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往事

这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在企业重组的关键时刻被重新提起。往事的盖子一但揭开,如同伤疤被重新撕裂,疼的钻心,痛的骨裂。 美丽温柔的部队女卫生员、青春靓丽的医科大女研究生,姐妹俩为什么面对这么一个人时会心无旁骛,义无反顾地情归一处? 大千世界就是这么奇怪,冤家不是坏人,却干了许多让人不齿的事情,遥远本人并不遥远,却迟迟不能美梦成真。 面对过去的冤家和天姿绝色的美女,位高权重的国企老总,该如何抉择? 人生起伏就是剧情反转,随着故事的步步推进,结局却是那样出人意料。让人激动的同时,却又感慨万千。

第四十六章 陪 伴
在红山市所有的战友中,和叶林走得最近的人,除了程少杰就是罗梅。这一点,罗梅开始没有料到,叶林没有料到,战友们更是没有料到。
在遥丽的葬礼前,罗梅和叶林根本不认识,也不可能认识,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相互认识的理由和机会。但由于都参加了遥丽的葬礼,在葬礼即将结束时,罗梅认出了叶林,他们由此有了交往。叶林和罗梅的交往,使他渡过了一段人生中非常难熬的日子;罗梅和叶林的交往,使罗梅生活中一件最难办的事,被叶林协调老排长程少杰给解决了。
在他们交往的初始,叶林想到过,由于有了女战友罗梅的陪伴,他那段非常难过的日子将会变得不那么可怕和难熬。但解决罗梅工作的事,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和料到。
最初时,战友之间并不在意谁和谁走的近,因为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都是从部队下来的,无非有个时间先后,有个复员和转业之分。在那个年代,复员和转业的区别不是很大,尤其是在事业单位和政府部门。在工厂里有些区别,但收入上也差不了很多。那时,大家都在人生的道路上爬坡,在发展的过程中努力,面对工作和生活中出现的问题,大家自身难保、自顾不暇,谁也没有在意别人会怎么样,更不会有人注意叶林这样一个性格有点怪、命运有点差的人。
但后来,情况发展的就有些出乎人们的预料了,随着程少杰职务的节节攀升,蔫唧唧的叶林也在仕途中渐渐浮出水面。先是车间主任、分厂副厂长,后来是分厂厂长,让人们心脏的承受力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锻炼。
最让人们没有预料到的是,程少杰由红钢总厂党委书记升任副省长后,叶林一跃而起成为红山钢铁总厂的厂长,这一下,让绝大多数战友瞪圆了双眼、惊掉了下巴。大家认为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就是做梦也不可能梦到这一篇的,因为叶林在战友中的运气一直是最差的,差到所有的不幸都可能降临到他的身上、所有的好事都是绕着他走的。现在是怎么了,王八走了鳖运了?那些好事迎着头就撞上来了,躲都躲不开。而且不是一件,是一件接着一件,应接不暇。
这时的红山钢铁总厂已经是省内特大型国有独资企业,职工超过五万,产值突破二千亿,叶林已然成为年青的省管厅级干部,坐上了省内国企的第一把交椅。这时,战友们发现,再打电话联系叶林时,接电话的就是秘书了,没有特殊的理由,谁也找不着叶林本人。当领导的手机都在秘书手里,没有哪个领导自己拿着手机到处转悠。
但不知从何时起,人们发现一件怪事,战友中罗梅能联系到叶林,无论什么时候,也无论什么事,只要罗梅出面,就一准能牵出叶林来。至于怎么牵,如何牵,谁也不清楚。
大家感觉罗梅、叶林和程少杰这三人在一条绳子上,因为一但牵出叶林来,就极有可能再牵出程少杰,就这一点让战友们既羡慕又嫉妒。大家不明白,罗梅是怎么认识叶林的呢,当年罗梅是师直总机班的,叶林是炮团的,属于两股道上跑的车。复员后叶林在红钢总厂,罗梅在纺织品研究所,没有特殊的事情,他和罗梅是不可能认识的。可现在看,罗梅不仅和叶林认识,而且关系还不一般,发展到呼之即来、随叫随到的地步,这怎么能让人人相信?最让战友弄不明白的是,从什么时候、通过什么,这三人就有如此的密切联系呢?这个过程谁也不知道。就连罗梅最好的朋友,师直电影队的女战友常艳问她,她也只是笑着摸摸常艳的脑袋,拒绝回答。
罗梅可以不回答,但她越是不回答,战友们就越想知道里边的内容,时间长了,就传出一些其它说法来。当常艳把听到的一些传言告诉罗梅的时候,以为罗梅会愤怒、会生气,出乎常艳预料的是,罗梅听完她的话后只是淡淡的一笑,很平静的对她说:“我管不住别人的嘴,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自己做了什么我自己知道,时间会证明一切。”
罗梅这人为人低稠,凡事不张扬,也不与人们计较,显得很大度。在公开的场合,战友开玩笑猜测她和叶林的关系时,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笑笑。这笑容里面的内容就多了,随便你们怎么想吧。她越是这样,别人越是弄不清了。
真正让战友们目瞪口呆的是,罗梅原先的单位、纺织品研究所在市场竞争中倒闭了,原单位所有的人都成了下岗职工,罗梅也不例外。正当大家为罗梅担心忧虑时,她却能出人意料地调到省环保厅工作。罗梅的家庭背景战友们知道,她个人的情况大家也清楚,她到环保厅工作的事情,绝对是有人出手帮了忙,而且,出手帮忙的这个人,不是一般人。因为一般人是办不了这件事的。
战友们猜测,罗梅能调到省厅工作,肯定是有省里的大领导点头同意了,可能性最大的就是主管工业的副省长程少杰点了头。而能联系上程少杰的人一定是叶林,他们知道,除了叶林,战友谁也不行,因为其它人连程少杰的面也见不上,更别说办事了。战友们都清楚,这年头,没有过硬的关系,别说想到省厅工作,就是到市局也别想。可叶林和罗梅究竟是什么关系,没听说他和罗梅之间有什么摆不到桌面上的事呀?既然如此,为什么叶林对罗梅的事如此上心?
对此,大家想了很多,可唯独没有想过,在叶林人生低谷的时候,战友中间除了罗梅,没有任何人关注过叶林这个人。
在遥丽离世最初的那几年,叶林总有一种孤独、无助的感觉伴随左右,无论干什么,心里都是空洞洞的无依无靠。他特别想找一个合适的人倾诉自己的痛苦和无奈,发泄一下心中的积怨,恰巧遇上罗梅。
其实外表上看起来越坚强的男人,内心深处越会隐藏着脆弱的一面,只是这一面平时难以触碰,而一旦触碰到,男人的脆弱就会喷涌而出。几乎所有的男人都认为坚强是他们的天性和责任,所以,他们不会轻易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面。但是,坚强也会使男人感到疲惫和无所适从,长期累积的负面情绪总需要释放出来。不然,就会影响身心健康,也会使正常的性格发生扭曲。在这种情况下,罗梅成了叶林的倾诉对象。
罗梅和叶林是在遥丽的葬礼上认识的,罗梅对叶林的处境和遭遇很清楚,对他痛失女友这事一直抱有同情,加上她对叶林有一份天生的好感,俩人在交往的过程中,罗梅发现叶林是一个实诚人,也愿意和他来往。罗梅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子,具有一种天生安慰人的潜质,她性格安静,心地善良,与人为善,愿意倾听。而且她了解事情的全部过程,也特别理解叶林,这一切正好为叶林提供了良好的诉说环境。
寂寞的人总是会用心的记住他生命中出现过的每一个人,特别是在他最困苦的时刻帮助过他的人,罗梅无形中成了叶林心目中这样的一个人。
因为有了倾听,因为有了理解,叶林每次见了罗梅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越有话说越想见她,不知不觉中,两人见面次数越来越多。曾经一段时间里,叶林一下班就着急往公共汽车站走,为的是陪陪罗梅,也为的是和她在一起说说话。在这些日子里,他忽然觉得和一位美丽的姑娘在一起说话,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那种美好让人心情愉悦,血流加快,身体轻松,精神爽朗。那个时期,和罗梅聊天说话成了叶林每天都要干的第一事,甚至有了几天不见罗梅,他就像丢了魂似的浑身不自在。
那时,罗梅刚参加工作,还没谈恋爱,而且换了环境,认识的人不多,有一个战友经常过来聊聊,当然是好事。而且,罗梅也看出来了,叶林对她是真正的好,就说经常下班后不回家,站在路边陪她,一般人就做不到。刚开始时,俩人有些陌生,通过交谈,罗梅走进了叶林的内心世界,理解了他的痛苦和无奈,也深深地为他打抱不平。
罗梅通过叶林的述说,知道了他工作岗位的艰苦,知道了他有一个爱打架的师傅,知道了非党员的身份对他的负面影响,也知道他对人生的无奈。
但她潜意识里觉得叶林不是那种沉沦下去的人,对待悲惨人生,他不会善罢甘休,也不会听之任之,他会抗争,他会改变,他会有起来的那一天,这一切从叶林的话语中已经暴露无遗了。至于什么时候起,为什么会起,她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他能行,因为她感觉到他骨子里有一股不服输、不认输的劲头。叶林越说的多,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越坚定。
在交往中,罗梅和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黄河尚有澄清日,岂可人无得运时?”她觉得此时用什么话语鼓励叶林都不如这句成语合适。
就这样,罗梅陪着他渡过一段极其艰难的日子。正是有了罗梅的陪伴,叶林才觉得苦日子没有那么苦,没有那么难。多年来,叶林在心里最想和罗梅说的一句话就是:感谢你在我最落寞的时候牵起我的手,在凄风苦雨的日子里为我亮起一盏灯;感谢你让我又一次坚信了生活的唯美,感谢你应对我的不可理喻时却从来不说放下,感谢你用生命的柔情温暖了我的薄凉,感谢你陪我走过荆棘丛生的人生路。
事后,每逢叶林想起当年罗梅陪伴他的日子,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激。其实人世间的挚爱,只用一件事情就可以表达。那就是当你在人生最落魄的时候,她(他)依然没有选择离弃你。
所以当他知道罗梅遇到困难时,他连想也没有想,就出手了。
叶林的出手,改变了罗梅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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