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这是一种剧烈的疼痛! 痛感袭来,就如同有无数之手拿着细细长长的针,在我身上扎一般! 这种疼痛袭来,便是无穷无尽,洗刷着我的全身上下,让我身上的每一根肌肉,每一个毛孔都不自觉的扭曲起来。 剧烈的疼痛,让我不禁大声的吼叫起来,但拼尽全身的力气,也不过是发出一丝呻吟而已。 先是手指,然后是手臂,再然后是全身上下,意识一点一点的回来,我勉强睁开眼睛。 头顶上是一个水晶所做成的吊灯,在我的眼前一晃一晃的,晃得我不由得抬手挡住了眼睛。 等到适应了这中亮度,我才眯起眼睛打量起周围的一切来。 很显然,我是在一所房子里,而且从这里的装饰来看,这间房子的主人还很富有。 屋子里尽是一些华丽的装饰,就连桌子上摆放的茶壶和水杯,都是由上等的白玉制成的。 房间被收拾的干净整洁,空气中略带着一种淡雅的香气,我猜想这里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女人。 喉咙里仿佛又一团干火在燃烧,我喘了一会气,试图坐起来,但只是略微的动了一下,小腹上便传来一阵撕裂一般的疼痛! 我忍不住痛呼了一声,刚刚抬起的身体再次跌在床上。 也许是听见了我的痛呼,房门外面传来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我扭过头去,还未等看见有人走进来,一个带着银色毛发的小东西便一下跳到了我的面前! 我吓了一跳,身体本能的朝后靠去,但这样的动作对我来说似乎还是有些难度,伤口剧烈的疼痛了一下,让我忍不住再次嚎叫了出来! 不过,这回,我也看清楚了那个跳到我面前的东西的样子了,这是一只长着银色毛发的闪电貂,它就那么站在我的面前,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我。 这只闪电貂,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银条,你又调皮了,把我们的男爵大人吓到了!”女人的声音温和,语气中带着那种成年女性的韵味。 闪电貂抬起鼻子在我的面上嗅了嗅,然后灵巧的一跃,便蹦到了我的胸膛上。 我的目光随之而去,但首先引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极其美丽的面容。 那张美丽的脸略显冷漠,显出了一种和凡尘格格不入的高雅,她对我笑了笑,浓浓的眉毛像是两道弯月,“男爵大人,你醒了,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子...安...小姐?”我皱起眉头,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这是在哪里?” 子安“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她捂着嘴,带着笑意说道:“男爵大人,你对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不记得了么?” 一个清晨,女人对男人说出这样的话来,的确是很歧义,让人忍不住往歪了想,不过我却没有任何调笑的心思,只是皱着眉头,仔细的回想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杀死了奥兰多之后,我便带着沉重的伤势,我记得敲响了一家人的门,而开门的人,似乎就是子安小姐,而且当时,她好像正穿着白色的浴袍。 因为当时的意识已经模糊了,所以具体的事情我也记不清了。 看到我的样子,子安轻声笑道:“昨天夜里,我听到有人敲门,见你满身是血的站在门外,可是把我吓了一跳呢!” 我试图坐起来,但腹部再次传来剧烈的疼痛,让我再一次跌在床上。 “你不要乱动!”子安有些紧张的坐到床边上,检查了一下我腹部的伤势,颦眉微皱,语气有些凝重的说道:“你的伤势很重,还是不要乱动的好,瞧,伤口又裂开了。” 她揭开我的绷带,白色的绷带已经被血水染红了,子安从柜子里又取出一些工具来,把我腹部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 在这期间,我都是咬着牙忍着疼,等到她忙活完,我已经满头大汗了。 “伤口太深了,我看还是叫牧师来吧。”子安皱着眉头,正要起身,我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不要!”我咬牙道:“我在你这里的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奥兰多已经死了,紫罗兰大公一定在不择手段的寻找我的下落,紫罗兰大公的人遍布整个帝都,要是让他的人知道我在这里,恐怕我和子安都难逃一死! 子安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可是你的伤......”她咬着嘴唇,在我的坚定的目光之下,她只得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不告诉别人就是了。” 我松了口气,放开了她的手。 子安坐在床边,她的脸色上带着疑惑,“男爵阁下,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帝都呢?你不是在西北抗击来犯的兽人么?而且,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昨天我见到你的时候,本来以为你一定会死掉的,没想到你竟然今天一早就醒过来了!” 我叹了口气,并没有说话。 子安见我不说话,她的面色有些不悦,“男爵阁下,如果你不能把事情的缘由清清楚楚的告诉我的话,恐怕我不能将你留在这里了,我会通知城防守卫军,把你交给他们处理的。” 她说着,我胸口上的银条快速地跳到她的肩膀上,对着我做了一个鬼脸,呲着牙,把身后的尾巴竖了起来。 “我是听到了陛下指令,从西北赶回来的。”见到子安的样子,我知道不说不行,所以把自己的眼神瞟向屋顶,语气淡淡的回答道。 “我是昨天傍晚到达帝都的,所以知道我回来消息的人极少,刚回到帝都,我便接到了紫罗兰家族的邀请,奥兰多亲自来伯爵府邀请我去参加晚宴,但在去往紫罗兰大公的府邸的时候,我们却遭到了刺客的袭击!”我叹了口气,装作痛心的样子说道:“那名刺客实力竟然达到了八级,奥兰多被他一矛刺杀,而我也几经奋战,才拼尽全力击杀了那个家伙,可自己也是身受重伤,才.....” 子安听到了奥兰多的死讯,捂着嘴惊呼了一声,然后她弯起眼睛,露出浓浓的笑意,把手从自己的嘴上拿了下来,轻轻的搭在我腹部的伤口上,对我笑道:“男爵阁下,真是精彩的故事呢!不过我可不是那种只会听故事的傻女人。”说着,她的笑容渐渐的冷了起来,放在我伤口上的芊芊玉手也用上了一些力道:“男爵阁下,我是一个不会武技,也不会魔法的弱女子,我现在的地位,这里的房子,用具,以及你躺着的床,可都是我一点一点拼搏出来的,我卿子安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但我有今天,靠的可不是我身材和样貌,而是这里!”她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对我冷笑道:“你以为这种偏偏三岁小孩的话,真的能骗过我卿子安么? 若是真的如你所说,那为什么你极力的阻止我去找牧师来呢?” 我忍着痛,额头上流下一颗颗黄豆般大的汗珠,语气有些虚弱的道:“事实就是这样的,该说的我都说了。” “是么?”子安站起身来,收起了她脸上的冷漠,而是换了一副温和的笑容道:“那我这就通知守卫军,相信他们对你口中的刺客一定很有兴趣。” 她转过身去,即将走出房间,我忍住不开口道:“等等。” 子安的身子停了下来,她转过头来,对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我的男爵阁下,你这是打算说实话了么?” 我露出一个苦笑,道:“真是,你们女人难道都是这么精明么?好吧,我说实话便是了。” 子安听出我语气里的挖苦,她并不在意,只是笑着道:“谢谢你的夸奖,我权且当作你对救命恩人的赞美了。” 我收起笑容,叹了口气道:“事情并不是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奥兰多的死讯,现在应该已经在帝都中传开了把!” “奥兰多大人真的死了?”子安的脸色也略微显得有些苍白,她伸出玉指,指着我道:“你杀了他?” 我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子安这回是真的惊讶了,她捂着嘴大叫一声:“天啊!我一直以为你们是好朋友,上一次你们在拍卖场的时候,明明很要好的!” “我们.....我们曾经是朋友......”我思索了一下,道:“或许,那个时候,他还把我当作朋友的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竟然杀了奥兰多大人,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子安惊异道。 我苦笑了一下,道:“别说是你了,我现在想起来,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子安小姐,这件事情其实和你没有什么关系的,知道了太多,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和我没关系?”子安的脸色有些愠怒,“你现在可是躺在我的家里,我家的院子里还有你的血迹,你竟然说和我没关系?” 听到子安的话,我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脱口道:“你没有整理门外的血迹么?” 我的语气有些冲,这让子安感觉很不爽,她瞟了我一眼,怒道:“我为了救你,忙活了一个晚上,哪里有什么功夫整理门外的血迹!” 糟了! 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仿佛是印证了我的预感,门外传来了“砰!砰!”的敲门声! 声音很大,也很急促,很显然,外面的人不怎么友好,子安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她和我对视了一眼,眼睛里满是不安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