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不哭?” 渐渐的,有黑影注意到了玲花。 怨恨向玲花袭来。 玲花四周虽然下着血雨。 但这些怨恨数量惊人,其中不乏存在危险级诡异的怨念。 玲花皮肤上的裂痕重新出现。 比之前更多,比之前更密。 在怨恨的卷动下,玲花的眼底涌动着滔天煞气。 她想动手,却被宁恒一把抓住。 “在这里动手,很吃亏。” 将玲花暂时安抚住后,宁恒带着哭腔嘶吼着。 “她啊,她更惨。” “自出生起,她就被人当作怪物。” “被父母抛弃,被朋友抛弃,被大家抛弃。” “一个人生活,一个人挣扎。” “谁料,有一年,发生了瘟疫。” “瘟疫如火,快速蔓延,死伤无数。” “这本是天灾,村民却将错误怪在了她身上。” “愤怒的村民将她分尸,沉入孤井。” “村民的怨恨、不甘,愤怒全部强加在无辜的她身上。” “她就算死了,就算变成了鬼,也活在地狱中。” “那些愚昧的村民,将愤怒、怨恨、恶毒,恐惧化为种子,种在她体内。” “她无时无刻都在被村民分尸。” “她四周的血雨,都是她分尸的血肉形成的。” “她存在了多久,就承受了多少痛苦。” “有谁,比她还惨。” 宁恒大喊着玲花的身世。 四周的质疑和怨恨逐渐停息。 黑影们蹲在地面上哀嚎:“她好惨啊。” “她和她一样惨。” “原来悲伤到一种地步,已经无法哭出来了。” 宁恒耳朵一动,瞳孔赫然收缩。 他之前走进了一个误区。 谁说,悲伤只会流泪。 真正的悲伤,是连泪都流不出来。 真正的悲伤,是魂悲魄泣。 尸骸古城存在一只不哭的哭鬼。 它才是最凄惨的。 它最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孟姜女。 啼血杜鹃,望月子规,连哭十天十夜,哭塌长城。 “她在哪里?” 宁恒大声询问。 在无数哭声中,宁恒听到有黑影在自言自语。 “她就在这里。” “她不会哭,可她一直都在哭。” 很矛盾的说法。 不会哭,却一直都在哭。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就在这里。 宁恒抬头,疯狂扫描着四周。 果然,他看到了一个格格不入的黑影。 那道黑影纤细,模糊,仿佛一股风就能吹散。 她站在沼泽的废墟边。 既不动弹,也不哭泣。 她是尸骸哭城唯一不哭的诡异。 “就是她。” 宁恒眼神散发着惊人的光。 这么久了,终于找到孟姜女了。 她总算出现了。 “花姐,走。” 鬼瞬步开启,宁恒瞬间消失在原地。 那些试图袭击宁恒的哭鬼,玲花出手阻拦。 等宁恒出现在废墟时,孟姜女又一次消失了。 “她一定在四周。” 宁恒盯着四周。 他引动了尸骸哭城大量的哭鬼。 刚刚站着的那片沼泽,已经变成了哭鬼交流大会。 它们哭泣着,哀嚎着,咆哮着,诉说着自己的绝望。 那里已经变成了沼泽的灯塔。 这座灯塔会不断吸引大量的哭鬼。 在哭鬼交流会没有结束前,孟姜女不会离开。 “你身上的黑气更浓了。” 玲花对着宁恒说到。 宁恒皱眉,目光看向高墙。 高墙上的藤蔓已经爬升了很多。 “下沉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 “花姐,你了解永恒噩梦吗?” 宁恒一边寻找孟姜女,一边询问永恒噩梦的秘密。 永恒噩梦,在上一世就是谜团。 无人知晓永恒噩梦里存在什么。 因为进入的人,再也没有出来过。 玲花歪着头思索着。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许久后,玲花捧起一把水说到:“它是梦境。” 然后弯腰捧起一把泥沙说到:“它就是噩梦。” 她的思维虽然和人接近。 但终究不是人,有些东西是很难准确表达。 所以,她举了一个例子。 宁恒思索着玲花的话。 突然,他看了看四周。 他明白了。 他明白玲花的意思的。 永恒梦境是一片海。 人会在海中溺死,但有获救的机会。 可永恒噩梦是海底的海床。 海床全是泥沙。 陷入其中,不但会窒息而亡,甚至尸骨都会被挤爆。 最恐怖的是,陷入泥沙中,无法自救,也无法求救。 越挣扎,下沉的越快,下沉的越深。 虽然玲花没有告诉宁恒永恒噩梦中有什么。 但简单的比喻,已经让宁恒脊背发凉,手脚冰凉。 越思考,越觉得细思极恐。 怪不得在上一世,无人知晓永恒噩梦的秘密。 因为,那些沉入永恒噩梦的人,再也没有归来过。 宁恒摇了摇头,暂时将永恒噩梦的可怕抛之脑后。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孟姜女。 她才是宁恒永恒梦境一行最重要的事情。 “主人,双瞳诡眼可以捕捉。” 诡眼开口了。 它晋级为c级后,可以叠加形成双瞳诡眼。 双瞳诡眼可以捕捉到难以观测的东西。 “好,我明白了。” 宁恒点了点头。 他的眼珠开始移动,从右眼移动到左眼,一个眼眶出现了两枚眼珠。 两枚眼珠开始交融。 玲花看着宁恒,神色第一次出现了好奇。 因为宁恒的眼睛和她很像。 她是重瞳,如地球和月球组合。 宁恒是双瞳,融合之下,眼珠呈椭圆状,其内两枚黑色瞳孔。 在某些方面,他们的眼睛很像。 “找到了。” 开启双瞳诡眼后,宁恒果然看到了之前那个弱不禁风的黑影,黑影背着包裹。 它忽隐忽闪,似存在又似不存在。 一股风,仿佛就能将其吹灭。 它的存在很奇怪。 就像是尸骸古城的烛火,艰难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