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祖坟距离府门不远,向东走约三公里。 张魁在前面带路,众衙役紧随其后,冯安山则坐着马车,由张大猛驾车,跟在其后。 很快,马车停下,冯安山下了马车。 这时,张魁跑到冯安山跟前,领路“大人,越过这片松木林,前方就是张家的祖坟了。” 冯安山点头,跟在其后。过了松木林,看到有几座坟墓,每个坟墓两侧均栽上了松树。走道以石砖砌成。 坟墓前面均有青色的祭台石和立着石碑。 坟头不过六七座,但坟地占地约三亩。 其中,有一座新坟墓,坟头泥土的颜色是新翻的,和周围的坟墓区别很大。 冯安山一眼便认出了那座新墓。 “李勇,吴达明前来!”冯安山喊道。 两名差役赶快过来,问道:“小的在此,请问大人有何差遣。” “去把张宇,张举人请来问话。我在此审案。”冯安山说道。 “小的立刻就去。”李勇,吴达明二人火速赶往柳云巷。 本地地保赵得柱听闻知府大人要在此审案,赶忙吩咐人手,设立公案,在一旁端茶倒水。 冯安山坐下,看了一下当地的村官,询问道:“看此地规模,张家是否有祖上当官的?” 赵得柱点头哈腰,介绍道:“的确如大人所想,张家祖上有几个做官的,其中张远山祖父也是举人出身,做过大理寺少卿。” 冯安山品了一口雨花茶,心理揣测道:“张家乃官宦人家,子孙品行应该不差,很少为财杀人,其中缘由,等张举人过来,详细询问张远山的死因,再做定夺。” 而此时,两个衙役李勇和吴达明,已经来到了张府门前。 李勇和吴达明敲了大门,片刻,门房打开,李管家走了出来,看到是两位差役,态度客气了几分,赶忙问道:“不知道两位大人有何贵干?” 李勇挺身而立说道:“奉知府冯大人之命,传举人张宇前往你们张家祖坟问话!请速速传话,冯老爷还在等着呢!” 李管家一听不敢怠慢,急匆匆的就往书房跑。 书房之内,张举人正在研读《银瓶梅》,李管家气喘吁吁地说:“老爷,外面有两位衙役说:新来的知府冯大人传您去咱家的坟地,不知道何事。” 张宇一听,脸色一变,手里的书籍也掉落在桌上,心里思绪万千,脸色阴晴变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张宇平静了一下,镇定自若的朝外走去。 看到两位差役,赶忙笑脸相迎,道:“两位上差,来到寒舍,何不喝一碗茶水?”说着就要吩咐李管家泡茶。 两位差役,连忙阻止,客气的说道:“张举人客气了,小人有公务在身,实属不便!今有张魁衙门喊冤,说是举人您谋害了兄长,所以大人为查明此案,让我们兄弟二人,来寻举人前去张家祖坟问话。” 张宇一听,心惊不已,面色从容的说:“既然如此,理应和两人上差前去见大人,是非曲直,大人自当明断。” “如此甚好!”李勇客气地说道。 说着,三人有说有笑,相互奉承,便赶往张家坟地。 五里路程,穿街过巷,很快来到了张家坟地。 “小人李勇,吴达明,奉大人命,将举人张宇带来问话。”两名差役说道。 冯安山转身看到,张宇一身绸缎,书生打扮,年纪和自己相当,有二十多岁,却神态疲惫,形态消瘦,面色淡白,一看就像纵欲过度的样子。 张宇赶忙上前鞠躬:“大人在上,不知为什么传唤举人来此问话。” 冯安山盯着张宇的眼睛说道:“今有张家族人张魁告你为了独占家财,半夜谋害兄长张远山,你可有话说?” 张宇眼神中有一丝慌乱,但是很快的掩饰了过去,对着冯安山又是鞠了一躬,怒气道:“大人,您不可听张魁一面之词啊!张魁贫苦缺钱,因为张家没有借钱给他,所以暗生恨意,所以才诬告与我!” 冯安山内心冷笑了一声,说道:“举人说的也在理!” “快些将原告张魁带过来!”冯安山吩咐着。 “原告张魁带到,请大人示下!”一名差役回禀冯安山。冯安山示意其退到一旁。 张魁出生寒门,无半点功名,不是张举人,见到冯安山,赶忙叩头跪拜。 冯安山厉声说道:“张魁,你告张举人杀害兄长,图谋家产。 现在张举人被我传来问话,举人不承认有此事,还说是你借贷不成,恼羞成怒,才诬告了他,你可有话说!不要欺瞒本官,否则定治你一个欺瞒本官之罪!” “大人,切勿听信张宇的狡辩啊!朗朗乾坤,小人不敢胡言乱语,大人不要中了张宇的圈套啊! 小人句句属实,岂敢冤枉张举人,张举人在金陵,人脉通天,大小官员都有来往。 若有半句谎言,小人甘愿领死谢罪!若所说实情,请大人治举人的罪。请大人刨开墓地验尸,若死者身上有伤,就说明是被谋害,若身体无伤,那就是小人冤枉了张举人!” 冯安山没想到张魁为了朋友,甘愿以命相搏,多半说的是真话,也对张魁高看了几分。 “胡说八道,大人,您不要听他满口胡言!没有真凭实据,空口说白话,坟墓怎么能轻易挖动的?”张宇一脸恨意,盯着张魁怒斥道。 “嫌我空口说白话?我可以写下文书凭证!”张魁听闻张宇的话,也不示弱。 “你算什么狗东西,跟你立文书,你也配!瞧你那穷酸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我哪里亏待了你,竟然跑到府台大人面前乱咬人!”张宇指着张魁,劈头盖脸的骂道。 骂的张魁脸色透红,羞愧不如。 冯安山一听,这张宇骂起人来挺带劲啊,一点书生气质都没有了。 冯安山心中一计,笑道:“此时不必动怒,依我看,你祖上也是做官之人,你也是一位举人,自然知道礼义廉耻,不会做出违背礼法的事,这其中必然有误会,” 张魁一听,暗叹糟糕官官相护,新来的这位冯大人也不是什么正直的官员。 听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