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匿喜欢

专情执着高岭之花&貌美傲娇娱乐公关,久别重逢·天生一对。作为星河传媒公关部的一员,沈兮每天最忙的事情就是澄清公司旗下当红小花的恋情。 如果只是工作,倒也不难,可绯闻对象却是她那谈过十五天的前男友,这就有些尴尬了。 当初是沈兮提出的分手,她怕当周清和的妈妈甩给她一张支票让她离开时,她笑得太大声伤了他的心。 所以她现在真心祝福周清和能找到属于他的真爱,可他好像有点反骨。 沈兮前脚用私人账号洋洋洒洒地发了一大篇周清和与当红小花恋爱实锤的文章,后脚他就在她微博底下评论: 【晚上吃什么?】 被沈兮批评之后,他删了又发了条: 【打扰大家了,我第一次用微博,不太懂,等她晚上教过我后,我再跟大家聊天。】 沈兮:这让我怎么圆? 吃瓜网友:嗑到了!

作家 修竹 分類 出版小说 | 14萬字 | 13章
第六章 眼中的星辰
陶星遥显然也没想到能在这儿撞见沈兮,两人都有些无语,随后跟进来的周清和在看到屋内的情形之后也愣了一下。
“杨炀的房间在隔壁。”他看着陶星遥,“我这儿有他的房卡。”
以前陶星遥不是没看过周清和这么对待其他的女人,那时她总在一边偷笑,也时常庆幸他喜欢自己。就是托了他从不与人暧昧,做事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性格的福,她在过去才敢那么放心地与他周旋,她知道他一旦认定一个人是不会轻易动摇的。
陶星遥擦干手,对沈兮报以微笑,仿佛她从来没给沈兮穿过小鞋一样,然后对周清和道:“杨炀让我在这儿等他一下,他一会儿送我回剧组。”
沈兮咳嗽了一声,小声对周清和说:“你把杨炀那屋的房卡给我一下,我去那里吹头发,你们先聊。”
“不用了。”陶星遥制止住她,“我走。”说完就拉开门出去了。
想到楼下成群的狗仔队,沈兮原本想提醒她一下,转念一想,当初自己被全网黑的时候她也在一边心安理得地看热闹,所以有些事,自己没必要做。
再晚些时候,沈兮借口去楼下买东西到前台开了一间房,周清和、杨炀的房间小三千一晚,她实在住不起。
顺道买了些吃的,回到房间她开始刷微博,不出意外,她和周清和又上了热搜,重新登录自己的小号,看着评论区里各种好的、坏的留言,她感觉自己已经离开这个行业很久了。
现在大家对于她和周清和的事似乎已经见怪不怪,除了陶星遥的一些铁粉依然追在她屁股后面骂她之外,其他人要么是祝福,要么就是沉默。
有时她在想,如果周清和不是周清和,是不是他们的结果就会不一样,后来再一想,如果周清和不再是周清和,那她一定也不会是这样的她,所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手机的振动把她拉回到了现实中,屏幕上,一串归属地为依云的陌生号码不停闪烁。
接起电话后,陶星遥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明天我下午有时间,你能来剧组一趟吗?我想跟你聊聊。”
“我们有什么好聊的?”沈兮觉得她的脑子有些不正常了,或许是被自己和周清和连续几日的热搜刺激的?但其实只要是正面的热搜,全都是周清和买的,有一说一,沈兮觉得他特别无聊。
“我想给你道歉。”陶星遥的态度十分友好,“电话里表达不出我的意思,请你明天来,我们面谈,好吗?”
隔天,沈兮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风,她居然真的去到了剧组。摸着自己的良心讲,她一直想把两个人之间的误会说清楚,既然昨天陶星遥主动相邀,她觉得这不失为一个机会。
这会儿陶星遥还在片场拍戏,只见她被男主角一个巴掌抽翻在地,然后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语气诧异道:“你打我?你居然为了她跟我动手?”
沈兮站在片场的最外围踮脚向里看,她是第一次到现场来看人家演戏,总觉得哪儿都新奇。
导演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了出来,粗声粗气的,一听便知道心情不太好:“陶星遥你还没找到状态吗?你刚才的语气太浮夸了,眼睛不要瞪得那么大,你不能什么情绪都要通过瞪眼睛来表达,再来一遍。”
然后沈兮看着陶星遥一个镜头过了十遍还没达到导演的预期,第十一遍的时候,导演直接奓了毛,他把手里的剧本一扔:“拍的什么鬼东西,别拍了。”
现场安静了下来,男主角把陶星遥从地上拉起来,有些抱歉地说:“我刚才下手是不是重了?”
的确,陶星遥的脸似乎都有些肿了。
刘敏适时递上冰块,把陶星遥带到一边休息。沈兮想过去跟她说话,又觉得时机不合适,正犹豫的时候,忽然听见了杨炀的声音,她偏头一看,果不其然,杨炀和周清和正从门口走进来。
显然,大家都是认得周清和的,这会儿见他来,原本正站在树下抽烟的导演郑顺走过去跟他打招呼。
郑顺在圈内小有名气,一般他拍的剧都能上星,所以这也导致了他的脾气逐渐暴躁,只是这会儿见他和周清和说话,沈兮只觉得他脾气温和的不得了,仿佛刚才发火的人不是他一般。
简单交谈了几句,周清和带走了陶星遥,只见他走了几步,不知道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沈兮忙侧过身,把口罩向上提了提。
不知道陶星遥要多久回来,沈兮自己在远处找了个阴凉地方坐着等人,她觉得自己不像是来接受道歉的,她更像是来上访堵人的。
身边有不少来探陶星遥班的粉丝,他们进不去片场,只能在外面守着盼着等陶星遥,以为沈兮也是粉丝,他们极度热情地递给她一瓶冰镇的酸梅汤,并热络地跟她聊起了天。
“你粉陶子多久了?你也是‘淘宝’吗?”
“淘宝”是陶星遥粉丝团的代号,沈兮想笑,但是不敢,现在陶星遥在圈里的名声虽然不太好,但依然是有铁粉的。
“是啊。”她正好口渴,拧开瓶盖,摘下口罩,喝了一口。
那个姑娘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咦?我怎么觉得你看起来有些眼熟?”
沈兮险些被酸梅汤呛到,她淡定又从容地把口罩戴上:“哦?我长了一张明星脸来着。”
那个姑娘撇嘴:“我想起来了,你长得好像沈兮。”
沈兮:“沈兮?她是谁?”
“你是新来的吧!”姑娘听到她的话,一脸“你太不专业了”的样子,“那个精神病,抢我们陶子的男朋友,还四处造我们陶子的谣,总之,是一个很不要脸的东西,我要是亲眼看见她,我非把她的头拧下来。”
沈兮觉得脖子上一凉,她不动声色地拉开跟小姑娘的距离,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着。往后挪的时候,她不当心撞到了人,忙回头跟人道歉,被撞的人是个将帽子压得极低的年轻男孩,听到沈兮跟自己道歉,男孩把帽子压得更低了,他局促地把脸转到一边,说了句“没事”。沈兮觉得他看起来有些奇怪,但是转念想到他们的偶像陶星遥更奇怪,如此一来便也释然了。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陶星遥自己一个人回到了片场,不知道在这期间她和周清和以及杨炀发生了什么,她的眼睛红肿得厉害,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沈兮琢磨着自己这趟怕是要白来,以她此时的状态来看,别说是她的道歉了,可能连之前的误会两个人都没法解开。
沈兮拍拍屁股上的灰,正要离开,余光里忽然见一道黑色的影子冲了上去,那身形仿佛一只豹子。
凭借着多年练武的直觉,她只觉得那人冲过去多半是为了攻击,来不及多想,她也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
伴随着众人的惊呼,陶星遥被惯性之下刹不住车的沈兮撞翻在地,头撞到台阶上,直接晕了过去。沈兮来不及管她,她紧紧握着穿着一身黑的男人的手腕,长腿一扫,一个过肩摔便将那人掀翻在地。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冲过来,合力把那人制伏。刀尖染了鲜血的水果刀掉落在地,那人被反剪双手按在地上,嘴里还喊着:“陶星遥我饶不了你,你抛弃了我,不会有好下场!”
沈兮认出那个拼命嘶吼着的黑衣男人正是自己刚才撞到的那个男孩,想到刚才的情形,她觉得男孩的精神可能不太好。
“谁受伤了?”有人捡起地上的刀,吼了一嗓子。
沈兮下意识伸手向右边的小腹处摸了一下,一股温热的液体沾在手上。她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伤口处传来的阵阵痛感,她应该是刚才在慌乱之下被刀刺伤了。
想到自己的处境,她没敢声张,由于今天穿的深色衣服,即便被血浸透了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她转头向外走,刚出大门口就见周清和和杨炀步履匆忙往片场走。两人从她身边经过,沈兮下意识地把脸转向一边。
持刀行凶的人是陶星遥的铁粉,据说他因为受不了陶星遥和周清和“在一起”而起了杀心,他觉得陶星遥只能属于他。
因为陶星遥的人气,这事闹得很大,警方已经介入,犯了错的人最终会受到惩罚。
沈兮一边由医生包扎伤口一边刷着微博。
医生说:“伤口有点深,这段时间就忍耐一下,先不要洗澡了,不然伤口碰水容易感染,也不要剧烈运动,最好是静养,不然到时候伤口发炎感染就麻烦了。”
沈兮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继续看着微博。这次她因为见义勇为而上了新闻,只是当时她离开得太匆忙,大家只来得及拍到一张她模糊的背影,自然也就不知道她是谁。
回到酒店,周清和和杨炀还没回来,听说陶星遥被撞成了脑震荡,人还不清醒,或许周清和这会儿正在她的床边守着。
沈兮伤口疼得厉害,她辗转反侧到半夜还没有困意,为了分散伤口的注意力,只好靠在床头刷微博,想借着各路消息来麻痹自己。
陶星遥片场闯入歹徒的事在全网闹得沸沸扬扬,大家各抒己见,有人说人幸好没事,有人说希望人有事,由此可见,陶星遥的确是热搜体质。当然,在一水儿的骂战中,还夹杂着一些顽强的理智党,理智党们关注的点不在陶星遥,而在“周清和当时也在片场”上。
【周清和这个男人到底怎么回事?脚踩两只船?】
【据说是去探班了?那他之前说的在追沈兮又是怎么回事?坐等解答。】
沈兮一张张点开照片,发现周清和的脸又糊成了一片,但是这并不影响他被大家认出来。照片里他抱着陶星遥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沈兮无聊地把照片放大又缩小,她实在想看看当时他脸上的表情,是担心或者是难过?可是照片像素实在烦人,她只好去找别的照片,但是一口气翻下来,就如同之前那样,他的脸没一张可以看清的。
找到后半夜的时候,她放弃了,把手机放在一边,尝试入睡。
一直安静的手机忽然“叮”地响了一声,沈兮一把抓起手机。
发信人是周清和,他告诉沈兮说自己这几天可能会忙,如果她想回家,他会安排人把她送回去。
沈兮知道他在忙什么,倒是难为他在这个时候还能想起她来,她自然不能给他添麻烦,简单回复几句便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一直住在酒店也不是办法,沈兮还是回到了老房子。想着之前周清和说过的话,她动了把老房子翻修的念头。
到家就开始联系装修公司,她计划先把院子围栏和院门换了,然后再在正屋放榻榻米,又在网上看了些家具,准备把房子改装成海岛风的民宿。
一天忙下来,她觉得伤口疼得更厉害了,无奈之下买了些止痛药,妄想以此缓解疼痛。她下个月就要去上班,必须在离开云莱镇之前把各项计划落实好。
晚上,她上床休息,今天因为要联系装修公司,她在外面跑了一天,又只能吃些清淡的,导致能量无法支撑她今天的运动量,所以几乎是刚一沾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
模糊中听到有人在敲门,沈兮起初以为是在做梦,直到那敲门声越来越响,她才从梦中惊醒。此时已经是天光大亮,她爬起来去开门。
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运动装的男人,板寸,鼻梁上架着副眼镜,年纪五十上下,头发有些花白,看起来虽然是一副不显山不露水的样子,但是这人气质中藏着的那股威严是朴实无华的运动装无法遮盖的。
乍一看见沈兮,男人愣住了,沈兮见他面色苍白,整个人微微发抖,以为他可能患有帕金森或者脑血栓后遗症,便探头向外左右看了下,四下无人,只有一辆车停在不远处。她问:“您找哪位?没有人陪着您吗?”
“兮兮?你是兮兮吗?”男人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当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沈兮突然觉得有些脱力。一个人无论样貌如何变化,他的声音和语气是不会变的,曾几何时,沈江就是这样唤她的,不过那是很早之前了,久到她以为一切都是幻觉。
沈兮二话不说,利落地甩上了门。
这么多年,沈江音信全无,有时半夜睡不着想到往事时,她还担心过他是不是现在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她甚至想,如果沈江果真如此,只要他来找自己,她一定给他养老,但是今天一见,明显是她想多了,沈江锦衣玉食,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再想到方洁,这夫妻俩的生活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父女俩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倔得如出一辙。正僵持着,装修公司的员工过来看房子,沈兮不得已开门,沈江便跟着进来了。
跟工作人员打听好了情况,沈江皱着眉说:“我不同意。”
多年的杳无音信后又突然出现本就让她觉得不满,这会儿再见他强硬的态度,沈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凭什么不同意?”
在沈江眼里,亲情可能只存在于刚才沈兮给他开门的那一秒,此时此刻,他眼中满是算计:“老房子没有再翻修的必要,这里马上要被征用,直接卖了就好。”
沈兮冷笑,现在的沈江横看竖看也不是缺钱的模样,如此短浅的目光竟然能让他发迹,这真是令人费解。
“而且,这房子是在我名下,兮兮,你没有资格决定房子的用途。”
装修公司的人站在一边面面相觑,院里的尴尬已经飘到了院外。
“要不,你们再商量商量?”
沈兮气得浑身直抖,沈江跟方洁一样,只要涉及自己的利益,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怪不得这两个人当初在一起了。
“这房子我说了算,我说卖就必须卖。”沈江见沈兮不说话,又说,“不过作为对你的补偿,我可以在镇里给你买一套楼房。”
沈兮只觉得想笑,这就是她的爸爸。不过他的钱不要白不要,这么多年他从未尽过当父亲的义务,她凭什么便宜了他!
“我不要楼房,你给我折现,现在就转到我卡里。”她计算了算镇里的房价,“一百万,不然我就把老房子铲平了,谁也别想好过。”
沈江犹豫了一下,或许是怕她气极真的做出不理智的事,当场松了口,把钱转了过去。
从老房子出来,沈兮觉得伤口更疼了。她踉跄着走到路边,准备打车去镇医院。一辆车从她身后开过来,带起一路的沙尘,然后停在她身边。不待她去看,张云旗自己下了车。
“我送你去医院。”张云旗不由分说把她塞进了车里,“你讨厌我也好,不想看见我也罢,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能不要。”
沈兮疼得近乎晕厥,哪儿还有精力去拒绝张云旗?
下了车,她没力气走路,张云旗见状,正要把人打横抱起来,她白着脸推着他的肩膀:“我不需要。”
之前她极度渴望他的陪伴时张云旗不在,这会儿她根本不需要他的怀抱。张云旗拗不过她,气得额角青筋暴突,他隐忍地扶着她的肩膀:“我扶你进去,总可以了吧?”
说是扶倒不如说是拎,张云旗一路小跑把她拎到医生面前,伤口不疼了,胳膊倒是好像骨折了。
镇医院规模不大,全员的医护人员加上院长也就那么几十个人,所以今天给沈兮看病的还是之前替她处理伤口的医生。
“哎?我不是让你小心伤口吗?”医院揭开纱布一看伤口有感染的趋势,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想了想,又去看张云旗,“你不知道她受伤房事要克制?”
张云旗原本正要去扶身子软下去的沈兮,听到医生的话之后,他吓得连忙收回手,支支吾吾道:“我……我没有。”
医生已经认定就是张云旗控制不住自己导致沈兮的伤口感染,他全程没有给过两个人好脸色,把人送出门的时候还跟在后面叮嘱:“房事要克制!要克制!记住了吗!”
看得出来医生有些激动,他恨不能拿着扩音器喊,大嗓门自然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沈兮只觉得脑袋发沉,她不由自主地靠向面红耳赤的张云旗,这么看过去,两个人好像正相拥着往外走。
周清和取完药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医生的那句还荡着回声的“房事要克制”还在响在耳边,在一瞬间,手里的药盒被周清和捏得起了纹路。
张云旗和周清和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没出声。
沈兮费力地抬头看,与周清和的视线一对上,她又低下头去,她受伤的事,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周清和。
“沈兮。”周清和盯着她的头顶,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克制住想捏碎张云旗的冲动,问,“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没有。”沈兮想站直身子却做不到,她拉了下张云旗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再逗留。
这一举动落在周清和的眼中,先前被他压制住的怒火成倍地喷涌了出来,从以前刚谈恋爱那会儿就是,她总是懂得怎么让他窝火。
“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周清和气得太阳穴疼,说完他转身就走。
在周清和面前无时无刻不在吃瘪的张云旗今天成功扳回一局,不得不说,他通体顺畅。见周清和手里拿着药,他没忍住,挑衅地问:“你生病了吗?”
周清和原本不想理他,但一想到沈兮靠在他怀里的画面,他没忍住,冷冷道:“陶星遥的药。”
能看出周清和对沈兮的重要性,担心他再说出什么话来刺激沈兮,张云旗噤了声。
从医院出来,张云旗气得喷火,原本以为他这次赢了,没想到不论谁是主导地位,到最后还是他不讨好。
在沈兮的那张模糊的背影照被曝光之后,张云旗就放下手里的所有工作赶来了云莱镇,他担心沈兮,但是怕自己贸然出现会引起她的逆反心理,这几天只能躲在暗处观察着她,见她又乖乖去医院上药,他这才逐渐放下心来。这段时间依云的电话一个接一个,连他父亲也亲自打电话过问他莫名其妙罢工的事,张云旗烦不胜烦,见她没事正想买今天的机票赶回去,却不承想突然遇到了沈江过来抢房子的事。
把人安顿在自己下榻的酒店,向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张云旗尝试着去照顾人。
因为伤口发炎的缘故,她有些发烧,张云旗在她头上敷了条冷水打湿的毛巾,然后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他傻坐在床边,等她退烧。
大约傍晚的时候,昏睡了半天的沈兮眼皮动了动,逐渐转醒,一偏头,正对上张云旗关切的眼,她的脑海中有短暂的空白,一分钟之后,有关今天的记忆才一点一点填补了她的茫然。
“你怎么来这儿了?”好歹今天一直是张云旗为她跑东跑西,沈兮想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友善一些,但是话一出口,还是忍不住带着冷漠。
“你受伤了,我担心你。”张云旗实话实说。
沈兮见他神色不像是说谎,原本应该平静的心又被他的话激起一丝波澜:“你怎么知道是我受伤了?”
“我看到了你的照片。”张云旗搔了搔头,手链上的小云朵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了几下,“你的背影我认得。”
在沈兮毫不知情的岁月里,她的背影张云旗看了太多次,大多时候她的背影是孤零零的,他一直默默陪着她,再后来,有一段时间,周清和出现了,她看起来很快乐,连背影都透着幸福。那时张云旗开着车在他们身后跟着,跟着跟着鼻尖就有些发酸,这些原本是他的,她身边的位置也是他的,只是所有的事情都被他亲手搞砸了,他没办法去嫉妒周清和,那段时间他活得很挣扎,想让她重新变得孤单,又想让她不要再继续孤单下去了。
沈兮看着张云旗越来越低的头,突然就觉得之前自己的计较真的没有意义,或许他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可能是他们之间确实没有那个缘分。
窗外的微风很柔和,阳光似乎比往日都要暖上一些,沈兮咬着嘴唇,良久,舒了口气,轻轻道:“你可能不知道,曾经有一天,我很渴望你能像现在这样陪着我。”
张云旗的手狠狠攥成了拳,沈兮的奶奶去世那天,他在,他得到了消息之后连夜偷偷跑到了云莱镇,他看见她整夜坐在院子里看星星,像是哭了,却又好像笑了,只是那会儿他不敢出现在她面前,就像之后的许多个日夜一样,他只敢默默在角落陪着她,他没有勇气跟家里抗衡,现在也是。
“所以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了,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你了。”沈兮说完,鼻尖也有些发酸。
张云旗的头埋进了被子里,他的肩膀微微耸动着,半天没有说话。
沈兮的手攥住又放开,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才终于轻轻碰了下他的肩膀:“我不再恨你了,你也好好过吧,我是说真的,我真心祝福你过得好。”
这毕竟是她爱过的人,在过去那些让她觉得很煎熬的日子里,她一直靠恨张云旗,恨整个张家来支撑自己的生活,没想到在今天,突然就要与他正式做个告别。
“沈兮。”张云旗声音哽咽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屋子里再度沉寂下来,张云旗坐直身体,将脸埋在掌心里,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沈兮坐在一边,也没催促他开口,两人就这么坐了许久。
最后,张云旗缓缓从手腕上摘下那条陪伴了他整个青春的手链,克制地拉过她的手,缓慢而又郑重地把它交还给她。
“对不起。”张云旗直直地盯着那条手链,“我爱你。”
“我走了。”沈兮收起手链,“别送了。”
因为伤口的原因,沈兮走得极慢。张云旗不舍得看她离开,便默默地在不远处跟着,权当是送别老友。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酒店,沈兮在前面走,张云旗在门口看,原本是很正常的一幅画面,却不承想又被人偷拍了。
这个画面被解读成“沈兮和张云旗一同进入酒店,傍晚,沈兮独自离开并且行动看起来不太方便”。
什么叫“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沈兮算是深刻体会到了,果然是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毕竟之前她就是这么朝张云旗家的艺人身上泼脏水的。
沈兮和张云旗的事闹遍了全网,他们两个人原本就有CP粉,经过此事一发酵,网上对于她们两个在一起的呼声更是高了不少。
周清和冷着脸看着微博,惹得小杜一直不敢靠前。
这段时间陶星遥的状态很不好,因为之前的脑震荡,使她现在看起来有些疯疯癫癫的,虽然周清和至今不知道这二者有什么关联。
再说沈兮,当日从医院拿完药之后,周清和就直接带陶星遥回了依云,从那以后,他跟自己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周清和的心里直冒火,他一把拿过手机,想给她打电话,号码都已经调了出来,他又把手机扔回了桌上。
晚上六点一过,周家老宅打来了电话。
周清和刚一接起就听见母亲温华的声音从另一边传过来:“晚上回来吃饭,你陶叔叔过来了。”
陶家铭最近往周家跑得很频繁,据说是因为周清和的三叔与他有生意往来。对于陶家铭,周清和还是尊敬的,虽然陶星遥现在让他很头疼。
到家时,陶家铭和陶星遥正在沙发上坐着跟周清和的父亲周正聊天,见周清和回来,陶家铭起身迎了过去。
陶星遥还是一副有些蒙的样子,看见周清和之后,想打招呼,顿了顿又忍了回去,与之前的一见周清和便凑上前去打招呼的样子大相径庭。
陶家铭回头看着自己女儿,语气有些责备:“见到人怎么不过来打招呼?”说完又去看周清和,“今天知道我要来吃饭,她非要跟着,来了又不说话。”
现在陶星遥的智商看起来也就八九岁,记忆力似乎也出现了偏差,这些倒不是装的。之前回依云市,周清和和杨炀第一时间就带着她去做了检查,医生是自己人,不会说谎。
回来的路上,杨炀有板有眼地分析:“可能是当时被撞的那一下刚好撞到了紧要处,陶星遥就变成这样了。”说完回头去看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的陶星遥,有些不忍心地叹了口气。
好在医生说这些情况都是暂时的,过段时间就会恢复。
看着陶星遥唯唯诺诺地坐在沙发里,想来打招呼却又有些腼腆,周清和难得地放松了面部线条,原本想说句话,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便朝她笑了一下。这一笑,像是打开了她的某个开关,她的眼神明显带了跃跃欲试。
“还没开饭,你带着遥遥去外面转转。”看到陶家铭一直盯着周清和看,周父会意,直接把两个人支开。
周家的老宅自带了一个花园,来时陶星遥便被那些花花草草吸引,一听说可以出去玩,她没管周清和,直接跑了出去。
周清和怕她再出什么事,只好跟在她身后。
为了遮阳,陶星遥蹲在花园的一角铲着土,周清和坐在吊椅上继续看刚才没有看完的消息。一想到沈兮这几天一直跟张云旗在一起,即便是两人什么都没做,他的心也堵得厉害,更何况他不知道有什么正当理由可以解释两个人在酒店待了一天,出来时她行动不便这一说。
他气得想摔手机,却又觉得摔也要去摔沈兮的——拿着手机又不跟他联系,那手机留着也没什么用。
正出神的时候,听到“扑通”一声响,他一回头,正看见陶星遥一头扎进了自家的水池里。
他硬生生被吓出一身冷汗。
不幸中的万幸,水池检修,水很浅,只是水池高,她跌下去的时候撞到了尖头的金属水管,左臂顿时血流如注。
被捞出来后,陶星遥似乎知道自己闯了祸,像只落汤鸡一样站在周清和身边,不敢抬头看他。
屋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响动,全都跑了出来。
看见陶星遥的狼狈模样之后,周父气得打了周清和一下:“还不赶紧带遥遥去医院。”
陶星遥受伤之后便跟剧组请了假,因为医生说过段时间情况会转好,所以谁都没有泄露陶星遥的近况,对外只称她在家静养,也是因为如此,今天带她来看病,周清和必须要格外注意,不能让人察觉到她的异常。
尽管已经很小心,但狗仔是无孔不入的,周家的老宅他们进不去,便天天蹲在外面守,一发现有车从周家开出来,他们便开始按快门,见开车的人是周清和,这些人更是一路跟去了医院。
地下停车场里,周清和叮嘱陶星遥:“我带你去看医生,但是你不能说话,跟着我就可以了,明白了吗?”
陶星遥似懂非懂地点头,周清和又说:“一会儿我叫你你再下车。”
他交代完毕后率先下了车。
停车场的另一边,几个狗仔正鬼鬼祟祟探头向这边看,见周清和面无表情地向自己走来,那清脆的脚步声让他们不自觉脑补了恐怖电影里的背景音效,吓得收回了单反相机,僵坐在车里盯着风挡玻璃,想借此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周清和从小娇生惯养长大,成长环境非一般人可比拟,年纪轻轻又身处高位,自身带着的那股威严自然是不容人忽视的。这会儿他走到车边,轻轻叩了叩车窗,见车里的两个人已经吓得面如土色,倒是没有为难他们,一人递了一支烟,笑道:“哥几个一路跟过来辛苦了,该拍的也拍完了,趁外面天还亮赶紧走吧,晚了再遇上个什么事,多得不偿失?”
“是……是。”坐在驾驶位那人听出来周清和话里的警告之意,收了烟一脚油门便离开了。
周清和护着陶星遥走在内侧,快速穿过一楼大厅直奔电梯而去。陶星遥被包裹得像一只粽子,帽檐几乎压到下巴上,来时走了一路,实在太热,她抬手擦汗的时候不当心把帽子掀掉。尽管周清和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替她戴上帽子,但电梯里还是有人认出她来。因为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明星,大家内心的喜悦实在抑制不住,众人纷纷围上前要与她合照。
陶星遥眼中的恐惧逐渐放大,她不安地往周清和怀里靠。
大家这才发现男人居然是周清和,气氛在一瞬间到达了一个燃点,大家的欢呼声高亢得好像得知自己买彩票刚中了三个亿,他们一边感叹着“你们两个人的感情真好”一边把这个画面拍了下来。
周清和脸色铁青,没等电梯到达他要去的楼层就拉着陶星遥先行下了电梯。
前有沈兮和张云旗在酒店共处了一天,后又周清和百般呵护陶星遥去看病,广大吃瓜网友表示对于剧情的走向逐渐看不懂了。
四个人的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当事人的生活却丝毫没有受影响。尤其是沈兮,她依然过着家和医院两点一线的生活。因为依云的天气始终炎热的缘故,她做不到一整天不洗澡,如此一来,她的伤口不但没有愈合,反倒感染得严重了,无奈之下,她只能回到云莱镇,并跟公司请长假在家办公。
沈兮在村子附近租了个民宿房,房子依山傍水,沈兮觉得日子过得很惬意,她甚至想联系鲸闻申请一直在家办公,当然,她知道这不现实。
这天,完成了手里艺人出道用的宣传文案后,她外出闲逛,云莱镇的气温常年24℃,她丝毫不担心在外面走一圈会使她大汗淋漓。
明天就是她奶奶的忌日,逛到菜市场,她买了不少奶奶生前爱吃的东西,准备明天上山好好陪她老人家聊聊天。
从市场出来后,刚才还万里无云的天在这一会儿工夫就变得乌云密布,云莱镇地势高,如此便显得乌云好像压在头顶般沉甸甸的,她租的房子在较偏的小古镇,这里的出租车很少,仅有的一路公交车要四十五分钟发一趟。沈兮看着公交车的尾灯,觉得人倒霉起来真是连鬼都害怕。
这个季节的雨但凡下起来就要半天,她不想在菜市场浪费时间,趁着雨势还小,快步朝民宿赶,但腿到用时方恨短,即便她已经很努力,却仍在最后的一段路上被雨浇了个透。
为防止伤口像以前那样感染,她一进屋便换了药,一个人生活连生病都不敢,万一倒下了,身后没有任何人可以接住她。
正忙的时候,许文臣打了个电话过来。虽然前几天他买了一堆东西过来看她,但得知她受伤的事之后,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我看你们那儿现在下雨了,你别出屋啊。”许文臣应该是正在看合同,翻动纸张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沈兮的耳中。
她觉得心里暖和了不少,又与他闲聊了几句便开始准备明天上山要带给奶奶的东西。
家里实在冷清,沈兮打开电视调到娱乐频道,一边听声音一边干活儿,虽然她现在不在公司,但是娱乐风向她还是要时时掌握。电视里,被偷拍的明星一轮接着一轮,这些镜头的像素普遍不高,但是已经快一个月了,各个平台都没有再出现陶星遥的影子,曾经的一切仿佛是她的错觉一般,这让她觉得很奇怪,难道陶星遥的脑震荡还没有好?还是陶星遥已经退圈了自己错过了消息?
她正想着,就听见周清和的名字从电视里传了出来。
镜头里周清和揽着陶星遥的肩膀,两人刚从医院出来,或许是之前吃过他的亏,这次偷拍者的距离离他很远,如果不是像素够好,可能周清和只能以一团马赛克的形式出现在大家眼前。
主持人眉飞色舞道:“这是本月周清和和陶星遥第三次出现在医院,所以这两人是不是好事将近了呢?”
或许吧,看他那副极力维护的样子也知道两人大概率重修旧好了。
“听说沈兮近期也入职了鲸闻娱乐,有记者前段时间去鲸闻表示并没有见到沈兮本人耶。”
两位主持人在聊着天,沈兮闻言嗤之以鼻,这些人可不可以不要每次提到周清和就把她一起拉出来遛一圈,她并不需要曝光率,她只想好好工作认真生活。
想到已经近一个月没有与她联系过的周清和,她更觉得嘲讽,之前闲着没事时她还在猜想他最近在忙什么,毕竟那是一个连朋友圈都不会发的人,直到今天看了电视,她才知道真相,没发朋友圈的日子里他在忙着跟陶星遥共建和谐社会。
沈兮睡觉时心里还有些赌气,因为心情不佳,所以连梦的内容都是负面的。凌晨五点悠悠转醒,洗漱之后,她便直接上了山。
这是今年以来她第一次给奶奶扫墓,很显然,奶奶的墓被人精心整修了,连石碑都换了一座。想到之前沈江过来要房子,沈兮觉得这事应该就是他做的。奶奶生前他连家都不回一趟,直到奶奶去世他都没有露一面,所以他现在做这些表面文章有什么用?她气得想拆掉石碑重新安一座,但一看到石碑上笑得慈祥的奶奶,她心里的气便消散了。
“奶奶,我看见张云旗了。”沈兮擦着墓碑上的灰,“我跟他说了再见,是真的再见。
“我今年的工作不太顺心,之前因为一个姑娘,我被开除了,那个姑娘找了赵宪超来陷害我,不过这事现在已经过去了,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是周清和一直在帮我。
“我还没跟您说过周清和呢吧?我跟他大学的时候曾经谈过恋爱,只是他家太有钱了,我怕重蹈覆辙就先提了分手,今年我俩又遇见了,他说还喜欢我,可是转头又跟陷害我的那个姑娘在一起了。”
沈兮一直在絮叨着最近发生的事,说到最后鼻尖发酸,没忍住,哭了出来。怕哭得太大声引起恐慌,她一直很克制,双手紧紧捂住脸。
有人在她肩膀轻轻拍了一下,沈兮哭得正要拔个高音,被这么一吓,带出了一连串的咳嗽,那人忙递过来一瓶水,她抬头,正看见张云旗面色尴尬地看着她。
“我刚才就来了,怕影响你发挥我就没敢出声,你继续。”
沈兮抽噎着问:“你怎么在这儿?你来这儿干什么?”
其实每年张云旗都有来替她给奶奶扫墓,只是她一直不知道而已。
“我来祭奠奶奶。”张云旗把手里的两袋吃的一左一右放在石碑两侧,末了又在地上敬了几支烟,奶奶爱抽烟,他每次都不忘给她点烟。
“你哭完了吗?哭完了我先带你下山?马上要下雨了,你那伤口……”或许是想到了之前医生那副大嗓门,张云旗的心里还有些阴影。
奶奶的墓在山腰,因为昨天下过雨的缘故,地面泥泞不堪,刚才来时路不好走,下山更要费好一会儿工夫,沈兮除了刚才那个高音没拔出来以外,憋在心里很长的时间的话也都倾诉得差不多了,想想张云旗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也就擦了擦眼泪,跟奶奶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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