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渺月快步走向生门,指捻法印,脚踏罡步,口诵解阵法咒,一连串金色符文自她口中窜出,接连不断飞入生门。四周毒瘴果然随着法咒进入生门,逐渐退去,只余一个漆黑的空间。不远处,有些许光亮传来,像是在指引着她。她慢慢朝着那一处走去,周围环境随着光亮增强快速变化着,最后定格在一条回廊之上。回廊幽深曲折,环绕着一座院落,天空黑沉沉的,院中也不见灯光,看不出这院落的景致,只依稀看见院里建筑高低错落的大概轮廓。突然,院中灯火通明,照得四周宛若白昼。玉渺月直接跨过回廊围栏,进入到院中,赫然见到,这院内竟然种植着一株魔帝枝!这来自天外的阵法,与魔域,有何关系?正当玉渺月处于惊愕之中,一名女子,摇着团扇,自回廊走来。“你竟然做到了……一百多年了,终于有人能够穿过这临枫结界了!”玉渺月回身看向说话之人,那是一名娇柔妖艳的女子,一身火红的绣金纱衫,更显得媚态撩人。“阁下便是结界之主?”玉渺月问道。“主?哈哈哈……”那女子笑得悲凉,“我哪是什么主,我不过是被困在这临枫居的可怜人罢了!”玉渺月皱眉,见她满脸愁容,便问道:“你为何会被困于此?可愿意说给我听?”那女子闻言,原本犹如死水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中升起一丝防备,眼神也冷了下去。“我的事,与你何干!”她冷傲道,“跟我来吧,说说你为何来此。”玉渺月见她那模样,心中竟涌起一股凄凉,这人……怕是真的被困了太久,平日里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突然有人进入,她或许是开心的,只是又不敢全然信任。那女子带着玉渺月穿过拱门,进入到另一个院落,那院落内,先前消失的小玄鸟,正栖息在一颗大树上,身旁有两只更大的玄鸟,一雌一雄,看样子就是它的父母。见到灵兽,玉渺月腰间的驭灵鞭微震,那雄鸟似乎感觉到了来自驭灵鞭的威胁,一声鸣叫之后,展翅跃下树枝,挡在雌鸟与幼鸟之前。那女子见雄鸟的反应,突然抓起玉渺月的手腕,问道:“青玄对你有敌意,你先前对小玄鸟做了什么?”玉渺月有求于人,也不敢隐瞒,再者,先前他们的确是从红豺手下救了小玄鸟。于是玉渺月老老实实将先前的经过以及自己此行的目的全盘托出。雄鸟青玄看向小玄鸟,后者啾啾叫了几声,青玄便收起翅膀,在玉渺月身前站定,微微颔首,似在谢她救了小玄鸟。那名女子见状,这才放开了玉渺月的手,道:“你所求的,我可以应允,但我还有一个条件。”玉渺月并不意外,道:“请说。”“我要你出去后,替我去南溟的国师府,取一把剑,剑名游龙。”那女子道,“我不管你是偷也好抢也好,明日亥时之前,你取不来游龙,就别想从我这得到玄鸟心血。”玉渺月当下就在内心盘算了一番,就时间上来说,她已经没有机会去寻找其他的灵兽了,看来只能闯一闯国师府了。于是她道:“好,我答应你。”与那女子约定之后,玉渺月离开了临枫居。临行前,玉渺月始终对先前见到的魔帝枝不能释怀,便问:“为何你这里会有魔帝枝?”听到魔帝枝三个字,那女子像是被戳到了痛处,怒道:“我说了,我的事情,与你何干?你有求于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样子!拿游龙来还心血,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玉渺月没料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虽然心里略有不悦,可想到的确是自己有求于人,便不再多说。入夜。月光熹微,照不透浓厚的夜雾,正适合夜间行动。玉渺月身着夜行衣潜入国师府,避开巡逻队,强掳了一名走在最末的侍卫至暗处。玉渺月抽出一把短刀抵在侍卫颈间,低声问:“游龙剑藏在哪?”那侍卫连连摇头:“我、我只是个侍卫,不……不知道什么游龙剑啊……”突然,一只纸鹤飞入角落,停在玉渺月的肩头。一道浑厚的声音从纸鹤内传出:“玉姑娘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游龙就在剑阁,玉姑娘直取便是。”玉渺月丢开侍卫,将纸鹤捏在手里。这位国师好生厉害,似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般,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干脆扯开覆面的黑纱,大摇大摆走进院内。“云阳侯府玉渺月,拜访国师大人。”“什么人?”玉渺月话音刚落,巡逻队便匆匆跑来,将她团团围住。随即,她感觉手里的纸鹤有了动作。她摊开手,之间那纸鹤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扑腾着翅膀。国师的声音再度从纸鹤内传来:“退下吧,玉小姐是我请来的客人。”说罢,把纸鹤便朝着前方飞去,似在为玉渺月引路。巡逻队依言散去,玉渺月跟着纸鹤穿过一道回廊,进入一处小院。院内,一座五层阁楼耸立在中央。一个白色身影站在阁楼之前。那人一袭白衣,鹤发俊颜,正是南溟国师,应无心。玉渺月拱手行礼,“国师大人,渺月冒犯了,请您见谅。”纸鹤飞回应无心手里,他转身,面向玉渺月,笑道:“无妨,我等你许久了。”说话的同时,应无心推开阁楼的门,垮了进去。玉渺月不明所以,跟着进去,问道:“您在等我?”应无心手指一弹,阁楼内灯火燃起。“你既然已见过司寇,定然会来我这,”应无心坐上主位,又将玉渺月请到宾位坐下,“她还好吧?”虽然应无心并未明说,不过也不难猜到,他口中的司寇,就是玉渺月在临枫居见到的女子。于是她问:“是您将她困在那的?”应无心没有回答,只道:“玉姑娘,我说一个故事给你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