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失去了脚踏实地的感觉,瞬间如坠深渊。巨大的超重感,让玉渺月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无底洞,耳边有风在呼呼地吹动,撩动着她的发丝和衣裳。幻境!玉渺月皱眉,她敢肯定,自己还在幻境里!看来这幻魔道行不浅……不过,说到底也是她太过轻敌,忘记了自己始终只是玉渺月,不是越灵溪。低叹一声,她缓缓闭起双目,让自己在这飞速跌落的过程中放松身心。幻境就是那么回事,一旦看破,便再无威胁。果然,就在她认清自己身在幻境之后,坠落感消失了,她的双脚踏踏实实踩在地上。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回到了塔中。不过楼梯还未出现,证明幻魔还未认输。“呵呵……”塔中传来一个女子娇俏的笑声,“太好了,已经许久没有人,能让奴家战得这般畅快了,继续,继续呀!”随着女子的声音,周遭环境再变。这一回,是一个荒郊野外,玉渺月站在一条小路上,路的尽头处出现了一处农庄,门前有一串红色的灯笼,随风飘扬,在薄雾中,显得有些阴森。最初进入第八层时,玉渺月本以为自己可以看破幻境,哪知大意中计,这幻魔竟还来了兴致。可她没兴致跟她玩儿啊,于是她道:“赶时间,没空陪你玩。”语毕,她双手催掌,再开混沌,幻境瞬间扭曲,被尽数吸进混沌之中。“啊——”随着幻境再度被破,四周景致回归塔中,幻魔一声惨叫,从黑暗中跌落出来,狠狠摔在玉渺月面前。玉渺月手腕一转,化出缥缈,抵在幻魔眉心道:“认输吧,否则,为了通关,我不介意杀了你。”“杀我?你以为我怕死吗?”幻魔冷笑道,“我常年被囚在这降魔塔里,你若能杀了我,倒还让我有个解脱。”玉渺月点头,道:“也对,杀了你太便宜你了,那就封印你吧。”说着,玉渺月收起缥缈,转而化出几张六等封印紫符。见到这封印紫符,幻魔像是老鼠见了猫,不停地往后缩,娇滴滴地哭诉道:“我被囚于塔中已经够可怜了,你还想将我封印,你好狠的心啊!”玉渺月厌恶地道,“收起你这副哭哭啼啼的模样,对我没用,赶紧选择,认输还是被封印。”幻魔见状,赫然收起哭相,无趣道:“过吧过吧,没劲透了!”说完,她衣袖一挥,整个人凭空消失,通往第九层的楼梯,总算是出现在玉渺月眼前了。玉渺月拾阶而上,走在半路,就听到金虚子以灵识与她对话。“丫头,你也太让人省心了,看来为师今天是无用武之地了。”玉渺月笑道:“是师尊您教得好。”金虚子哼笑,“得了,别拍马屁了,最后一层,可用为师出手?”心魔乃世间最难对付的魔物,它们蛊惑人心的手段无人能及,金虚子有些担心玉渺月太过年轻,心性不定,会被心魔影响。玉渺月却道:“师尊,您就安心歇着吧,我记得上回给您带去的水貘蛋已经孵出小水貘了,您可要多费心了。”第九层的心魔,对他人来说或许十分可怕,可对玉渺月来说,却无所畏惧。她体内魂魄早已换人,心魔针对玉渺月释放的意念,对她来说毫无作用。金虚子没好气道:“行行行,为师奶孩子去。”登上第九层后,玉渺月没见到丁道明的身影,想来他还未上来。她一步一步走到九层中间,那是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圆桌,上面摆放着一套茶具,四周还有几根圆凳。她走近圆桌,检查了一番,未察觉丝毫魔气。就在她打算在九层四处查探之事,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她后方传来——“月儿。”玉渺月回头,便见到了一名身披袈裟的和尚。这和尚长得清秀俊俏,眉眼间与南宫千羽有几分相似。玉渺月努力在脑子里回想了一番,终于想起来这人是谁。南宫谨严,南宫千羽的五哥,原主曾经喜欢的男人。吃人一心向佛,在十八岁那年出家为僧,为此原主差点哭瞎了眼。玉渺月暗道心魔愚蠢,连人都没搞清楚,就想蛊惑人心。南宫谨严走到玉渺月面前,扬起一抹笑,说道:“月儿,我等你许久了。”玉渺月不动声色,问道:“你等我作甚?”南宫谨严上前一步,握起玉渺月的手,深情道:“离开你来到大衍寺后,我才发觉,我的心里是有你的,你可愿等我还俗,再续前缘?”玉渺月本想看看这心魔能搞出什么名堂,没想到是这么恶俗的桥段,她顿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魔啊心魔,你真是蠢得让人心疼!”玉渺月道,“本小姐没空陪你过家家了,现形吧!”闻言,南宫谨严满脸狰狞,五官扭曲过后,换上了一张妖艳的面容。“你怎么看出破绽的?”心魔问道。“秘密。”话音未落,玉渺月就化出缥缈剑,九凰剑章上手,攻向心魔。那心魔也不是吃素的,轻吐雾缕,化出冷冽分身,其一与玉渺月对战,其他的飘忽暴乱,绕道后方攻向玉渺月。玉渺月防得滴水不露,缥缈横扫,气势顶天。以多打少的心魔竟无胜算。心魔见状,改变战略,一个虚招挡开玉渺月,便化光而走。紧接着,玉渺月就听到心魔的冷喝:“十方冰阵,起!”霎时,整个九层变成了一个雪白的世界,气温骤降,雪花纷飞。玉渺月一边运功抵御寒冷,一边化出凌云笔和符纸,将符纸抛于空中,挥动凌云笔,画出了四张九等雷火紫符,分别往东南西北是个方位打去。符箓在四个方位爆破,可冰阵不见丝毫异动。“丫头,你放松身体,让为师来!”金虚子的声音适时响起。玉渺月嗯了一声,便闭起双眼,放松全身。金虚子以灵识操控着她,当她再度睁眼,已是符王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