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延脚步踉跄一下,他转头看向坐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男子问。“这……你是谁?”“你怎么不来问朕?”皇上有些好笑地看着赵子延。想不到他这个儿子倒是个有胆量的,竟然都敢逼宫了,只不过……蠢了点。眼下的情况哪里还需要问。地上的男子明显是个替身。墨丞相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完了。全完了。这时,殿外又进来一人,“父皇,所有的乱臣贼子儿臣已尽数拿下!”这人正是太子,赵子翊。“你……你不是。”赵子延心里的最后一点侥幸都破灭了。原来不是他斗不过父皇,而是他所有的一切计划都被识破看透了。今晚的这一切,不过是这两人做的一出戏!“押下去!”皇上打了个哈欠,朝身后的人吩咐。今晚这一出确实有点意思,但,年纪大了,有点熬不住。剩下的事明天再说吧。被两人按住的赵子延忽然扭身回头,“那顾少煊呢?”皇上不知道他为什么冷不丁地提起顾少煊,“少煊?他怎么了?”赵子翊嘴角微抽,顾少煊装病这事皇上还不知道呢。见皇上这幅表情,赵子延心中畅快了不少。就算他明日就死了,不也还有顾少煊和墨芩陪他一起死嘛。这么想着,他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顺从的被侍卫押了下去。“子翊啊,少煊休息的够久了,明日让他来上朝,再不来,我就命人将他抬上来。”赵子翊笑了,要上班一起上,“是,父皇!”一夜之间,牢房的空房间去了一半。第二天大臣们上朝时发现,久病的太子和睿王都上朝了,六皇子和墨丞相没了。还有一些其他六皇子一派的人也没了。朝堂局势,真是瞬息万变啊。-墨府一干人等,在睡梦中被抓。墨夫人则是穿戴整齐的在等消息。直到墨夫人被人丢进大牢里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她在牢房里大吵大闹。墨夫人扫视了附近的几个牢房,看见了脸色苍白的墨思渺,她心痛的在滴血。当她发现没有看见墨芩的时候,忽然大叫,“来人呐,来人呐!”“叫什么叫!安静点,这是牢房不是早市!”牢头一脸横肉,歪斜着肩膀,用棍子拍了拍粗木栏杆。墨夫人心头一阵委屈,她是堂堂的丞相夫人,谁见了她不给她几分颜面,现在竟然沦落到被一个小卒子呵斥。“我问你!我还有一个女儿墨芩,她怎么没在这里?!”牢头听见这个名字,没反应过来是谁。“谁?”“我女儿!墨芩,睿王妃!”睿王妃这个称呼,他还是知道的。“睿王妃自有睿王相护,生死自由皇上定夺,你问我?我问谁去?”他就是一个看牢房的,又不负责抓人!墨夫人心头一哽,“她可是我的女儿,墨府出了事,她能逃得掉?她为什么没有被抓进来!”牢头奇怪地瞥了这个疯妇几眼,晃着脑袋走了。人没走远,墨夫人还听见那人嘀咕,“摊上这么个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墨夫人哭嚎了一会儿,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没了力气。遍布哀嚎的牢里,一阵脚步声传来。之前那个牢头脸上挂着谄媚,引着人进来。“喂,快醒醒,有人来看你了。”墨夫人转头一看来人,瞬间就精神了,眼眶更是沾满了湿意,她带着哭腔,“宓茹,没想到现在来看我的只有你了。”豆大的泪珠滚出眼眶,她的眼中生出了一丝期望,忽然又跪在地上,磕起头来。“宓茹……不,皇后娘娘,求求您救我一命吧。”见昔日旧友这样落魄,皇后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墨佑朝做出的混账事,竟是也要你跟着受罪的,真是可怜你了。可如今这样的罪名,我也为你做不了什么。”皇后向前走了两步,隔着木栏杆,看着里面的墨夫人。“不过,你放心,墨芩我还是可以保下的,少煊那个孩子也待她极好,定然不会让她受这样的苦的。”原本还涕泗横流的墨夫人听到这话,眼中的泪都落慢了一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皇后,眼里满是错愕。所以墨芩现在安然无恙,还是靠了皇后?她咬了住了口中的腮肉,疼得她眼泪再次欢快流淌起来。“那,那泌茹,救不了我,可否能救救我的思思?她还那么年轻……”皇后眼中满是哀伤,摇了摇头。“墨思渺她是六皇子侧妃,这灾祸她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后来皇后说了什么墨夫人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在牢房里关了一整天,墨夫人的脑子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她又叫来了牢头。“墨夫人,有什么吩咐?”许是皇后打了招呼,牢头对她的态度好了不少。“你去一趟睿王府,找睿王妃,让她想办法帮我!她一定会帮我的……”墨芩的命还捏在她手里呢!牢头的眼中露出一丝鄙夷,现在人家都自身难保,这个母亲倒好,不仅不撇清关系,还想着要拖人家下水。墨夫人见牢头没反应,只好从头上摘下一支步摇,递过去。那牢头双眼一亮,双手接过,掂了掂,又细细翻看,还用牙咬了一口。“您吩咐的,我肯定办到,肯定办到!”三天过去了。外面依旧没有任何音讯。墨夫人才又开始着急了,她又催促了牢头好几次,最终等来的却是墨丞相被斩首,一应家眷流放的消息。她手上戴着镣铐,穿着粗布麻衣,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看着身后繁华的皇城,那日皇后来牢里看望她时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即使穿着低调,也掩藏不住皇后身上的华贵。她深陷囹圄,而昔日旧友依旧高高在上,令人仰望。那一刻,她心中没有感激,只有不甘。她不甘。明明两人当年都是名动京城的贵女,为什么一个能嫁给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当太子妃,而她却只能嫁给入仕不久的贵公子墨佑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