还以为他是自惭形秽了。由此,李泰心里总算是有了点扬眉吐气的感觉。他迈步回身,来到李世民近前,大声道:“父皇,众位。”“今日是为李将军以及我大唐众将士的庆功宴,同时也是我大唐的喜宴。”“如今,我大唐已经将东 突厥打的溃不成军,还生擒了颉利。本王心中也是极为畅快。”“不如,本王就以此事赋诗一首,为大家助酒兴如何啊。”李泰话音刚落。下面,瞬间响起一片叫好声。“好!魏王快请!”“魏王既然有兴致,我等自然愿意!”“久闻魏王博学多才,若能得魏王一首诗词,实乃人生之幸事!”一群朝臣们纷纷捧起了臭脚。就连李世民,也是饶有兴趣地看向李泰,点头道:“青雀,难得你有此雅兴,也罢,刚好也让父皇看看,你最近的学识,可有长进?”李泰点头,拱手道:“那儿臣就献丑了。”李泰迈着方步,在太极殿正中央来来回回地绕着圈子。周围的宫女们,都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泰。李泰不仅身材挺拔,而且模样俊俏,风流倜傥。再加上他平日饱读诗书,很有才气,是以非常受女孩们喜欢。只见李泰双手背后,绕着现场缓缓踱步。旋即吟道:“长安雪后似春归,积素凝华连曙晖。”“男儿壮志犹未酬,海阔天空任我飞!”一诗作罢。下面顿时响起阵阵叫好之声。“好!不愧是魏王!”“果然是满腹经纶!”“魏王当真是有大才!”就连房玄龄,杜如晦等能臣,也都是不由得面露钦佩之色。李泰这首诗,做的的确是不错。前半段形容的是长安城雪灾过后,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的景象。后半段则是抒发了他心中的雄心壮志,意思是说,他要像出笼的鸟儿一般,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来。朝臣们拍手叫好。那些宫女们,更是一个个面泛红霞,眼泛桃花,盯着李泰窃窃私语。眉眼间,尽是羡慕的神情。看着这一幕的李尘,反倒觉得有些好笑。他是真不明白,这无非就是一首平平无奇的打油诗,究竟是有什么可叫好的呢?坐在李尘身边的,是侯君集,也是当代名将。并且,侯君集还有个身份。他是魏王的人。听完李泰的诗,侯君集兴高采烈,正为李泰鼓掌加好。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了满脸无动于衷的李尘。侯君集顿时就有些不快。“太子殿下,魏王的诗如此气势磅礴,你为何却还能如此淡然?”侯君集不满地问道。李尘转过头,瞟了侯君集一眼。对于侯君集这个家伙,李尘可是没什么好感。即便这家伙统兵打仗的能力一流。但,根据史料记载,后来的大唐,这侯君集可是要反的,并且还闹得很大。因此,李尘根本就很不愿意搭理他。可侯君集却像个裹脚的抹布一般,追着李尘不放了。“殿下,莫非你觉得我老侯是个粗人,所以你认为我老侯不配与你谈论这些诗词歌赋之类的东西?”侯君集见李尘不出声,认为李尘瞧不起他,更加追问起来。他这话就是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了。言外之意就是,我现在与你谈论诗词歌赋,你若是不想与我谈,那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粗人这个阶级。李尘皱眉道:“各花入各眼,李泰做的诗你认为它好,本宫认为它不好,这都是很正常的。”“你认为好,你就鼓掌,本宫认为不好,我就不鼓掌。凭什么本宫认为不好的东西,还要跟着你们叫好?”这一番话,让侯君集愈发觉得不满。他愈发觉得,太子殿下如此,便是看不起他,看不起他这个粗人。侯君集冷笑道:“太子殿下,我老侯是个粗人,但我也不是一点见识都没有。魏王所做诗词,就连陛下都在叫好,而你却如此不屑一顾。”“莫非你是觉得,你的诗词鉴赏能力,要比陛下还要厉害?”“若是太子殿下当真有这样的本事,那不如也即兴赋诗一首,如何?也好让我老侯看看太子殿下的聪明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