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鬼忍传

战国时期,甲贺忍之里的上忍杉谷奉命执行刺杀织田信长,任务失败,惨被处死。正欲逃往大明回归故国的杉谷养子若生被信长追杀。若生本是大明海贼后代,天生反叛,不肯屈从忍者压抑的身份。但在目睹养父被残杀之后,他被信长的暴戾激怒,誓死与其为敌。之后,在日本民间出现了一个来去无踪的忍者“天狗”,他总是在百姓遭受战乱之苦要被投入阿鼻地狱的一瞬神秘出现。被“天狗”从火刑架上救出的少女夕雾深深爱上了这个传说中的“鬼忍”,为了他甚至不惜违逆信长。而与若生青梅竹马的忍者清泠怀着对忍之里的仇恨投靠信长,利用若生的信任数次要置其于死地。她与信长的手下蜂须贺互相勾结,在若生面前布下了一张杀机重重的诡谲的网……

作家 姽婳 分類 出版小说 | 25萬字 | 56章
第41章忍者之地狱(2)
瘦马忽然明白,现在根本没有扭转局势的能力,因为清泠已经带着蜂须贺的美浓众拥了过来。
就在清泠准备卸下若生的伪装时,她忽然发现瘦马已经不见了,只有智人因药性发作倒在了那里。
“好了,所有人都放下手上的武器。”清泠对那些没有倒下,也还未明白事情真相的轩辕众忍命令道,“我和信长御馆谈过了,只要大家肯投靠信长,可以留下性命。”
“可是,天狐,暮答应吗?”有的忍者忐忑不安,半信半疑。
“现在我是首领。至于暮,很可惜,他已经死了。”清泠嘴角泛起一丝阴冷的笑。
有的忍者还想再问,但看到这种情形,心有忌惮,还是默默放手了。
信长看着轩辕众忍就这样乖乖地束手就擒,得意极了,忍不住拍拍手:“哈哈,这是我打得最开心的一场仗!”说着他扬起手上那条黑色围巾,呵呵笑了起来:“蜂须贺,你永远也比不上清泠,不费一兵一卒,就将整个轩辕众乖乖地送到了我的手中。”蜂须贺胃里一酸,但还是勉强笑了笑,看着旁边那个“若生”,忍不住妒火翻腾。清泠向着蜂须贺甜甜地一笑,自从练就了《六韬》中的“丹拿”忍术,她的笑容越来越妩媚,和先前的清冷判若两人。而蜂须贺也暗中探听到,夜里的清泠已经不再去陪侍信长了,常常是一个人借酒消愁。面巾下的她笑容或许很愁苦,但谁也不敢看,因为那张脸枯萎得如同干尸骷髅一般可怖。如果不是忌于信长,他早就责令清泠交出《六韬》了。《六韬》里面究竟有怎样玄妙的忍术,这也是他越来越感兴趣的地方。
“蜂须贺大人,您在想什么?赶紧下命令吧。那个瘦马快如闪电,如果再不派人去追,他一定会去向‘天狐’通风报信的。”清泠似乎看出蜂须贺心事重重,冷冷提醒道。
“呵呵,多谢您提醒,我马上吩咐人下去。”蜂须贺尴尬地笑着。他一挥手,数名美浓忍者已经分手去寻瘦马的行踪了。
对于瘦马来说,无论越过哪个方向都不容易,因为信长的大军已经把伊贺甲贺围得水泄不通。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瘦马恨不能变作一只飞鸟飞出去。披星戴月,翻山越岭,瘦马在仓皇之间飞快地赶路还要东躲西藏,躲避信长军的搜捕,恨不能将若生呼之即来。
当瘦马到了京都,他便明白若生为什么和甲贺久不联络。
街头没有了往日的喧嚣,百姓们在街头不敢大声招呼,只有埋头匆匆赶路。处处都是官府的眼线,不断有忍者势力被挖掘出来,不断有忍者身份的人被处死。京都一片腥风血雨,人人谈“忍”色变。
葵姬的绸缎庄早已被查封,而葵姬本人则不知去向。所以瘦马只有冒险前去寻找若生。
但若生藏身的那处密宅已经人去楼空。瘦马不敢多加停留,但又不甘心空手归去,智人他们的性命尚在清泠的手上。忽然,他看到门前有一张群鸟图案的牛魔天王便笺。这种便笺只有郊外的松桥一带才有。他忽然想到了松桥那边,若生一直喜欢那里的天神之林。莫非他已经搬去了那里?
松桥那边的天神之林是与伊势神宫齐名的幽冥之所,少有人至。
瘦马知道若生的喜好。他喜欢听松涛,喜欢听鸟鸣,所以隐居山林完全有可能。
就在他在天神之林转来转去,快要绝望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处茅舍。远远地就看到了一身农妇打扮的夕雾,这不由得让他火冒三丈。
当看到一头金发的瘦马站在开满菊花的栅栏边,冷眼看着自己时,夕雾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几乎要喊出声来,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瘦马,你怎么能到这里来?”
“夕雾,想不到吧?”瘦马有些气愤,当他看到夕雾脸色变得惨白,便明白问题在哪里了。“你没有把我的信转给若生,是吗?”
“什么信?”不等夕雾解释,若生已经从茅屋内冲了出来,一脸的疑问,“瘦马,你总算来了,你知道吗,我在京都已经快要闷得发霉了!哈哈,是不是暮终于想起来我来了?!有新的任务吗?”
面对若生连珠炮似的发问,瘦马神色黯淡:“你是不是还想问这次的任务是不是和那个恶魔信长有关?恭喜你,暮落到了他的手上,这次任务非你莫属了。”
“什么?!”若生呆在那里。
“我和智人先后三次向京都发出了告急文书,我想知道这些文书都哪里去了。”瘦马目光满是怨恨,都射向了夕雾。夕雾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幕,却低下了头去,不肯说话。
若生吃惊地看着夕雾:“你怎么不说话?夕雾,你知道为什么吗?”
面对若生的追问,夕雾眼中满是泪水,点头道:“是,我收到了葵姬转来的文书。但我没有看它们,而是将它们藏了起来。”
“什么?!那你给我看的那些文书都是哪里来的?”若生恍然大悟,但马上急出了一头冷汗。
“那些文书是我自己写的。”夕雾抽抽噎噎答道。若生只觉得热血上涌,直接灌到脑门,一把揪住了夕雾的衣襟:“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是清泠他们的奸细?”
“不,我只是不希望你做忍者。”夕雾掩面大哭起来。
的确,若生对甲贺发生的一切茫然不知。虽然夕雾会定期把暮的书信给他,但都是一些波澜不兴的家常问候。实际上,这些书信都是夕雾模仿暮的笔迹,一点点拼凑出来的。作为一个心细如发的人,她模仿得很小心,从语气到忍术用到的术语,都是一丝不苟,尽量不让若生看到一点破绽。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天满屋那一夜,夕雾目睹了若生与清泠之间的残忍对杀,已经是提心吊胆。一想到若生将来会接到暮的命令,再去出生入死,她就忧恻满腹,夜不能寐。
“好不容易才找到他,都是仰赖上天的恩德。”夕雾回想起自己冒着被信长势力发现的危险,投身艺馆,努力学艺的情形,那些困苦和悲伤还是历历在目。
虽然夕雾是荒木的小女儿,小时候已经受到了很好的教育,音乐、礼仪、诗文、舞技、茶道等等早就通晓,但是成为一名艺伎,还需要很多很多的培训,这个过程异常难熬。而这个过程不单是个人的刻苦努力,还有其他艺伎的倾轧和竞争。倘若不是一心想要有机会看到“天狐”,夕雾根本无心去做这些,隐名埋姓苟且一生就好。
“我这么依赖他,如果他将来有了什么闪失,我一定会活不下去。”虽然从来没有过什么誓言,若生也从来没有说过要和夕雾在一起,但是夕雾已经天真地认为自己不会再和若生分开了。由此,扫清一切阻碍两人长相厮守的障碍,是夕雾一心要去做的。每当收到葵姬转来的书信,看到葵姬见到她时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夕雾就明白,甲贺那边一定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果然,不几日,她就再也看不到葵姬了,反而看到挂在路边的那些尸体。作为荒木村重的小女儿,她比一般百姓有着更敏锐的政治嗅觉。她相信有一场大风暴即将来临,信长性格乖张暴戾,做什么事情常常是大刀阔斧,毫不留情。
于是,她便将葵姬的后三封文书藏了起来,按下不给,取而代之是自己伪造的书信。而这三封,正是智人和瘦马发出来的求救文书。
正在夕雾犹豫,是否应当将真的文书转给若生时,她又从京都百姓的口中得到了甲贺伊贺的忍者集团在和信长开始交战的消息,由此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若生不能出现在京都市间或者甲贺,否则必将卷入这一场大战,在劫难逃。
之后,每当若生在小小的庭院里面如同井底之蛙一般烦躁不安,她就会适时递上一封伪造的书信,来安抚若生。当夕雾哭着说出所有的真相,若生和瘦马都呆住了。若生怎么也想不到看上去柔弱无助的夕雾会这样自作主张,自己编织一张温柔的网,将他牢牢地网在了京都。女人真是麻烦,她们的想法真是千奇百怪。若生本以为和夕雾在一起会忘记过去的不快,想不到她比清泠还要令人头疼。“暮呢?他还好吗?我们轩辕众忍还好吧?”若生想到这里就怒火中烧,忍不住对夕雾吼道:“别哭了!真正该哭的人应当是我!倘若暮有所不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夕雾吓得捂住了嘴巴,正想再哀求什么,忽然发现四围除了空洞洞的涛声,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若生和瘦马已经不见了。
甲贺伊贺活跃了数百年的忍者集团终于在信长大军的铁蹄下奄奄一息,失去了活力。
若生和瘦马行进在甲贺山间时,看到的全是残缺不全的尸骨,被毁坏殆尽的房舍。
“又是一个死人之夜。”若生怅然道。看得出来,信长对忍者是恨之入骨,连妇女孩童都不肯放过。
仆倒在地的大多是没有逃生能力的妇孺。
“不知道那个恶魔会将我们轩辕众的众忍关押到什么地方?”
“以信长的禀性,怎么可能放过我们轩辕流?我担心他们早已经不在了。”瘦马想到这里,就说不出的难过。
“不管怎样,我们也要拼死一搏。”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潜行,直到接近信长军驻地。此刻,少部分甲贺伊贺忍者流已经退到可以坚守的舞鹤城。而信长军就这样兵分两路,互为犄角,将这最后一个城池死死钳在了口中。若生和瘦马十分无奈,只有使出水月之术,化作两名足轻,悄悄潜入信长的军营。
信长此次动用了数万大军,营寨盘桓数里,要找到清泠或者信长谈何容易。
两个人在那些营帐中小心行进,捉住一名武士暗中拷问,可惜竟然一无所知。
正在此时,瘦马忽然听到了什么似的,竖起了耳朵。
“瘦马,你听到了什么?”若生很是不解,“外面有敌人?”
“不,不是敌人。只是两个朋友,两个朋友在吵架。”瘦马眯着眼睛侧着脑袋,意味深长地笑着。“
哦?我怎么听不到?”若生也懂得一些窃听之术,听觉灵敏,奈何这次就是什么都听不到,只有两声鸟鸣。
“走吧,若生,跟我走。”瘦马像是得到了什么信息,非常地振奋,拽起若生就向营帐西部冲去。
“呃,这是为什么?”若生不明所以。
“难道你不晓得我瘦马最厉害的地方在哪里么?”瘦马看着若生兴奋道,“刚才那两只鸟儿在说什么,你知道吗?”
若生摇头,一脸的茫然。“我告诉你啦!”瘦马得意洋洋地描述起来,“不要到西边去,那边有只黄莺很凶悍。”
“呃,就这样啊。”若生将信将疑。“我相信那一定就是清泠的黄莺。”瘦马胸有成竹。
“难道你不怕这两只鸟儿也是奸细,故意引诱你么?哈哈……”若生快要失笑。
两个人正在边走边察看,忽然禁不住面面相觑。一种若有若无的气息,不需要去寻找,就扑面而来。那是清泠身上的,施展“丹拿”忍术,驱黑蝶来袭时特有的香气,带着一种阴森恐怖的死亡气息。
“瘦马,隐住身体。”不等若生低喝,瘦马已经迅速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一个纤瘦的身体披着一缕薄纱,脚步若有若无地过来,就像飘着的一团云。不用细看,就知道是清泠了。
但等到细看,若生心里面就打了寒战,清泠的脸和在天满屋那晚一样,半面是腐朽的骷髅。那骷髅吸了蓝色的月光进去,在黑漆漆的夜里竟然散发出半透明的水晶般的光芒。
瘦马看了暗自咂舌。“清泠的幻术越来越高超了。”营帐里面有个人在说话。“你的眼睛还看得到么?”清泠撩起营帐,跨了进去,奄奄一息的暮正在里面。“若生不会允许你这么做,你不要执迷不悟了。”暮看上去非常非常疲惫,似乎随时都会撒手归去。
清泠听了很是开心:“暮,你不要忘了,从此以后我就是天狐若生,是轩辕众这支暗影部队的首领。而且,当初我那么求你救我母亲,你都不肯,想不到吧,现在所有的轩辕众都要听我的指挥。”
“他们不会听你指挥的。忍者也有心中的正义,他们不会听从一个叛徒的摆布。”暮说到这里,便剧烈的咳嗽,胡须上已经沾满了咳出来的鲜血。
“哈哈……”清泠不以为然地狂笑,紧接着,凑近暮压低了声音,“你放心,我不会杀死他们的,我会将他们全部催眠,有朝一日,我会唤醒他们,与一直为难我的蜂须贺对抗。”
瘦马忽然出现在暮的身边。“清泠,轩辕众忍是属于甲贺的,他们不会成为你手上的傀儡。”若生抬手掀去头上的兜帽,一只手散发出红色的火腾蛇封冥印记,闪电般扣在了清泠的额头。
黑色的冥雾从清泠头顶蒸腾而出,那张素白的脸立时恢复作平常的模样。
“清泠,你身上是附了魔鬼的诅咒,还是怀里揣了毒蛇,为什么变得这么狠毒残忍?”
“我已经跟你说过,我早就死了,现在不过是怀着愤恨行走人间的怨灵。”
“算了吧,收起你的仇恨,不要再把自己弄成这副鬼不鬼人不人的样子!”若生又是一掌,这一掌是一枝梅留下的“壬星”掌,据说能够让人失去反抗能力,继而进入长期的休眠状态。
“告诉我,信长在哪儿?”若生看着清泠,“否则,我会将你身上所有的忍术废掉。”
已经感觉到全身逐渐无力的清泠感到了恐慌:“不要,若生,那样你还不如杀了我。信长正在审问智人,营帐周围戒备森严,你去无异于送死……”
但是,若生并没有耐心听她说什么,他看着暮,暮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仿佛要说什么。
瘦马最明白不过,他取下清泠颈间的那条黑色围巾,为若生围在了项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轩辕众的首领了!”
正如清泠所说,信长的营帐确实有着重重守卫。营帐里面是一个被熊熊烈火架起来的巨大铁锅,铁锅里面水汽沸腾,透过层层水汽可以看见一个肥胖的身躯在铁锅上面扭来晃去。
“智人,只要你说出天狐的下落,我就可以饶你不死。”信长手执藤鞭,就像戏弄爪下老鼠的野鹰一般,带着玩味的笑,杀气腾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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