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随着伊籍再一次来到州牧府,这一次从正门走入,比在宛城的将军府更像一座宫殿。 看着前方带路的伊籍,这两天跟消失了一般,如果不是今天刘表宴会开始,恐怕依然不会出现。 正门之后,放眼是一片平广的前庭,两边也站满了装备精良的士兵,正中间还有一个三足两耳巨鼎,像是祭天所用的。 穿过前庭迎着台阶走到大殿门口,伊籍停下转头 “我就去偏厅等候,将军进去吧。”说完面带迟疑,踌躇片刻:“韩别驾之事,荆州不少士人颇有微词,宴会之中还望将军还是谨言慎行。” “嗯,谢过先生告诫。” 伊籍拱的拱手,转身离开了此地。 张绣心中不以为然,所谓的荆楚名士,大部分都是互相吹捧。 自己的名声也就那样了,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也不怕得罪他们。 同时心中一片火热,荆州现在对他来说可是一个好地方,有了魏延这个甜头,霍俊和甘宁的调令文书也在路上了。 再发发力深挖一下,说不定还有收获。 跟随着仆人的指引在一个靠前的位置坐了下来,已经有不少人已经落座了,不少人在交头接耳交谈着。 张绣这个陌生面孔的到来,也吸引了不少目光。 张绣这才发现这个宴会之上,看装扮好像并没有武将,而自己这身盔甲犹如鹤立鸡群。 看过来的眼神,大多数都以冷漠相待,还有一些毫不掩饰的厌恶之情,仿佛和他一起同宴像受到了侮辱。 不一会陆陆续续座位都坐满了之后,刘表也姗姗来迟了坐上了主位。 “……建忠将军与诸位皆乃荆州才俊……” 刘表一上来就把张绣介绍夸奖了一番,并向张秀介绍了前排的几人。 韩嵩那个别驾倒是没有来,不知道是刘表故意安排的,还是他不愿意赴宴。 不过眼前一脸温和善意举杯的蒯良,让张绣多看了两眼。 “早闻将军武勇,今人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坏了自己的好事,看这态度还以为是个真正赏识自己。 “我也早已闻先生之名。”张绣也举起酒樽带着一丝微笑。 同时心中也有些疑惑刘表的举动,拉着一群文官宴请自己这个武将。 当宴会真正的开始之后,张绣才真正的感觉到了索然无味。 听着他们高谈阔论,分析了天下的局势,讲述着山川河流百姓民生的治理。 能清晰的感觉到这群人,在这个知识匮乏的时代,才能方面是有的,但看不起自己也是真的。 张绣独自饮酒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感觉刘表的态度有些意思,难道是因为知道自己的樊城大开杀戒,想为手下的人敲打一下自己…… 正当张绣还在思考缘由的时候,一名坐在尾端的青年文士端着酒樽站了起来,来到张绣身边,这一举动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将军何故独饮。” 张绣眼神一眯,看着这个带着笑容的青年,来者不善。 不等张绣开口,青年文士继续笑眯眯的说道。 “早就听说将军在宛城献婶破曹,真乃大快人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敬将军一杯……” 宴会之中声音顿时小了一半,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射在这里,其中幸灾乐祸占比多数。 而刘表与蒯良正在接耳商谈,好像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你觉得大快人心吗?”张绣看着这个青年文是淡淡的说道。 “那当然,将军献婶破曹之举,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夸将军一声高义,以表示对将军的敬仰。”声音比刚才更大了一些,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听得到, 张绣面无表情站了起来,酒樽随手一抛滚落在地。 而一旁的青年文士依然笑呵呵与之对视,端着酒樽丝毫不惧。 “既然如此,我定当与你痛饮,此等酒樽,不足以尽兴,你等着 我去拿酒具。”转身就朝大门离去。 整个宴会厅顿时一片寂静 “卓兄真是胡闹,哈哈哈……我敬卓兄一杯……”一名与青年文士好友,打破了这一僵局。 随后现场响起一片轰然的笑声。 青年文士面带无辜调侃的说道:“我也没想到,张将军居然不想和我饮酒。” 心中却非常清楚,今日之后自己必将名传荆楚,心中顿时一片激动。 不畏强权,举杯之间,让一方诸侯羞愧而去…… “啊……”一声惊呼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只见大殿门口,张绣一手举着鼎底,一手扶着鼎足,保持平衡。 血气上涌,面色通红,但却每一步都非常的稳健,带着巨大的压迫感,一步一步的走向青年文士。 看着举着巨鼎的张绣,青年文士忍不住的退了两步,直到碰到了身后的案桌…… “汝知我名,我与汝共饮此鼎……”说完向前一送 “轰……” “啊……” 地面轻微一震,鼎的三足正好落地,把青年压在下方,两足在青年身体两旁,可最后一足却落在了他的胯下。 看看他疯狂挣扎痛呼的样子,是压到肉了。 “啊……” 而此时的他满脸痛苦狰狞,疯狂的呐喊用手推搡拍打身上的巨鼎,可四百斤的三足巨鼎纹丝不动。 张绣蹲下侥有兴趣的看着他疯狂挣扎,以及下方衣袍缓缓流出的红白之物。 “先生怎么还没有饮多少,就尿了?快点起身与我痛饮。” “啊……啪啪……” 此时大殿一片寂静,只能听青年疯狂失智的喊声,以及他挣扎拍打巨鼎的声音。 张绣起身看着一旁被吓呆的仆人,拍了拍鼎耳:“去,拿酒来把鼎注满。” 转身扫视周围,脸上带着与青年文士一样的笑容:“何人知我名?何人要与我同饮此鼎?” 场面顿时回归了一片静寂,甚至不少人避开张绣的视线。 刘表带着一丝牵强的微笑,站起身来:“好了,佑维莫要胡闹了,来人把鼎搬出去,人带去偏房请医者过来……” 四名军士吃力的把鼎慢慢抬了出去,而鼎下的青年文士此时口吐白沫,呻吟声都没有了。 随后的宴会哪怕刘表和蒯良,多次主动引导宴会的气氛,可这场宴会最终由失败告终,不欢而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