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悄悄来临,月亮悬在半空中,朦朦胧胧的就好像被一层布遮掩着一般,风动,月亮渐渐明朗。楚冰惜快步走在明月下,她走过回廊,穿过院子,来到“迎香院”一个极为偏僻的黑暗角落。聂星辰去过那里,那里是迎香院下人住的地方。楚冰惜走向柴房前,她并没有敲门,而是对着柴门叫了一声“喵!”那是猫叫声。不一会儿,柴门“吱呀”一声打开,楚冰惜见没有人跟着便悄声走了进去,柴门关闭。聂星辰心道:“她去柴房做什么?”聂星辰轻轻地靠近柴房,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只听见里面一个少女的声音道:“你哭过……谁欺负你了?”这个声音聂星辰自然听过,正是之前倒垃圾那位白衣少女的声音。只听见柴房里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叹息声,那女子说:“刚才‘妈妈’带了两个客人来,一个客人腰缠万贯,一个客人英俊无比,可是都被我轰走了,我是傻呢还是太清高了呢……”这是楚冰惜的声音。白衣女子的声音道:“你不傻也不是清高看不起别人,而是你真正爱上了‘他’,你眼里再藏不住其他的人,可是你终究是寄人篱下,你一直不接客人,就不怕‘妈妈’怪责于你!”“这我当然也知道,可是我……”楚冰惜顿了顿,“刚才的客人里没想到有一个竟然是他的朋友,这个人很关心他,好像是故意来打听我的情况的!我对他的感情本来没有人知道的,可是……我真怕有人知道了这层关系,要是被他知道了……我怕他就不会来了……”聂星辰心道:“一个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头牌姑娘,一个是倒垃圾的少女,看来身份的高低并不能阻碍她们做交心的朋友。”白衣女子的声音道:“他到底对你是如何的?你们每次在小楼就真的只吹吹曲,弹弹琴,没有做其他的事情?”楚冰惜道:“我只知道他不像其他的男人一样,他每次来都只与我说说话,听我弹琴吹曲,再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他真的是个至诚的君子!”白衣女子道:“哦,那他是喜欢你才来的,而不是为了你的身体!”楚冰惜道:“我知道他很好的,可是我觉得他太过于特殊,才显得很……很‘虚幻’,不真实,我怕就像是水里的泡影,梦中的美景一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白衣女子道:“你明天不是要和他见面吗,你让他带你走吧,他武功不是很好吗,他既然这么好,他一定会带你走的!”楚冰惜道:“可是……可是他有很多的心事,我不想增加他的负担……”白衣女子道:“你这么为他着想,那他为何不为你想想?他就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其他的臭男人欺负也不管了?”楚冰惜道:“你不会明白的他的……他比我更加苦的,他很可怜的……”聂星辰咬紧了牙关,更加用心地听了。白衣女子道:“你啊,真是爱的迷糊了……如果我是你,就让他带我走,二人可以互相承担苦楚不是吗?”楚冰惜又叹了口气。白衣女子道:“这个世界上的好男人又何止他一个呢?如果真的是爱你的人又岂能让你在这里耗尽青春?他只是把你当做一个可以说心事的人,还是真的爱你,你应该要去辨别清楚,如果他不是真的爱你,你也不必为他难过……”楚冰惜道:“云心,告诉我,我该怎么做?”白衣女子“云心”道:“很简单,你就告诉他你想离开这里,你先探探他的口风,如果他有意带你离开,你可千万要答应,如果他没有带你走的意思,你也就不必再为他难过了,因为不值得!”楚冰惜“恩”了一声,说:“云心,我听你的。”只听云心笑着说:“快回去吧,快要到‘妈妈’查你房的时间了,你再不回去就要遭殃了,你不接客人没关系,可要是到处串门便是大忌了。”楚冰惜道:“幸好有你在,这里的姐妹很多,可是我只有与你才能说说话,你也找个机会离开这里吧!你不像是甘心在这里常住的人!”云心笑着说:“先管好你自己吧,明天我等你好消息!”楚冰惜忽然笑着说:“好香的兰花!你是在何处摘得的?”云心道:“我也不知道是谁摘给我的……我对生活已没有了期许,也许是上天可怜我吧……”良久,二人都没有再说话。楚冰惜向云心道别,聂星辰连忙躲了起来。柴门打开,楚冰惜轻悄悄地迈开步子快速地跑了起来,聂星辰跟上,一丝丝花香气钻入了聂星辰的鼻腔里,百合花与兰花的香气都有。他跟着楚冰惜回到小楼,直至小楼上的灯火完全熄灭,聂星辰却并没有上楼,楚冰惜已没有继续探寻的必要,聂星辰望着小楼,心道:“楚冰惜深深爱着薛笛,可是薛笛只是把楚冰惜当做了倾诉的对象而已,明日亥时三刻,薛笛同样会向楚冰惜倾诉,而楚冰惜已准备让薛笛带他离开迎香院,我该如何出击?薛大丫头会不会尴尬?”聂星辰正准备离开迎香院,可是与薛轻鱼、盗金光打的赌怎么办?月光洒落在聂星辰双眼里,也照亮了小楼上的雅致光景,一个镶嵌着珍珠的香囊也被月光打亮了。聂星辰拾起香囊,香囊的味道与楚冰惜身上的香气接近,必是之前楚冰惜匆忙奔跑中无意中掉下的,香囊上还用极细小的金线绣着个“冰”字。聂星辰揣好香囊,他叹了口气,道:“薛大丫头,很抱歉,还是我赢了。”这时,老鸨子点着灯笼在龟奴的陪同下步上小楼查看楚冰惜去了。老鸨子好生看着楚冰惜在房间里就寝之后才放心下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