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持续了一周连申玉芳都觉着了。曼芝向来起得早草草用过早餐后就往公司赶。临走总要不放心的嘱咐申玉芳萌萌大概会在什么时候醒要穿的衣服她都已经拿好在床边了。申玉芳“哦哦”应着想跟她说两句但见曼芝行色匆匆只得罢了。过了一会儿邵云才慢吞吞的从楼梯上下来面色阴沉郁郁寡欢。申玉芳坐在邵云对面看着他有些落寞的吃早点小心的开口询问“你和曼芝这一阵是不是闹别扭了”邵云怔了一下继续往嘴里塞面包面无表情的说“没什么。”又慢吞吞的反问了一句“我们不是一直都这样么”申玉芳见他并不想跟自己深谈轻轻叹了口气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了。一室的寂静母子二人如此无言的相对令申玉芳莫名的起了一些感伤她无端想起了二十多年前邵俊康尚未发达时候家里和睦融洽的景象。到了吃饭的时间一家人就自觉聚拢到桌子前就着粗茶淡饭热闹的吃起来邵俊康总是最先撂下碗筷然后坐到边上去翻报纸。邵雷还很小连吃饭都贪玩老喜欢跑下桌去跟哥哥闹一闹惹急了邵云兄弟两个就围着桌子顽皮的打转申玉芳又是无奈又是笑的劝阻最后总是由邵俊康出面才能令两个孩子安分下来。如今的物质条件跟那时比好了不知几百倍然而申玉芳反而觉得凄楚即使钱再多也买不回从前的那份温馨了。快吃完的时候邵云突然问她“妈我不在的时候二叔是不是来找过曼芝”申玉芳正沉浸在回忆里猛地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一问一时没反应过来顺口答道“是啊你去日本那会儿二叔跟二婶倒是来过。”她眼见邵云神色阴霾顿时回过味来连忙解释道“他们不是专门来找曼芝的只是来看看萌萌聊聊家常而已。”虽然母亲这样辩解邵云心里却已如明镜般透亮他不再出声仰头将最后一口牛奶喝尽。申玉芳盯着他的脸色担忧的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邵云抓起餐巾抹一下嘴垂着眼帘问“妈如果我请您让二叔走您会愿意么”申玉芳唬了一跳蹙眉道“阿云你别老是孩子气的使性子。我知道你看不惯二叔但是现在公司不能没有他呀。”她瞅了瞅儿子阴沉的脸色迟疑了片刻才道“除非有一天你具备了他那样的管理能力我才有可能考虑你刚才的建议。”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即便到那个时候我们也不能薄待了二叔让人骂咱们忘恩负义。”邵云听到她说的开头就已经猜出后面的意思此时不免低头笑笑又望着母亲道“我开个玩笑而已。”申玉芳还是不放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邵云佯装轻松的一笑果断的摇了摇头。告诉她不但起不了任何作用还会频添母亲的烦恼。自从邵俊康过世之后她已然老了不少爬在眼角的皱纹又深又密。邵云记得她年轻的时候也有一张极精致秀美的脸。以前凡事有邵俊康邵云从未操过心只有到了现在他才深刻的意识道自己是长子家里的重担应该由他来扛。上午一直和部门里的几个中层经理在会议室讨论度假村的方案这个企划被运作部一退再退几个负责人已经明显萎靡了开会时也不怎么提得起兴致来。邵云半倚在深红色的会议桌上对着颓废的下属鼓了鼓手掌嗤笑道“不过被拒了四次就没信心了照你们这个样子年底那个什么新马泰旅游别怪我不兑现了啊”裴经理叹了口气抱怨道“被拒了四次可是咱们整改都不下十来次了虽说项目是大了点儿可也不能总是这样将要求一变再变逗我们玩儿呀”设计室负责测绘的小卢见邵云面色平和胆子也大起来“是啊副总您要方便的话麻烦帮我们问问苏助理到底要达到什么样的水平他们才算满意咱们也好有个准主意啊”立刻有人应声附和带着淡淡的无奈和戏谑。邵云嘴一抿立刻沉下脸来众人见了心里都是一凛。他们素来知道邵云的脾气一句话不对路说翻脸就翻脸不好伺候。好在邵云没多说什么拧着眉沉思了会儿才道“先别管那么多就按刚才讨论下来的意见改再看看还有其他漏洞没有我一再说了做事要细心别老让人挑出毛病来。”大家收敛心神不敢再乱开玩笑几个关键负责人又主动留下来作了进一步商讨邵云审核了一遍所有的意见觉得差不多了最后叮嘱道“今天晚上八点以前务必把最新的方案交到我桌上。”散会出来迎头就撞见邵俊邦和曼芝从另一间会议室里走出来。会议估计早就结束了因为没有多余的旁人他们俩是最后出来的面上都带着笑热切的交流着什么。邵云心头立刻腾起一股无名怒火他站定在原地冷然注视着迎面过来的那两个人。曼芝始终侧着脸聆听邵俊邦的教诲没有留意到邵云邵俊邦先看到了他笑意更深。“阿云”隔了一丈远他声音洪亮的与邵云打招呼。曼芝这才拨过脸来一见邵云立刻眼神冷漠。邵俊邦对着邵云道“度假村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明天上午就要把可行性方案在董事会上公布了能不能说服大家掏钱可全在你了。”“我知道。”邵云冷冷的回道眼睛死死盯住了曼芝说话的声音里便多了一分恼怒的意味。曼芝被他瞪得浑身不自在皱了眉对邵俊邦低语“我先回办公室了。”一得到邵俊邦的许可她扭头就匆匆离去自始至终没再多看邵云一眼。邵云心里堵得发慌蓦地回头撞上邵俊邦似笑非笑的神情顿时怒从心头起咬牙切齿道“你又得逞了很得意是吧”邵俊邦眼神玩味的审视着他而后轻轻叹了口气“阿云我该说你什么好呢”他绕着邵云缓缓转了一圈话锋一转语气从容道“有这么个故事某人信誓旦旦的说他看见了龙然后很兴奋的去告诉他碰到的每一个人但是没人相信他他不停的解释换来的只是别人怪异的目光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了。”邵云乜斜着叔叔眼中透露出一丝警觉和困惑。邵俊邦说着低头笑了笑道“你始终是带着有色眼镜在看我呃。”顿了一下压低嗓音缓缓道“知道那个人后来的结果么――他疯了。”邵俊邦拖长了声调带着嘲讽低低的说道“我不希望有朝一日――你也变成那个疯子”邵云面色大变手掌顷刻间握得紧紧的。有职员从面前经过礼貌的和两位领导打招呼。邵俊邦神色自如的回应着而邵云则绷着脸不理不睬死死忍住挥拳出去的冲动。邵俊邦伸手拍了拍邵云的肩只觉得僵硬无比“专心做好份内的事不要胡思乱想。”他和蔼的嘱咐完朗声笑着抬脚离去。回到办公室心中郁积的闷气久久无法遣怀。秘书敲了门进来把一份邵俊邦披阅完毕的文件放在他桌上见他脸色很差小心翼翼的问“副总需要来杯咖啡么”“不用。”邵云烦躁的回道眼帘一垂看到文件最下方邵俊邦龙飞凤舞的签名他久久的凝视但觉血往上涌猛然间抓起那张薄薄的纸狠狠的撕成碎片直接丢进了废纸篓。小秘书还没来得及转身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得目瞪口呆抬手掩住了张大的嘴才没把一声惊呼给传了出来。“出去。”他闭起眼睛冷冷的对秘书道。再睁开眼时办公室里已经空无一人。电话铃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他始终不接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没多久手机又响起来那首经典的老歌《月亮代表我的心》的乐曲一唱再唱他突然觉得刺耳取出手机看也不看直接接通。冯涛在电话里大声道“少爷啊现在找你怎么这么难哪”邵云听到他的声音便发作不得但仍然提不起兴致“涛哥有事吗”冯涛极细心觉察到了他的不快遂笑道“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喝喝茶了你是不是有什么麻烦”邵云烦乱的岔开话题“没事。你呢最近在哪里忙连个影子都不见。”“嗨我哪比得了你瞎混呗。”又热情的邀请“哎晚上我约了昆子和老古大家一起出来聚一聚啊。”邵云有些迟疑“今晚不行我还有事。”冯涛十分不满“再忙也得吃饭吧。最近约你怎么老推三阻四的。怎么你不会是怕我们有求于你存心躲着吧”“哪能呢。”邵云最怕别人说他不仗义停顿了片刻也很想见见他们于是道“行你说吧在哪里我到点儿就过去。”冯涛这才高兴起来。邵云忽然觉得还是跟他们在一起痛快该吃吃该喝喝嘻笑怒骂皆由人不像现在哪怕心里的怒火把自己烧成了灰也只能咬牙死死挺住毫无乐趣可言。可笑的是局外人诸如古超张昆他们还对自己羡慕得一塌糊涂。如果可以邵云真的想跟他们对换。六十三往事36又一个会议结束看看窗外街灯如昼天已经完全黑了。职员们依次离开曼芝还坐着不动把讨论下来需要完成的事项及期限又作了一番圈点。太阳穴有些涨痛提示她一天的用脑已经到了极限。终于满意的合上记事本曼芝长吁了口气关灯关门出了会议室。走廊上空荡荡的只有头顶的荧光灯孤独的亮着给她照出一条通道。高跟鞋踏在蓝色的毛毡地毯上没有一丝声响。走到一半蓦地停下脚步来。她一向大胆这时候却忽然觉得安静得近乎诡异定定的停驻了一会儿加快的心跳才有所缓和不觉哑然失笑。回头瞄了一眼刚才经过的那间会议室朦胧中仿佛又看到邵云用愤怒的目光瞪视着自己。她紧咬下唇盯着地面发了一会儿怔终究没有想出实质性的结果来摇了摇头旋即快步远去。办公室门口企划部的裴经理手里捏着一份文卷正在来回的打转神态焦虑。曼芝唤了他一声他立刻扬起头眼里一喜迎了上来。“苏助理这是度假村的最新方案。”不由分说就把手里的资料递了上去。曼芝有些诧异拿过来翻了翻嘴上道“怎么邵云还没签字不是应该他先确认了才交过来的吗”裴经理面露难色“嗯……那个副总他早走了他说直接交给你就可以。”曼芝内心困惑这个时候无缘无故的会跑去哪里扫了裴经理一眼但见他一脸的尴尬只得道“好你回去吧我来处理。”进了门曼芝满怀不悦她猜出邵云还在为白天的事生自己的气然而她最看不惯把情绪带进工作里的人。这阵子他们都拿对方当空气没有人愿意主动言和。曼芝觉得他之前说的话太伤人事后还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仿佛他一点问题都没有她瞧在眼里只觉得更生气。于是原本只是薄薄的一层冰冻了一周竟厚了几倍。喝了两口冰冷的茶曼芝定一定神还是仔细的翻阅起方案来。明天就要公布于众她毕竟不希望邵云有什么闪失。还是挑出了几处薄弱环节但问题不算大曼芝用铅笔轻轻的勾出作了简单的备注权当提醒。再抬头又过了一个钟点。她用手捏了捏鼻梁犹豫片刻给家里挂了个电话。申玉芳接的电话那头还能听到萌萌脆脆的说话声。“邵云回去了吗”她问。申玉芳讶然道“没啊怎么他没和你一起吗”“哦我开了个会刚结束出来。随便问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晚饭吃了没有”“马上就回去随便吃点什么就成妈你不用等我。”曼芝一想到申玉芳几次都睡意朦胧的替自己守门就很过意不去。萌萌抢过电话就嚷“妈妈快回来萌萌等你。”曼芝禁不住唇角上扬莞尔道“乖孩子早些睡要听奶奶的话不然妈妈不喜欢你啦。”怏怏的搁下电话曼芝心神不宁始终猜不透邵云去了哪里可是又不想给他打电话矛盾了好一会儿索性心一横不再胡思乱想利索的收拾了东西走人。回到家萌萌已经睡下。申玉芳替她热了晚饭她草草吃完就回了房间。睡梦中的萌萌蜷缩着小小的身子娟秀的小脸蛋红扑扑的可是一直微微嘟着嘴曼芝可以想象申玉芳怎样苦口婆心的劝她而她始终不太满意似的最后还是敌不过倦意沉沉的睡着了。曼芝看着看着忍不住用手指轻轻碰触了一下她的鼻尖柔声笑了。洗完澡躺到床上却仍是难以入眠。神经绷得紧紧的她发现自己仍困惑于邵云的去向。这之前他不管多忙如果晚上不能及时回家都会提前告诉曼芝即使这些日子两人闹情绪他也会跟申玉芳说一声而不是象今天这样不声不响的一走了之。翻身坐起她内心交战到底要不要理他两个声音在心中不断争吵她只觉得疲倦不堪最后一发狠拿定了主意下床抓过自己的手机就去盥洗室里拨电话。响了很久曼芝几乎快放弃的时候突然就接通了。邵云的声音传过来带着余音袅袅的笑声“哪位”曼芝听他跟自己装腔作势心里愈加不快遂冷道“是我苏曼芝。”邵云轻笑一声“我以为你不打算再理我了。”曼芝气不打一处略略抬高了声音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忘了明天上午的会议。没有别的意思。”电话那头静默了五秒邵云阴冷的语气传来“我也没指望你找我还有别的事情。”有女人的浅笑飘进耳朵曼芝心里微微发紧不由自主攥紧了手机。“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曼芝尽量让语气平和。邵云无所谓的说“不知道看心情罢玩通宵也说不定。怎么你希望我早点回去么”曼芝紧咬牙关冷然道“我管不着你玩到什么时候是你的自由。”邵云笑了“是是咱们有协议这样各归各两不干涉挺好。”曼芝岂能听不出他的讥讽之意暗暗忍下一口气努力平心静气道“裴经理把方案交给我了但是没有你的签名等于无效你玩到什么时候我不关心但是请你不要耽误……”邵云不耐的打断她“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谈公事如果你着急可以到深岛夜总会201包厢来找我我当场签给你这样你满意吗”曼芝气急了嗓音不禁颤抖起来“荒谬”邵云哼笑了一声“哦我又忘了你是圣女怎么会踏足这种污秽的地方呢”远远的有个男音含着不耐烦叫嚷起来“云少电话讲完没有啊小金的酒快摆不下了你得赶紧替她喝啊”邵云冲着那头回了一句“就来”啪的挂了电话。曼芝在散发着凉意的盥洗室里站立许久才发现自己紧捏手机的掌心已经微微濡湿。镜子里那张满是忿忿之色的脸是谁的她象看怪物一样瞪着自己她不该有这种表情的就像她从一开始就不该接受邵云一样。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对自己说过的话“如果有一天你自己身陷其中我看你还能不能义正辞严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是怎么回答的“我不会让自己走进如此混乱不堪的泥淖。”曾经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明知是泥淖她还是愚蠢的踏了进来一错再错。然而一切都太晚了。曼芝疯了一样换好衣服卷起包就往楼下冲。申玉芳在客厅里对着硕大的电视机无聊的看着她还在等邵云。看见曼芝下来诧异的问“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啊”曼芝点了点头胡乱的解释“有点东西忘在公司了。”仓促之间连谎都撒得很苍白然而申玉芳没有追问。走到门口曼芝才想起来对她道“妈你去睡吧他今天不会早回来。”“哦阿云给你打电话了”申玉芳有些欣喜。“嗯。”曼芝低低的应了一声快步跨出去。路上停车问了两次深岛夜总会在市区的北面闻名遐尔曼芝很容易的找到了。她从没来过如此灯红酒绿的地方在门口被迎宾小姐礼貌的拦住询问了一番才引她至201包厢。“就是这一间。”小姐说着想去帮她把虚掩的门推直。曼芝慌忙伸手拦住她突然失却了打开那道门的勇气只是静静的伫立着眼睛一瞬不转的盯着半敞的门内象木雕一样。包房里很热闹唱歌声划拳声调笑声混作一团。透过敞开了三分之一的门她能清晰的看到邵云的侧影和倚在他身上给他灌酒的女子。他们那样紧密的贴合着如同用胶水粘在了一起。“操小金也太低能了输了这么多你不会是存心想灌醉云少好图谋不轨是不是”一个粗犷的声音洪亮的响起只是人被门挡住了曼芝看不见。邵云身上的那个叫小金的女子一听立刻嬉笑着在邵云的唇上使劲琢了一口娇滴滴道“昆哥把我说的太坏了吧云少是什么人他骗我们还差不多。”一边说一边伸手探进邵云的衣服邵云也不避让任她在自己的胸膛上暧昧的摸索。曼芝猛然间泛起一阵恶心喉咙口咕噜了几下似有东西要冲口而出她赶紧用手捂住嘴巴可是依然遏制不了那汹涌而来的呕吐的**。她仓惶的环视四周脚步踉跄的移动终于在一个转弯处找到了洗手间一头闯进去。晚饭吐得一点儿也不剩最后连胆汁都出来了。她气喘吁吁的趴在洗手池边汗水涔涔的下来只是觉得无力。曼芝并非不知道邵云是个怎样的人可是以前只是听说从未亲眼见过她的想象力十分有限对于男人如何风流这回事只有一个抽象得不能再抽象的概念。直到刚才她才明白看见一个曾经对自己呵护备至的男人怀里搂着别的女人是怎样一种可怕的滋味。“以后不会了。”“以后不会了。”“以后不会了。”……那不久前的一句承诺言犹在耳一遍遍的炸响震得她耳朵生疼。蓦地抬头再一次看到镜中的自己眼里汪满了泪水面色却愈发惨白。她忽然很想笑狠狠的嘲笑自己她居然会相信邵云居然天真的以为浪子真的会回头“苏曼芝没有人比你更傻。”她瞪着对面的自己一字一顿的低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如一把尖利的小刀剜向心脏。空旷的洗手间里缭绕着苍凉的尾音她始终保持半佝偻的姿势没有动弹头脑和身体一样都已麻木。有其他的客人陆续进来讶异的瞟了她一眼如此苍白的面容和疯狂的眼神任谁见了都会吓一跳以为遇见了一个疯子。曼芝无视投向自己的鄙夷或畏惧的目光。她继而迷惘的甚至带着怜悯的望着自己无声自问“你还剩了什么”她久久的回答不上来一切的借口都只是枉然她满心凄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