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就想抽身后的马鞭,突然意识到什么,偷偷看眼殷乾的方向,不满地松手。 我深吸口气,微笑道:「小人玉风阁老板,听何大小姐纡尊降贵来到小店,特来拜会。」 何莹撇撇嘴,皱眉道:「不用,下去吧烦死了。」 刚说完就她扭头冲殷乾道:「这些做生意的惯会溜须拍马,那左右逢源的样儿真恶心。」 听到这话,我回视殷乾的目光,过去几年他可也是个地道商人呢。 殷乾看着我的眼神,微微握拳,我嘲讽地勾勾嘴角,转身离去。 这一世,我只能祝她们不得好死。 但没想到,何莹第二天竟然找上了门。 她一身劲装坐在主座,本该是英姿飒爽,却被眼里的轻蔑破坏了气质,显得过于跋扈。 爹娘坐在她下首,见到我来眼神担忧。 何莹上下打量我,面色不善:「原来你就是退乾哥哥婚的那个女人啊。」 我沉眸,她行事还是如此张扬,光大厅就有四个护卫,外面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 这传出去丁家得罪何将军,生意还怎么做? 我强压住情绪,弯唇道:「乾哥哥……是谁?」 她一脸疑惑,突然想起什么,有些不可置信:「你不知道?」 我垂下眼帘摇头,掩去其中的恨意。 父亲不知道殷乾就是秦子竹,小心翼翼上前道:「何小姐是不是……认错人了,小女近日退婚退的是秦子竹,没有姓乾的啊。」 何莹脸色有些难看,掏出马鞭朝父亲脸面抽去,上面都是倒刺,我见状急忙去拦。 「啪」 背上一麻,紧接着,是火辣辣的痛。 我半跪在地上,疼得满头冷汗。 「嫣儿!」 母亲急忙上前扶我,父亲看着我满脸苍白的模样,气得站起身冲何莹道:「何大将军的女儿便可以滥用私刑随意打骂平民吗?我丁家年年按时缴纳税银,抗灾捐银,每月十五开设粥棚,就算没有天大的功劳,也不是没有苦劳,哪是你可以如此随意欺辱的!」 何莹自小被人顺着,眼里根本没有平民、奴隶一说。 在她眼里,不过都是群贱民。 此时被质疑,火气立刻上来。 我了解她,急忙拉父亲衣摆,可来不及了。 何莹眼里出现抹杀意,冷笑声:「死老头敢和我乱吠?」 她直接掐向父亲喉咙,狠厉道:「我今天还就欺辱了,你到地府去找阎王告状啊。」 「何莹。」 正当我准备用簪子跟何莹同归于尽时,殷乾来了。 何莹听到声音急忙松手,乖巧得像兔子,丝毫不见刚才的跋扈。 「乾哥哥,是他们先惹我生气的!」 她冲男人扁扁嘴,一脸委屈。 我心中冷笑,抽鞭子的是她,想杀人的也是她,现在委屈的更是她。 父亲脖颈上有道紫印,一直在咳嗽。 我手颤抖地不敢碰,垂眸将恨意掩在其中,指甲深深抠入肉中。 殷乾此时带着面具,声音冷漠。 我看向他,他上前拂了下何莹的额角碎发,何莹立刻透出几分小女人的娇羞。 「现在不宜生事,乖。」殷乾温柔道。 何莹眨眨眼,委屈不已,却还是不满地点点头,然后冲我们「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走时,她回头冲我冷冷勾了下嘴角。 我皱眉,突然意识到自己错得离谱。 本以为这辈子只要离开殷乾就能平静生活。 但其实,命运早就铺下层层暗网,躲过一个,还有一个。 以何莹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忍一时可以,忍一世是不可能的,除非,她失势。 「嫣儿,你还好吗?」 母亲一脸心疼地看看爹,又看看我。 我抬头笑笑:「很好,从未如此好过!」 既然今生也定要纠葛在一起,那便用力厮杀吧。 与虎谋皮也比任人宰杀好。 3. 何莹闹过之后,生意果然下滑。 对家趁机散布丁家被何将军针对的消息。 供货商家打听得知丁府确实被何将军的卫兵围过,纷纷提前索要钱款。 而名下商铺人流也骤降,同行又刻意压价,没几日便夺走大波客人。 父亲一气之下病倒在床。 我带伤处理事务忙得脚不沾地,好在大家看何莹毫无动静,情况才慢慢好转。 但我知道,等殷乾曝光身份的那天,丁家就要倒霉,算算日子,只剩三个月了。 好在送出的信没有石沉大海,太子的人找上了我。 这晚正要就寝,突然被一把匕首抵住喉咙。 一个令牌在我眼前晃了下。 随后,陌生女子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冷冰冰的给我报了个地址,撤开匕首。 等我回头,窗户正半开着,没有任何人影。 我默默走过去关上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