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非人类

他投下一颗种子, 小心翼翼,百般呵护。 晴天怕晒,雨天怕淋,夏畏酷暑,冬畏严寒,操碎了心,盼酸了眼,好不容易花开…… 却结了一根小黄瓜! 关键这黄瓜还长腿儿,跑了! 他不能忍,必须要抓回来! 胡瓜瓜:不跑咋滴?等着你把我办了吗?

067她是纪录仪
黄保确信冷泠月说的是真的,看胡瓜瓜那模样,又好笑,又觉得有点心疼。
倒是委屈孩子了……
黄保看了眼海兰,海兰立即会意,过去拉冷泠月和胡瓜瓜起来,重新坐下。
可胡瓜瓜却不起来了,直着脖子道,“我是不怀好意的坏人,让我跪死在这儿算了,也可能成为佳话。”
话音落,眼前黑影一闪。
下意识的接住,却是刚才吃过的果子。
“起来吃你的,别在这撒泼耍赖。”黄保喝道,“海兰是我亲传弟子都规规矩矩的,你倒恃宠而骄了?属猴的啊,给你几分好脸色,就会顺杆爬!”
又指着胡瓜瓜的鼻子,“有本事你就跪着成就佳话,看我会不会帮你?”
“不带您这样埋汰人的!”胡瓜瓜当然不会一直跪,“人家真心实意敬爱、尊重您 ,您却总觉得人家有算计。您还教导我说修行是先修心,我看您自已都未必做得到。哼。”
冷泠月和海兰听她这么说,都吓了一大跳。
这也太没大没小了,说她两句就不乐意,真是一点气也不受不得。
她们生怕黄保发火,连忙一左一右,扯着胡瓜瓜坐回原地,看她泄愤似的对着那果子咬咬咬。
岂不知黄保听到她的话,却是心中一动。
他身居高位,修为也是顶尖,时间久了,面对那些魑魅魍魉、阴谋诡计也多了,确实变得格外警惕。也觉得于修行一道上有所障碍,但一直苦恼却找不到根由,今天胡瓜瓜一番无意的话,却点醒了他。
看来事毕要去闭个小关,虽不能凡事轻信他人,但心境坦荡处还要修行才对。
“谁让你有话不直说,就会讨好卖乖,还怨得别人误会你了?”虽然认识到自已没弄清情况就发火,确实火燥了些,但他不要面子的吗?
所以还是态度强硬,还拍了拍桌角,“学学你师姐,好好说话会死吗?”
“我错啦,是我没说清楚,这总行了吧?”胡瓜瓜嚷嚷了句,最后咔嚓一口把果子吞掉。
黄保舒了口气,又觉得头大如斗了。
最后他望向冷泠月,认真地说,“既然此物对你如此之重要,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就卖卖师父的面子,问谢云能否割爱。但丑话说前头,那东西是他的,若他执意不肯,我就算是他的师父,也不会强求于他。至于这块灵净水玉,你们拿回去,不必给海兰。”
“多谢黄真人成全。”冷泠月连忙说,“无论成功与不,弟子都感激不尽了。”
她们过来,就是想要这个结果。
只要黄保开口,谢云可能刁难,但绝不会一口回绝。天地君亲师,在天界混过的,这点道理还懂。而只要他划出道来,她们就有机会去想办法解决。
说到灵净水玉……
她不禁看了胡瓜瓜一眼,毕竟这东西,她家瓜瓜稀罕得很。
可胡瓜瓜却对黄保说,“您不是说弟子的东西,您不强行干预吗?是我送给海兰姐的,师伯别操心了吧,凭啥您说不要就不能要?那架不住我就愿意给。”
黄保被噎得一愣。
胡瓜瓜接着噼里啪啦说,“大试炼上我算计过海兰姐,这是我的赔礼。再说了,我也不白拿谢云的,还不想欠他人情。我给了海兰姐礼物,以后海兰姐有好东西用不着的,不会传给师弟?就他那臭脾气,在师门怕也不受待见,有海兰这个师姐罩着,他不也有点好日子过?哼,我们是想要那黑石头,可也处处想着补偿他了呀。”
“你还有理了?”黄保直想把这小混蛋揪过来打两巴掌,实在是太气人了。
转念一想,“你又知道我谢云徒儿的为人了?”
“您的宝贝徒弟看似温柔和气,实则桀骜不驯,还很不合群不是吗?”胡瓜瓜委屈巴巴,“我看人还是很准的,何况找他换东西的时候,被他精神侮辱过。”
实际上,在火银城土地的上万年里,她的眼睛看不到,耳朵听不到,可是那一幕幕却似有声影像,直接传递到她脑海里。
所以事实上,她始终又“看”又“听”,是沉默的旁观者。
因此,谢云是什么德行,乃至火银城里的老光棍们,还有他的那些朋友与仇敌人,她有什么不清楚的?
她简直就是个纪录仪。
黄保闭了闭眼,却被怼得舒筋活血,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已贱。
“去把谢云叫来。”他终于对海兰说。
海兰立即传音,谢云也很快就到了。
对于修仙的人来说,时空和距离很多时候就不是个事。
谢云进屋,看到冷泠月和胡瓜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沐言之他传信,请他拿主意。他并非如沐言之想的那样,看也没看就把传音符烧了,所以他知道冷泠月和胡瓜瓜出了师门。不用多猜,也知道她们必入腾龙山,而且是为那黑石头来的。
但他千算万算,预计了一百种她们下手的方法,也没料到她们就直眉瞪眼的找上黄保,让黄保以师命压人。
“拜见师父,不知叫我来,有何事?”他倒是装得规规矩矩。
黄保暗中叹口气,因为真不习惯这么说话做事。忍不住瞪了胡瓜瓜一眼,心说被那个瓜逼的,当然绝不承认是因为动了恻隐之心。
“谢云,你在大试炼中得到的那件法宝,如果没有特别的用处,可否出让与人?”他态度温和,但直接问。
“哪个法宝?”谢云露出疑惑的神情。
“这位师兄别装向好吧?”胡瓜瓜冲口而出,“之前我还和你老商量过交换来着,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吧。看你不过二十几,难道未老先衰?”
冷泠月都惊了。
胡瓜瓜不是怕谢云吗?怎么敢针尖对麦芒的?!
岂不知胡瓜瓜自已也惊,她是真怕,不是装的。
可不知为什么,每当她一生气,这种恐惧感就会以极端的方式表现出来,比如说怼人……
“你这是请求的态度吗?”黄保也无奈,今天不知第几次拍桌角了。
倒是谢云似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原来是说那个。”
说着,盯了盯冷泠月。
在他心中,冷泠月是他的小黄瓜。
可冷泠月不是,所以分毫不惧,清冷的目光镇定的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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