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钟翻个白眼,“那观众都去看录播了,为啥舞台剧现场不让拍照,这都不懂?”敕勒川告饶,送走了一筹莫展的秦霜钟。新晋级的小情侣暂时没空想这么烦心的问题,晚上回到家,腻歪在一起做饭吃饭洗碗看电视,每件小事都成了极其享受的过程。许音书甚至开始畅想,“如果这次没法演出,我就还是回去找工作。我的德育积分现在很够,和学校签了协议的公司最低实习工资一月也能有八千块,到时候咱俩就和以前一样,我的钱攒起来,你的钱用来日常花销。等我们攒够首付,就去买一套小房子!”敕勒川嘟嘟囔囔,“我看这间房就挺好。”许音书敲敕勒川的脑袋,“人家这套房至少两百万,咱俩不吃不喝攒钱,十年也不见得能买下来。”“十年?”敕勒川两眼冒星星,“十年也不多!”两个人吵吵闹闹,电视剧看到狗血的地方就要吐槽一番,后来敕勒川发疯,非要看《回家的诱惑》,气得许音书把某人锁到了卧室外头。第二天一大早,睡梦中的许音书险些被敕勒川的半条大腿压死,一阵火急火燎的敲门声惊醒了俩人,许音书挣扎着从被窝爬出来,打开门一看,竟然是简绒协同秦霜钟经纪人一起来了。经纪人夸张地大叫道:“有救了!咱有救了!!!”许音书顶这个鸡窝头,用眼神示意简绒赶紧给翻译一下。简绒掏出手机,笑嘻嘻地给许音书看。“这是亲爸爸今早收到的一份合作意向书,一家外企想和秦霜钟合作,合作项目就是咱们的《康王归朝》!”“合作?怎么合作?”“哎呀!简单点来说,就是咱也有金主爸爸了!”经纪人扭着身子把简绒挤开,“一点都不专业!这家外资企业叫‘Opus’,他们要进军国内市场,敲门砖呢,就是想以《康王归朝》的故事和戏剧形象为原型,投资打造一期专题节目!”“专题节目?!”许音书还是一脸茫然,“这跟咱们舞台剧有啥关系?”“人家投资五百万!舞台剧就是专题节目的先导!跟电视台那边他们自己衔接,咱们只需要出人出重新创编的故事就行!”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简直天方夜谭。许音书不觉得天上会给他们掉这么大的馅饼。中国市场内好东西多了去了,凭啥人家外国爸爸就能看得上他们?“小火靠演,大火靠玄!”经纪人摆手,“指不定人家金主爸爸就是看上了咱们的作品呢?眼下第一波资金已经打过来了!你也别磨蹭!赶紧收拾东西跟我们去剧院,咱们先进行排演!”许音书根本来不及收拾,顶这个鸡窝头就被扯着要出门,敕勒川这时候才拖着步子,迷迷瞪瞪地走出卧室。经纪人看到敕勒川搓衣板一样的腹肌,鸡叫一声,捂住了眼睛。建瓯让红着脸捅捅许音书:“终于上垒了?”“说得这么难听!”许音书没好气的把敕勒川推回卧室,“我要去剧院,你在家好好待着啊!”“我也跟你去吧,”敕勒川打了个打哈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到了剧院,三年不出山的秦霜钟竟然已经到了,他别别扭扭地捧着自己的胳膊,没好气地给乐团的二胡手指导把位。看到许音书终于来了,秦霜钟翻个白眼,“我还以为你要君王不早朝了呢!”许音书老脸一红,推着敕勒川去角落里坐着,然后跟在场所有已经到位的演职人员问好。有了预付款的刺激,除了展眉剧团的人,今天乐团和演员全部到位。许音书作为绝对的女主和执行导演以及舞台监督,她带着一众专业的演员迅速的过了一遍剧本,然后对每个人的表演和情绪都做了把关,然后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可以游刃有余的去和这些专业人士进行交流,甚至指导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舞台经验。演员们大多数都是学生,他们虽然知道许音书也是学生,可许音书一进入表演状态,那种专业的气场瞬间将他们都比了下去。舞台剧不比在镜头下表演,转变了风格的表演许音书也毫无压力。过了即便台词后,他们又和乐队进行融合。经过秦霜钟润色和修改的编曲,瞬间将气氛拉得更加宏伟和震撼,在空旷的剧院里,中国特有的民乐鼓点配上二胡悲怆的曲调,许音书念白一起,所有人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有了秦霜钟做首席的乐团,他们坐在巨大的舞台后方,镇守坚如磐石,给了所有人巨大的信心,也给了观众极大的听觉享受。最后,有了专业的灯光和场景的配合,仅仅是排练,已经叫台下的演职人员震撼不已。他们甚至已经能够想象,到了真正演出的时候,这些演员们穿上华服,舞台彻底搭建完毕,乐团换上统一的服装,这场演出将会有多么的惊天动地。而坐在角落里的敕勒川,忽然就想起不久之前,他作为了一个落难者,陪着许音书在小城里演出。那时候他们俩为了一天三百块的演出费欣喜不已,晚上住着比露天广场好不了多少的小旅馆,从早到晚就只吃一个饼,那时候就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象,许音书竟然会走得这么快,走得这么远。敕勒川亲眼见证着许音书将‘广场舞’搬上了‘大剧院’,看着许音书从瑟缩恐惧到如今落落大方,看着她在乡下的小巷里扯着嗓子卖艺,到如今在能容纳万人的剧院里做绝对的主角。这不是钱就能解决的事情,也不是简单的‘机遇’或‘玄学’能解释得通的事情。如果许音书迫于生计,没有坚持唱戏。如果许音书胆怯于上台演出,没有参加学校的文化汇演。如果许音书想不到创新,在被网友们抨击时没有置死地而后生创编新的故事。这些,都无法成就今天的许音书。