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现场:一线刑警侦查实录

公安部刑事侦查局特聘作家、“五个一工程”奖得主殷毅探案作品精选,包含10个惊险刺激、真实还原的一线侦查故事: 《跨境行动》:远征“金山角”,密林深处跨境缉毒侦查行动,禁毒民警铸就不朽丰碑。 《破译血案密码》:14年前雪夜杀人的“孤狼”落网,“2004?12?28”重大命案告破。 《骗术变种“名堂山”》:“神骗局”潜伏在江湖,撒旦的“请柬”与除魔的法网展开斗争。 《黑帮团伙覆灭记》:曾经“浪子回头”的街头小混混,如今守法儒雅的金融白领,不改穷“黑”极恶本性。 《围剿“幽灵船”》:游荡在丁字港的“幽灵船”,竟是水上移动赌场。 《猎“狐”24小时》“三剑客”24小时,6000公里,攻心劝返嫌疑人。 …… 百分百写实的一线刑警见闻录,直面危机四伏的人性修罗场!

作家 殷毅 分類 出版小说 | 28萬字 | 61章
抓捕·玩命·反诈
刚要下班的时候,潘云峰得到情报:一个机动车盗窃团伙的主要犯罪嫌疑人王某,驾驶一辆盗窃的黑色新桑塔纳轿车,驶入县城商业集团的家属院。
机不可失!他和正在外地办案的大队长赵光通了电话,随后立即带领民警抓捕。
这个家属院位于县城老城区的新华路路西,院内南面有几排家属楼,北边是一片杂乱的棚户区,巷道弯弯曲曲,出租房屋多,人口密集,治安情况复杂。
作为一名刑警,潘云峰对这片区域的情况了然于胸。
犯罪嫌疑人王某当过武警,退伍后曾经在一个乡镇派出所干过临时工,对刑侦大队的民警非常熟悉,而且反侦查意识特别强,如果太多警力进入家属院,必然会惊动王某。
潘云峰对身边的弟兄们说:“你们堵住大门待命,张云跟我先进去看看。”随后他驾驶一辆民用号牌车辆驶入家属院,沿着一条南北向的小路,一路观察,寻找王某和那辆黑色的新桑塔纳轿车。
先左后右拐了两个弯,一直开到小区北侧的棚户区。潘云峰发现30米外小路的尽头,停着一辆黑色新桑塔纳轿车,东边是一幢临时搭建的低矮平房。
他分析王某就在附近的某处,密集的出租屋内人员鱼龙混杂,结构复杂,如果贸然搜捕,王某很容易利用四通八达的小巷逃窜。这个区域人多眼杂,不适合蹲守。
潘云峰把车子悄悄退回到南面两幢宿舍楼的中间。这里是驾车出入家属区的必经通道,宽约两辆车的距离,是个理想的蹲守卡口,便于实施抓捕。
刚把汽车在通道中间停好,就见那辆黑色桑塔纳轿车从北边开了过来。
潘云峰闪了下车大灯:“是他!”
两个人立即下车,一左一右堵住通道。
这时,犯罪嫌疑人王某也认出了他俩,知道是抓他的,停下车。
双方对峙了片刻后,王某突然一脚油门儿,桑塔纳轿车疾速朝张云冲了过来。
“小心!”潘云峰一把推开张云,纵身跳上桑塔纳轿车的引擎盖,避开了疯狂的车头,随后重重地摔了下来。
桑塔纳轿车撞上了潘云峰的汽车,卡在通道里。王某打开车门试图逃跑。
“想跑?”潘云峰一条腿弹簧似的跳了起来,飞身将王某扑倒,麻利地上了手铐。
张云扶潘云峰起来,见他的左腿使不上劲儿,伸手一摸,黏糊糊的全是血:“教导员!”
“别管我,快叫弟兄们过来。”
犯罪嫌疑人被擒获了,潘云峰也被弟兄们送进了医院的抢救室……
在向城派出所的院子里,我见到了传说中的“铁打的刑警”、山东省兰陵县公安局副局长潘云峰。他正带领弟兄们侦办一起涉黑案子。
“哎哟,俺真没啥好写的。”他朝我憨厚地笑了笑,匆匆握了下手后,就把我晾在一边,不停地打电话。
他的语速很快,边打边在院子里转悠。我大约听出来了,他在做一个犯罪嫌疑人父亲的思想工作,想让这个人的儿子投案自首。
中等个儿,单眼皮,卧蚕眉,小眼睛,鼻子挺立,下巴笔直,厚实的身板,就是走路左腿有点儿跛。脸上挂着的,是邻家大叔的笑容;身上透出的,是沂蒙汉子的质朴。
“工作做通了,我得去见面谈话。”潘云峰眯着小眼睛,和我歉意地打了个招呼。
一阵车门响后,他和一帮弟兄们没影了。
怎么说潘云峰也是县局的副局长了,这些谈话的小事让弟兄们去一下就行了,还用得着他亲自出马?我有点儿纳闷。
“潘局他干了二十多年的刑警,习惯了,要不弟兄们都叫他兰陵捕头呢。”陪同的刑侦大队教导员李冰看出了我的疑问,“这是一个长期盘踞在矿区的涉黑犯罪团伙,私藏炸药,还非法持有枪支,时聚时散。以前虽然打击过几次,但都因为证据问题,没有做干净。这次潘局要见的这个人,是这个犯罪团伙的核心成员,想让他做污点证人。”
李冰把我引进派出所小会议室里,递上一杯茶:“给你剧透一点儿,咱们这位潘捕头啊,当年可是全省65公斤级的散打亚军。每次有危险的活儿,他总是冲在最前面。”
接着,他给我讲了潘云峰的两个“玩命”的故事……
2016年3月20日凌晨,夜幕笼罩着兰陵县芦柞镇大古庄,除了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乡野里一片寂静。
潘云峰带领身穿防弹衣、手握微冲的弟兄们,悄悄逼近一处平顶农舍。
他们要抓捕的犯罪嫌疑人叫海子。海子26岁,兰陵县磨山镇人。2015年以来,他涉嫌多起寻衅滋事、绑架、敲诈勒索和故意伤害案件,平时携带一支“五连发”猎枪,居无定所,行踪诡秘;曾经两次开枪拒捕,成功逃脱。
一次在兰陵的层山,刑警队两位弟兄与他狭路相逢,海子朝他们连开两枪,然后利用地形从容逃脱。一天后,抓捕人员用警车把海子连人带车堵在磨山的一座桥头,穷凶极恶的海子从轿车内举枪对着警车就是一枪,然后迅速倒车逃窜。民警驱车追赶,狡猾的海子一边驾车疯狂逃窜,一边撒下一路铁蒺藜,警车的轮胎被扎爆,弟兄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海子再次逃脱。
犯罪嫌疑人海子凶悍暴戾,极度疯狂,迟一天抓获,社会和百姓就多一天危险,潘云峰决定亲自带队抓捕。
经过紧张摸排,潘云峰终于嗅出了海子的气息,很快就锁定了他藏匿的地点。
事不过三,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再逃脱了!一切都在悄然中进行。狙击组占领了制高点,外围组各就各位……
潘云峰朝突击组的弟兄们挥了挥手,一脚踹开大门,率先冲入房内。
“不许动!警察!”可房子里空无一人,床下、橱柜、梁头都找了一个遍,没有海子的影踪。
潘云峰把手伸进被窝里,暖暖的。
墙角的杂物堆引起了潘云峰的注意,他朝副大队长赵凯使了个眼色:人还在屋内!
“又让他跑了。”潘云峰说了声,两人佯装要离开屋子。
突然,潘云峰一把推开赵凯,闪身扑向墙角,一只手迅速从杂物堆中托举起一支冰冷的枪管,另一只手中的77式手枪同时抵住了海子的脑袋。
海子落网了。赵凯检查他的那支“五连发”,冒出一身冷汗:枪的保险已经打开,子弹早已躺在枪膛里。
“都快50岁的人了,这抓捕的粗活儿你坐镇指挥一下就行了,还往前冲,你看,这多危险啊!”赵凯摆了摆手中的“五连发”。
潘云峰收起77式,拍了下赵凯的肩头:“兄弟,这事你就别和我争了。记住,只要我在场,有危险的活儿,还是我打头阵!”
2017年3月25日下午,兰陵县长城镇大马庄的赵大爷,乐呵呵地上了一辆开往枣庄的大客车。在济宁工作的儿子前一天打电话来,媳妇生下个大胖小子。他用红布包上积攒的一万元钱去看望孙子,准备从枣庄再转车前往济宁。
上车后不久,赵大爷就昏昏沉沉地打起了盹儿,迷糊中感觉有人碰了一下他的胸口。赵大爷睁开眼,一个男子正弯腰站在他的面前,一看上衣兜已经被割破了。
“你偷了俺的钱!”赵大爷立马喊了一声,希望引起其他乘客的注意,抓住窃贼。可是一车的乘客不是装睡,就似耳背。他看着窃贼手中闪着寒光的刀子,不敢动弹了。
窃贼一边退,一边把窃来的一万元现金快速传给前面一个背包的同伙。二人向车门方向走去。
“别停车!有人偷了我的钱。”无助的赵大爷只好向司机求援。
司机的耳朵也背了,减速,停车。
“不能开门!”赵大爷在后面继续高喊着。
车门打开了,两个窃贼打着哨儿跳下车,转眼间没影了。
摸着被割破的口袋,赵大爷不敢下车追赶,只好报警……
“他们竟然敢在警方的春季攻势期间顶风作案,太嚣张了!”潘云峰立即带领便衣队的弟兄们展开侦查。
这辆客车上没有监控,据被害人和乘客的描述,两个嫌疑人均为长发、瘦高个儿。
潘云峰在客车停车位置的附近,找到了一个单位门前的监控探头,发现两个嫌疑人从客车上下来后,其中一个人用衣服蒙住头,快速跑过监控。再顺线追踪调查,发现二人窜过几个路口后,上了一辆白色的现代牌轿车。
调阅车辆信息,这辆现代轿车登记的车主是王某廷。
根据这辆轿车的轨迹,潘云峰发现这辆车经常从兰陵县的尚岩镇驶出,上午跟踪发往临沂的客车,下午尾随发往枣庄的客车。
“这应该是一个扒窃客车的专业团伙,成员至少3人以上,而且均为兰陵本地人。”潘云峰给这个犯罪团伙画出了大致轮廓。
经过进一步摸排,与王某廷关系密切的高某、王某利、王某明和张某4人进入了警方的视线。
30日上午11点,潘云峰带领的抓捕组咬上了那辆白色的现代牌轿车,由临沂市的罗庄区一路跟踪至兰陵县东二环与北外环的交会处,正好前方遇红灯。
“抓!”见时机成熟,潘云峰命令行动。
几辆抓捕车迅速包抄上去。驾车的犯罪嫌疑人发现情况不妙,猛然倒车企图逃跑,撞伤了下车准备抓捕的杨斌。
潘云峰的血,一下子又热了!他大吼一声,飞步冲上去,一只手抓着车门,另一只手抢夺方向盘,想逼停车子。车上的嫌疑人又咬又掰,潘云峰的两只手鲜血淋漓,身体也被嫌疑车辆拖着甩来甩去。
见甩不掉潘云峰,嫌疑人大喊:“都一大把年纪了,你就不怕死啊!”
潘云峰回答:“只要俺死不了,你就跑不了!”
车子终于被逼停了,5名嫌疑人悉数被擒。
东泇河悠然流淌,清波碧浪,宛转萦回,在早春灿烂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潘云峰瘸着腿,一步步来到河边,用清澈冰凉的河水,一点点洗去手和膝盖上的血迹,也让刚才生死对决时“咚咚”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
“俺没事,不要告诉其他人,更不要告诉俺家里人。”回到车上,潘云峰叮嘱弟兄们。
“听说过当年那起假军人诈骗案吗?”刑侦大队办公室主任梁辉问我。
“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报道过的那个案子?”
“正是,就发生在咱们局的大院里哩!”梁辉流露出几分自豪的神情。接着,梁主任给我讲了当年侦破“11·5”案许多鲜为人知的细节。
2013年11月5日10时许,兰陵县公安局院子里突然驶入两辆没有号牌的小车,一辆是奥迪Q7越野车,另一辆是别克轿车。
几位身着军服的人下了车,为首的肩上扛着两杠四星的大校军衔。
门卫急忙跑过来问:“请问你们找谁?”
“找你们局长!”一位挂着上校军衔的人面色威严地说了声。
“局长不在,到县里开会去了。”
“不在?”大校收住步,盯了门卫一眼,“有哪位局领导在?”
“政委在哩,请你们先登记一下!”
“什么,我们部队首长来你们公安局还要登记?”一个中尉一把推开门卫,几个人大步跨进了办公大楼……
这一幕,被东面二楼的刑侦大队的弟兄们看到了,议论纷纷。
“潘大,来了一伙军人,又是大校又是上校的,咋回事?”梁辉问潘云峰。
“咋回事?有事呗!”一直瞄着窗外的潘云峰把目光收回,“你见过胸前没戴资历章和姓名牌的军人?”
说罢,他拿起电话,通知门卫把大门关了,随后说了声:“把弟兄们集中一下,做好准备!”
潘云峰叫上张云下楼了。
什么做好准备?梁辉一头雾水。
主楼二楼的接待室门口站立着一个上尉、一个中尉,阻止其他人员进入。
潘云峰见状,拎了只茶瓶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示意了下茶瓶。
中尉看了一眼这个送茶水的跛脚小老头儿,迟疑了一下,推开门。
室内,那几个身穿军装的人颐指气使,向县局政委周振和副局长左月太,亮出“中华人民共和国特殊监督机制”证件,声称是来自中央的军事机构,传达中央一号首长的密令,要带走在押的诈骗犯罪嫌疑人徐永启。
佯装倒茶的潘云峰,看得清楚,听得明白。
徐永启正是他抓的,到案后供述了其伙同张咸军等人冒充军人,以办理采砂证为名,诈骗庄坞镇居民马某200万元现金的犯罪事实。铁证在他手里捏着呢。
什么“特殊监督机制”,什么“一号首长密令”,玩这些卑劣的把戏想捞人?也太小瞧咱们兰陵的警察了!
张咸军等人负案在逃,他正要组织追逃。既然送上门来了,那好,照单全收!
室内3个,门口2个,车上应该还有。楼上的人好说,得先把下面的人、车控制住。潘云峰和正在与他们周旋的周振、左月太会意地点了下头,又一瘸一拐地出来,悄悄招呼刑警大队的弟兄们,守候在接待室门外的走廊里。
院子里那辆别克车没有熄火,驾驶员位置上坐着一个挂着中校牌牌的男子。潘云峰先让张云开辆大面包车,堵在大门的内侧,随后两个人走到别克车前。
潘云峰拉了下车门把手,车门锁上了,又敲了敲车窗。
车上的男子扭头看了一下,没有理睬。
潘云峰挥了下手,让开身。张云拎着伸缩警棍,一下砸碎了车窗玻璃,潘云峰迅速打开车门,伸手把那个家伙拖下车,交给张云后,转身就上了二楼,带领弟兄们又收拾了另一帮人。
经突击审查,这6个犯罪嫌疑人供述受这个诈骗团伙主犯周长胜的指使,冒充军人携带伪造的文件窜至兰陵县,企图通过所谓的“一号首长密令”,威逼公安局交出在押的犯罪嫌疑人徐永启;并供述出周长胜、张咸军等人藏身于广西梧州的重要信息。
当晚9点,潘云峰带领抓捕组前往梧州市。
6日17时许,抓捕组抵达梧州后,立即与梧州市公安局取得联系,直奔这个犯罪团伙窝点——梧州市中山公园内的一幢两层小楼,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原来,周长胜和张咸军等人迟迟得不到去兰陵那伙人的消息,知道这次玩砸了,立即通知同伙撤离窝点,分散躲藏。
望着窝点里一沓沓军装、军用标识和伪造的各种假证件,潘云峰火了,保家卫国的钢铁长城岂容你们玷污!逃?就是逃到天边,也要缉拿归案!
潘云峰连夜调取视频监控录像,发现当日上午9点,一辆挂着湖北号牌的黑色途观越野车,另一辆挂着广西号牌的红色马自达轿车,先后驶离中山公园。
经过仔细辨认,确认犯罪嫌疑人周长胜和张咸军就在那辆越野车上。
循踪排查视频监控,越野车已经离开梧州,马自达轿车最终消失在梧州市长洲区华府小区附近。
潘云峰有主意了。
他推开门,不料抓捕组的顾正龙正站在门口。
“我说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扮门神哪?”
“大队长,俺有个想法,马自达轿车车主的信息已经获取,车上的人肯定就藏匿在小区内,不如今晚就先抓了。”顾正龙说。
“怎么,手痒痒了?平时觉得你够聪明的,怎么这会儿脑瓜子就转不过弯来了?”潘云峰抬手敲了一下顾正龙的脑袋,“从目前的情况分析,这伙人已经惊了,而且周长胜等人的去向也不明朗,但是他们之间必然会有联系,如果我们先抓了梧州的几个喽啰,势必会增加对主犯周长胜和张咸军的抓捕难度。”
顾正龙明白了,“大队长的意思,我们先按兵不动,麻痹他们一下,等周长胜那头安顿下来,摸准他们的地点,然后两头同时收网!”
“不错,一点就通,像我带的兵。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睡觉,赶紧的。”
越野车挂的是湖北号牌,逃窜的方向也是湖北,潘云峰有一个预感,周长胜和张咸军等人应该与湖北某地有关联。他打电话给刑侦大队教导员赵凯,让他带另一组民警立即赶往武汉。
第二天上午9点,正在华府小区附近蹲守的王文峰发现,那辆红色马自达轿车出现了,随即向潘云峰报告。
几分钟前,潘云峰得到准确信息,周长胜等人已经在武汉市区住下,分析留在梧州的那几个人可能要碰头,立即指示:“跟上去,千万别跟醒了。”
王文峰打了一辆摩的,跟踪马自达轿车来到桂江岸边一个农家园饭店。
潘云峰带领顾正龙、张云等人随后赶到。
江边有个停车场,马自达轿车停在里侧,车上没人。
“都在大厅里呢,三男一女。”王文峰报告。
“走,会会他们。”潘云峰带着弟兄们进了大厅。
大厅里有二十多张桌子,要抓捕的目标坐在东南角的一张桌子旁。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白衬衣的50多岁男子,正在兴奋地说着什么。
潘云峰走过去,拍了拍这个男子的肩膀:“李柱宁!”
男子歪过头,眄睨一下:“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王文峰亮出证件,“我们是山东警察,你们涉嫌诈骗犯罪,请配合我们调查!”
“什么?我是现役少将,中国世界和平公益事业慈善联合总会第一副主席,你们也敢抓?”说着,李柱宁就站起来,想强行离开。
潘云峰压了一下他的肩膀:“别再忽悠了,要抓的就是你这个‘第一副主席’。全部带走!”
控制了这几个犯罪嫌疑人没多久,潘云峰得到武汉方面的消息:赵凯率领民警在武汉普罗旺斯花园酒店,成功抓获了该犯罪团伙首犯周长胜及骨干成员张咸军等人。
根据李柱宁等人的交代,潘云峰又带领民警转战北京、上海、天津等多地,行程十万余公里,总计抓获38名涉案诈骗犯罪嫌疑人,缴获作案车辆7台,追缴赃款1000多万元。
经过严密审讯,查明了这个诈骗团伙的犯罪事实:周长胜、刘典爱、李柱宁等人在广西梧州市非法成立“中国世界和平公益事业慈善联合总会”,周长胜自任主席,刘典爱任常务副主席,李柱宁任第一副主席,非法刻制“中共中央办公厅”假印章、“中华人民共和国特殊监督机制”钢质假印章等。周长胜还自任所谓“中华人民共和国特勤特种部队总司令”,持伪造公文购买了军装和军衔标志,给自己和刘典爱、李柱宁封了个“少将”,又分别给其他骨干成员授以“大校”“上校”“中校”等军衔,以“特种兵”“军事监督员”等名义流窜于全国各地,大肆诈骗作案50余起,涉案价值两亿多元。
这起当年轰动全国的假军人诈骗案全案全结,完美收官。潘云峰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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