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走廊中却传来了一声一声沉重?的脚步声,实木的房门被敲响,门外的声音不带任何的起伏,仿佛一台干涩又老旧的机器一般: “少爷,该喝牛奶了。” 屋里没有任何应答的声音,那敲门声没有断,间隙的时?间越来越短,一声急过一声当当当的声响仿佛要将门给撞破,终于,房门被推开了,骆昭迅速爬了起来,一睁眼?就看见一个黑漆漆的人?影,没有头发,手?中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正是一杯牛奶。 那个人?影正在往床前走,而床上的白寂严睡的无知无觉: “白寂严,白寂严。” 他喊出声来,但是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却仿佛隔了一层膜一样不真切,他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 “白寂严,快跑啊。” 他在用尽一切力?气?想从床上爬起来,终于,那个无形的封印在刹那间松动,骆昭骤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胸口起伏剧烈,一眼?就看到了他身边的一个人?影,叫声再也收不住: “啊~” 却在下一秒一双手?捂住了他的嘴,鼻息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味道,是白寂严身上的味道: “别喊,做噩梦了?” 骆昭强迫自?己收声,这才适应了屋内昏暗的环境,看清了身边的人?,可不正是白寂严?白寂严开了灯,骆昭第一时?间看向了门口,那里哪有什么送牛奶的人?影?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我刚才梦到有人?敲门闯进来,给你送牛奶。” 白寂严给他递了一杯温水,知道骆昭这是被他刚才说的话给吓到了,有些?后悔,这大晚上的和他说这些?做什么?他抬手?抚上了骆昭的后背,轻轻顺了顺,就像是哄小孩的样子一样。 骆昭将一杯水都干了进去,这才从刚才的梦境中缓了过来,看向白寂严时?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我之前恐怖片看的有点儿多,那个有点儿带入了。” 白寂严见他真的有些?吓的不轻: “是我不该和你大晚上说这些?的。” “我没事儿的,你快去睡吧,一会儿天都亮了。” 白寂严看着他这忐忑的样子也不放心: “你还敢自?己睡吗?走吧,和我到床上睡去。” 骆昭看了看那张大床,鬼使神差就被白寂严拉着上去了,两个人?除了之前那意外的一夜之后还从来都没有在一个床上睡过觉,骆昭老老实实地躺在那人?身边。 白寂严给他盖了一下被子,这一宿两个人?轮番从噩梦中惊醒,这会儿能有睡意都是假的,骆昭忽然跳下床,不知道从口袋里拿了一个什么东西,又跳了上来。 屋子里的灯已经关了,骆昭侧过身,脸冲着白寂严的方向躺着,好像小时?候和幼儿园小朋友一起睡觉时?,自?己睡不着骚扰别的小朋友时?一样: “睡了吗?” 白寂严睁开了眼?睛,也侧过头: “还没有。” 夜晚,恐怖故事,噩梦,这玄学元素简直已经拉满了,骆昭这会儿玄学血脉已经压制不住了: “哎,你是不是每次回来这里睡觉的时?候都会做噩梦啊?” 白寂严确实因为这里曾经的事情有一段时?间总是做噩梦: “这两年少了一些?。” 随后他就听到了身边这小老鼠一样神秘兮兮的声音: “我觉得你们家这里多少是有点儿不太?干净,你没事儿还是少回来比较好。” 他的话刚说完,白寂严就感觉到自?己的被窝里好像伸进来了一只手?,骆昭赶紧开口: “是我的手?,你别怕,来,你握着这个。” 神神秘秘,玄玄乎乎的声音让白寂严有些?好笑,被窝里进来的那只手?抓住了他的手?,他感觉手?心里被塞进来了一个珠子: “这个就是我上次从那大师那求来的那个珠子,能辟邪,你攥着。” 白寂严的唇边露出了一抹笑意,故意开口: “我攥着那你怎么办?” “我没事,我阳气?旺,你睡吧,我给你守着门。” 白寂严怕他真的就这样睁眼?守门到天命: “没事儿,你睡吧,这里之前请过道士的。” “那道士肯定道行不高,不过没事儿,你也不经常住在这里,等明天我们去上个香,求个平安福,肯定没事儿的。”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无一语的聊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骆昭的声音就小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睡梦中还是有些?不安,他总是往白寂严这边的方向凑,白寂严也渐渐迷糊了过去。 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骆昭醒来才发现,他已经将自?己整个身子都塞到了白寂严的被窝里,他刚想不动声色地退出来,才发现白寂严的腿压在他的腿上,他们两个人?好像是缠在了一起。 要命的是他们的手?好像还握在一起,而那个辟邪的珠子就在这两个人?的手?心中,白寂严难得睡过了六点钟,两个人?这才分开,骆昭有点儿脸红: “那个,我先去洗哈。” 两人?下楼的时?候,骆昭还特意回头看了看这昨天没太?细看的房子,真是没有想到,这里从前竟然烧死过一个人?。 白寂严和骆昭只简单在白家用了一个早饭就出了门,黑色的宾利缓缓驶出了白家的庭院,没有了昨天刚来的时?候还存的那两分好奇,骆昭现在只觉得这白家真是从房子到人?他都不愿意再接触,白寂严最好再也不要回来的好。 白寂严昨晚没有休息好,看着不是太?有精神,骆昭转过头来: “总算是出来了,我们去我家,我保证你到我家会开心的。” 白寂严轻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爸,妈,姐,我们回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屋里立刻窜出来了一个黄色的黄色毛茸茸,正是发财,骆昭一把捞过了猫仔,他们去白家所以只能让司机提前送发财回来,但是骆妈妈对猫毛有些?过敏,这两天猫仔都是被放在单独的房间里的。 “可回来了,快进屋,小白,快让阿姨看看,怎么瘦了这么多啊,脸色也不太?好,昭昭是不是没有好好照顾你啊?” 骆妈妈一身披肩丝绒旗袍,踩着一个小高跟,从出了门眼?里就只有白寂严一个人?,上上下下的打量,白寂严饶是在商场游刃有余,但是对这样热切不含目的的关切也有些?招架不住。 “没有,昭昭很?好。” 骆妍也从屋里出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瞬间,眼?中的打量一闪而逝: “白总,欢迎回家过年,新?年好。” 白寂严抬眼?,迎着骆妍的目光,便看出她?对他的一份疑虑,同是一个家中出来的,骆妍的这份儿气?势确实是骆昭不曾有的,他微微点头,唇边带笑: “新?年好。” 骆家的装修和白家截然不同,有个小院子,屋内是浅色系为主清朗明快的风格,肉眼?可见四处的红色挂件,窗上的窗花,杯下的杯垫,桌上的果盘,都透着喜庆的节日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